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落地粉碎的剎那,鄭浩洋身上的定身符和辟邪符冒出白煙,很快便燃起了火焰,兩張符籙瞬間燒成灰燼,鄭浩洋仰天長嘯,嘯聲在落月城的上空迴蕩,使得整個落月城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而血刀武館的大地上條條裂痕不斷的蔓延,裂痕內醒目的紅光沖天而起,令人窒息的煞氣不斷的由裂痕中湧出,「嘭...嘭...嘭...」地底之內衝撞之聲不斷傳來,仿佛有什麼絕世凶物要破囚出世。
無名衝着歐陽忠喝道:「你到底幹了什麼?」
再看歐陽忠,原本青白交加的臉上現在則是蒼白一片,似乎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他看向郭老:「你還做了什麼?」
郭老一愣:「沒有,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在打鬥時對鄭浩洋使用血魔粉,鄭浩洋身上的煞氣與我無關,為此我還差點和他拼的兩敗俱傷!」
林成義聽了道:「不可能,血魔粉只會讓人暫時發狂,難道那不是血魔粉?」
歐陽忠大眼一瞪:「你的意思是!」
無名看着這幾人甚是無語,聽他們話里的意思,他們似乎被人利用,白白讓人當槍使了。
伴隨着那空間裂縫越來越大,越來越多,一雙巨爪突然從中心裂縫中穿出,抵住裂縫的兩端猛的撐開,整個血刀武館轟然碎裂塌陷。
無名霍的一下拉着若霜和鄭凱就跑,邊跑還便狂喊:「快跑啊!大地要陷下去了...」
「浩洋!」若霜和鄭凱擔心的看着還在不斷咆哮的鄭浩洋不肯離去,無名無奈下一把把若霜抗在肩上,扯上鄭凱就跑。
沒跑多遠,一個數十丈的巨大火紅色巨獸隨之顯現,先是一顆頭生雙角的碩大獸顱鑽出裂縫,獸口尖牙利齒;獸目狠露凶光,兇猛異常。然後是半個身子擠出大地,再接着是一條好比擎天巨柱般粗的尾巴狠狠的砸在滿是瘡痍的地面上,轟的一下,整個地面都隨之震動起來。
它那熟悉的醜惡面孔在剎那間點亮了無名的記憶,他失聲道:「年獸……它是年獸!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雲清卓臉色一變,問道:「你說什麼?這巨獸是『年』?」
「錯不了,讓你的人趕緊分散跑,說不定還能有人僥倖活下來!」
「你們說的是那個『年』嗎?不能用炮竹和火把對付它嗎?」若霜問道。
民間傳說,古時候每到年末的午夜,年獸就會進攻村子,凡被年獸佔領的村子都遭受到殘酷的大屠殺,頭上的兩個犄角就是恐怖的屠殺武器。屠殺結束後,年獸會吃掉所有人的頭顱,為了防止有人詐屍或僥倖逃脫,年獸總是會先假裝離開村子後又折回來屠殺倖存者,就連嬰兒、孩童都難以倖免,它的凶威甚至讓大地都劇烈的顫動。
後來,人們發現年獸怕紅色、怕巨響、怕火光的三大弱點,利用這些弱點,人們放爆竹,貼門聯,燒火堆以驅趕年獸的進攻。為了防止年獸的再次騷擾,放爆竹、貼春聯漸漸成為節日習俗,春節由此成為華夏國子民的象徵之一,潛移默化地沿襲至今以及影響着整個中原大陸。
「那不過是民間傳說,這傢伙就是在放到仙人眼中也是有着赫赫凶名的可怕存在,區區爆竹火把根本傷不了它一根皮毛,它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
《蒼穹志》中記載,年獸乃絕世凶獸,華夏國建國之初,吞併了中原大陸絕大多數的國家,其中一個國家的後人為報亡國之仇,不顧禁忌,以血腥手段屠戮數十萬生靈作為血祭,召喚來了絕世凶獸——『年』。年獸降臨在華夏國的大地上,災禍也隨之而來,華夏國傾舉國之力最後也幾近滅國,最後還是修真界兩大泰斗蜀山派和佛門插手,華夏國才不致於亡國,反而鼎盛至今。
無名一直以為年獸早已被蜀山和佛門給滅了,沒想到它居然沒死,只是到底是什麼導致它破封而出的呢?又是為什麼蜀山和佛門當時要放它一條生路,僅僅只是封印它呢?
凶獸和瑞獸乃是天地奇種,天生地養,雖然個個得天獨厚,壽命悠長,能力非凡,但是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難以出現第二隻,而且它們絕大多數靈智低下,註定難成大氣候。所以無名很肯定這隻年獸是《蒼穹志》內記載的那隻。
「少爺,現在怎麼辦?」鐵甲精騎的統領護在雲清卓的身邊問道,無名原本還沒注意,沒想到還是個熟人,鐵甲精騎的統領正是之前與無名交過手的林鋯。
雲清卓一咬牙,「全部散開,各自逃命,此事絕不簡單,歐陽家必然有所圖謀,能夠僥倖活命的,向家族如實上報此事!」
「是,屬下領命!」
年獸的咆哮聲和『年』字很像,這也許就是它名字的由來,巨大的咆哮震耳欲聾,不過片刻的功夫,年獸已經殺了不少的人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它向着無名一伙人追了上來。
鐵甲精騎已經在雲清卓的命令下四散奔逃,只有林皓留了下來,只見他拉住戰馬停了下來,「你們先走,我來擋住他!」
無名和雲清卓也停了下來,無名把鄭凱和若霜扔到林皓的馬上,喝道:「你擋不住它,帶他們走,我會給你們爭取時間!」沒錯,無名能做的也只有為他們爭取逃跑的時間,根本擋不住!
「不要,無名!」若霜大喊。
「走!」無名頭也不回的道。
雲清卓看了無名一眼,「好,只要我雲清卓還有命在,就不會讓他們出事,我們走!」說着和林皓騎着戰馬走了。
年獸身型巨大,速度卻極快,無名看着眼前不斷放大的身影,雙手各自扣着的數張符籙一起砸向年獸,隨着無名這一揮手,一股熱浪狂潮在空氣中涌動出現。
周圍的溫度在瞬間變得極高,在年獸的身上紛舞出燦爛的火花,空氣中更是發出呲啦呲啦的響聲,仿佛連空氣已經沸騰了。巨大的火焰傷害讓年獸身上竟然出現了大片的焦黑,一股焦糊之味從四面八方散開,年獸的速度受阻,在無名的前面停了下來,憤怒的咆哮更勝以往。
無名大感意外,原本以為十數張的火爆符能夠減緩年獸的速度就不錯了,沒想到卻直接把它逼停了,「難道是被封印的太久,導致它的實力大損?」
無名不及多想,運起六識游虛步朝着雲清卓他們旁邊的方向竄去,不管年獸損失了多少的力量,無名都不會蠢到以為憑着他那重傷之軀會有一戰之力,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策,不過走之前無名又是五張地刺符丟出,硬是將年獸頂的微微騰空。
這下年獸跟無名幹上了,不斷咆哮的緊追着無名不放,好在無名還能憑着六識游虛步,勉強保住小命,不過他所過之處,那些逃跑的人就倒了血霉了,不是被年獸巨大的身軀碾成肉末,就是被它那碩大的尾巴抽的全身骨骼盡斷,當場死亡,最慘還是被年獸吃掉半截的人,甚是血腥,無名臉色蒼白,難以適應,卻只能抱頭鼠竄,嘴裏叨叨着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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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年獸大發凶威的時候,原本血刀武館的位置,幾道人影還安然的站在那片廢墟之上。
「卜破天,你敢害我!」說話的正是歐陽忠。
只見一個破衫襤褸的老頭呵呵一笑道:「二少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從何說起!是不是你破了年獸的封印,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害得我和劉兄命喪於此!還有你所說的命運之鑰在哪?」
「可二少你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裏嗎?哈哈,放心吧二少,我卜破天做事向來胸有成竹,這不過是大計劃的一部分罷了。」
卜破天看向天空,接着又看向無名的方向,心道:「居然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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