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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幾乎家徒四壁的房間,只有一張小桌和幾隻竹編簏笥,小桌上,一盞小油燈突突燃燒着豆大的燈苗,房間忽明忽暗。
在屋中間,一名身着繡邊黑袍的巫女正手舞足蹈,口中不時出怪異的厲聲叫喊,仿佛冤魂命,一雙冷峻的眼睛緊緊盯着地上的一名少年。
少年看模樣也就十五六歲,躺在一張破舊的草蓆之上,穿着粗布葛衣,臉型稍長,雙眉如劍,鼻樑高挺,長得相貌堂堂,他皮膚微黑,身材高大魁梧,長年累月的行獵生活使他手腳長得各外粗壯。
但此時他似乎病倒了,處於昏迷之中,嘴裏不斷地喊着一些古怪的言語,是一種當地人聽不懂的方言。
「老方....陽朔去過幾次了,換一個地方吧!」
「我怕趕不上,誤了火車怎麼辦?」
這是一個從前世轉來的靈魂,他是一個著名的攀岩手,有着強健的體魄、聰穎的頭腦和頑強的性格,在一次戶外登山時墜入深不可測的山洞,靈魂不滅,穿越一千八年時空,附身在一個同樣墜入岩縫的十六歲少年獵手身上。
他在黑暗中經歷了無比漫長的時空跋涉,斗轉星移,歲月輪迴,當他的靈魂甦醒時,他已在漫長的時空隧道中跋涉了一千八年。
少年獵手被救回已經兩天了,他只醒來過一次,很快又陷入昏迷之中,他並沒有生病,就像失了魂魄一樣,說着讓當地人驚恐萬分的胡言亂語。
角落裏蹲着一名年邁的老人,年約六十歲,他便是少年的祖父,少年的父母早已病死,臨死前把孩託付給他,若孩有長兩短,他怎麼向死去的兒交代。
此時他心中擔憂之,孫在鬼愁岩墜入山縫,卻被一叢粗壯的灌木掛住,大難不死。
但背回來的孫卻像變了一個人,說着誰也不明白的胡言亂語,同里中人聽說他是墜入鬼愁岩山縫,都一致認為他是被鬼附身了,甚至有人還提議把他燒死。
老人嘆了口氣,畢竟這是他孫,無論如何他要救一救,他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女巫身上。
在破窗之外,一群人目光仇恨地盯着地上的孩,竊竊私語。
「你們聽見沒有,他又在說鬼話了,好像說什麼火車,什麼是火車,你們聽說過嗎?」
周圍人都搖頭,沒人聽過什麼火車,有人自作聰明喊道:「我知道了,這一定是烈火鬼王坐的車。」
「天哪,他是妖孽!」
一名老者盯着少年,咬牙切齒道:「他會給我們里中帶來災難,必須燒死他!」
「燒死他!」外面的鄉民都大聲吼叫起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片哭喊聲、家犬狂叫聲,一團火光騰空而起,眾人都呆愣了,不知生了什麼事,這時,一名年輕男狂奔而來,驚恐萬分地大喊:「里魁,不好,曹軍抓壯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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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汝南之戰爆,劉備收編盤踞在汝南郡的劉辟和龔都數萬黃巾軍,向許都進,企圖趁曹操在河北作戰的機會偷襲許都。
此時,曹操已經結束了倉亭之戰,收兵回許都,親率大軍南擊劉備,曹操誓,這次一定要將劉備徹底消滅。
汝南郡安城縣以北的原野上,一支千餘人的曹軍騎兵驅趕着成千上萬的民夫兵在曠野里奔跑,所謂民夫兵,是從汝南郡各地抓來的老少男,約有五六千人。
這些民夫兵沒有穿盔甲,胡亂拿着破刀爛劍和鋤頭木棒等等各式各樣『武器』,不少人還是赤手空拳。
服色也十分雜亂,有穿着短葛衣,有穿着士冠袍,甚至還有人穿短褌,赤着上身,成群結隊,隊伍混亂不堪,在原野上漫無目標奔跑。
騎兵不斷從隊伍旁邊疾沖而過,看見稍有跑慢者,皮鞭便劈頭抽下,大聲吼叫,「給老快跑!」
在疲憊中,不斷有人栽倒在地,曹軍騎兵毫不憐惜,舉起長矛狠狠將這些落伍者刺死在地。
「快跑!膽敢裝死,立殺無赦!」
慘叫聲在原野里此起彼伏,令每個民夫兵心中恐懼萬分,拼命向東奔跑。
隊伍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卻時快時慢,動作敏捷,不會落後被抽打,但也絕不會跑到前面。
他正是已從昏迷中甦醒的少年獵手,他的前世叫做劉健,是一名律師,平時酷愛戶外運動,有一副健壯的身材,卻不幸在攀岩時掉進萬丈深淵。
醒來後,卻附身在一名少年獵手身上,他的後世思維完全取代了附身的少年,以至於他對這個時代還處於一種茫然無知狀態,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名字,便被曹軍抓了壯丁。
他很想問一問身邊的人,現在是哪一年,他現在在哪裏?他知道自己落入國時代,那個旌旗上斗大的曹字格外刺眼。
「快跑!」
一名中年男拼命推他一把,「後面官兵鞭抽得狠!」
劉健一回頭,幾十步外,余曹軍騎兵正拼命用皮鞭抽趕,很多人被打頭破血流,倒地者立刻被長矛刺死。
劉健嘆了口氣,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比這些羊群般的可憐民夫兵多一點頭腦。
他又伸長脖向身後望去,遠方有一條黑線,大約在數里外,遠遠地跟着他們。
他已經猜到了曹軍要幹什麼,如果他沒有猜錯,他們就是被趕去送死的炮灰,前方應該有千軍萬馬在等着他們。
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活下來,但有一點他心裏明白,絕不能爭先恐後跑在前面,但也不能落後,只能在大戰打起來的時候,曹軍顧不上他們,他才能尋找機會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