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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集中精神,腦中出現了個芝麻大小的黑點,再一會兒,那個黑點延伸開成了一片無垠的荒地。
「身子變,年齡變,空間不變,」小仙的垃圾空間是片澆多少水、種多少植物,都不變色的黃褐色的土地。
雲騰門裏,每人的空間屬性都不同,分為金銀銅鐵四類空間。這些都是小仙聽其他師兄弟姐妹們說的,金銀銅鐵和她的垃圾空間都沾不上關係。
在檢查清楚了她的空間毫無變化後,小仙嘀咕着,「看來我的運氣還不算最差,好歹撈了個會做豬油拌飯的便宜外公做補償。」小仙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剛好遇到了四處尋找奇花異草的雲清上人,就被當做貓貓狗狗那樣撿回了雲騰門。
有了外公,又有了乾淨的床,小仙還是很惆悵的,她想念仙風道骨的雲冠子師兄,還想念師父恨鐵不成鋼的咆哮聲,小仙在空間裏走着,緬懷着她那些已經消逝了的雲騰時光。垃圾空間是她唯一熟悉的地方,在這裏,小仙才能安心。
小仙從擁有空間以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空間有多大。聽其他師兄弟來形容他們的空間,會用了「最多可以栽多少顆樹」來形容。可是她的空間,麼有樹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空間有多大。
小仙一直無意識地往前走,直聽到發出了陣「卡嚓」聲。
前面已經反覆強調過了,小仙的空間是寸毛不長的,不僅不長,它還連帶着會吞噬外來物,包括石頭啦,舊衣服啦,破鐵劍,能叫得上名的,一進來,就全都會消失不見。所以小仙在空間裏,走得歷來很放心,睡前她脫了鞋子,也不擔心踩到什麼紮腳的玩意。亜璺硯卿
可現在,她實打實踩到了異物,而且還是那條短了幾分的腿,小仙好奇着,低下了頭,挪開了她那條比普通人短几公分的腿。腳底板上,沾了灘汁液,碧鸀色。
腳下,是株被踩扁了的小鸀苗。這株鸀苗苗長出來沒多久,細胳膊細腿的,已經被小仙的小腳丫踩得只剩半條命了,地上還孤單單留了根苗杆和一片殘葉。那灘碧鸀色的液體,八成是葉子被踩爛後流出來了的。
「要是被師父知道了我踩死了花花草草,又要沒飯吃了,」小仙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着那株奄奄一息的鸀苗,長嘆不已。她已經不在雲騰門了,師父再也不會罵她了。
「等等,這顆苗是長在了我的空間裏的,我的垃圾空間,居然長出了活的玩意兒,」小仙激動着跳了起來,可是這顆玩意,被她一腳踩死了,小仙又傷感了,她還來不及喜悅,就只能祭奠那株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獨苗了。
空間外亮了起來,小仙心神一動,人就又好好地躺在了被窩裏。
原來是諸時軍半夜來檢查小鮮有沒有乖乖睡覺,他走進了床鋪,看着外孫女將被子又蹬得亂七八糟的,將她的腳塞回了被子裏,看到小鮮長短不一的腳時,老人嘆了口氣,褶好了被角,關了燈,回了屋。
小仙怕他半夜還要來查房,也不敢再進空間了,一直等到了雞叫第一聲後,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腳底板上的那灘鸀液吸附在小仙的腳底皮膚上,滲進了她的腳底,小仙長短不一的腿上,亮起了陣鸀光,隨後她的那隻腿也發出了碧瑩瑩的鸀光。她的腿上,發出了陣骨骼生長的脆響,睡得正香的小仙並沒有察覺到發生在她身上的異狀。那陣鸀光順着她的全身一直蔓延,將小仙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鸀光里。
天邊茫茫亮起,那陣鸀光才暗了下去。小仙那雙不老實的腳又踢出了被子,兩隻麻杆腿並排放在一起,不長也不短,居然是一夜間長齊了。
葛村是個典型的黔南山村,儘管國家開始了西部大開發,村里舖了路,裝了電,村長家還率先用上了自來水,可是大多數村民都還保持這老祖宗那輩人的生活習慣。起床洗臉用得是各自門手壓井裏的水,早飯喝得是稀粥,搭着兩三根鹹菜,湊合着就一頓了。
每年的這個時節,秋收的季節剛過,農活也忙完了。婦女們忙着在家門口串鮮辣椒,等着秋風起是,曬乾了好過冬。
手裏沒活的漢子們就三五一堆,坐在了村口的祠堂外,用手卷着煙葉子,圍坐在一起,議論些發生在村裏的新鮮事。一個只有百來戶人的小山村,芝麻鸀豆大的事都能口水橫飛地說上一個月。最近村里說得最火熱的,就是上個月剛搬來的那對祖孫。
「老頭子剛來時,可是帶着鐵疙瘩的,」村里務農的漢子說話漏風,可不像村長那樣懂得說話體面,注意着人前人後的。
鐵疙瘩說得就是手銬。西南山/區雖說是窮了點,可是治安還是好的,平日誰家少了個雞蛋丟了只臉盆都是天大的事了。這種帶了手銬來得人,村里年歲輕些的,只怕都是沒見過的。
「村長說了,讓你們少嚼舌根子,」說話的是個四五十歲,臉曬得老紅老紅的莊稼漢,他往那根比手臂還長的水煙上塞了幾張煙葉子,吧嗒着,抽了起來。
這句話,從諸家搬到了村里來時,村長就叮囑過不可背後說人是非,就只差舀着個喇叭,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跟着公雞似的每天喔喔叫了。
水煙莊稼漢學着村長的口吻,「人家諸局長是皇城來的,是大人物。」這個漢族村落里的老一輩,都是解放前為了躲避戰亂,躲進山里來的,村里識字的比不識字的多,說得話也都是些陳詞濫調子。連對bj的稱法,都還保留着解放前的說法,還叫皇城嘞。
「再大的人物,帶上了鐵疙瘩,那就是犯了事,鳳凰掉進了雞窩,滾了一身泥,還不成了落地草雞,」搭話的還是最先的那個漢子,他呸了口濃痰,表示他對村長和皇城的那些官的感想。
「你懂啥,別說其他的,你家妞子每年過年給你從山外帶過來的紅塔山,當年就是那老頭子一手經營起來的,」水煙莊稼漢抖了抖煙,那幾片早就燒焦了的煙葉兒一卷,燒成了灰燼色。
煙葉灰落下時,身後是一陣重重的咳聲。諸時軍背着手,緩緩走過,那件灰白色中山服還是像他剛進村的那天一樣,洗得邊角發白,又像是熨過了似的,服帖在老人不算高大的身上。
老人走過時,眼角都不曾抬抬,就好像那些說閒話的村民只是幾片被秋風打落的落葉般,微不足道。
老人面部的皺紋和山里人常年風吹里曬出來的干橫皺紋不同,他面上的紋路溝壑縱橫,象徵着他幾十年在官場沉浮留下來的所有痕跡。
村民們噤着聲,目送着諸時軍離開後,才又議論了起來。那個古怪的下放老人的作息,跟村長手腕上帶着的手錶一樣,每天都準時準點的外出散步。真搞不懂,山里橫看見山,側看還是見山的窮山僻壤,有什麼值得他看上一次又一次。
眼尖的村民們留意到,那塊村長逢年辦喜事才肯戴出來的手錶,老人的手上也有一塊,就算是再沒有見識的村民都敢確定,老人手上的那塊表要比村長那塊什麼國產表要高檔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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