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黛玉黛眉緊蹙,水溶心下一緊,眉峰也是一皺,笑道:「娘子,你在想什麼?」黛玉聽水溶問起,小臉通紅,不敢望向水溶幾乎有透徹人心的目光,吶吶地閃躲着道:「沒有什麼。」水溶點了點頭,深眸卻是凝視着黛玉清雅絕倫的嬌顏,淡淡一笑,心中盈滿了感動,雖然認識的最晚,卻是最懂得他心的人呵。
不隨波逐流,難得的性子,難得的蕙質蘭心,得妻若此,此生再多的事情也無憾了,他的娘子呵,可愛的小傢伙,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說沒有什麼,不過,水溶看了看天色,天已經晚了,明日再說吧,反正日後的日子久着呢!
黛玉被水溶笑的心中有些惱怒,揮了揮小粉拳,抬頭道:「王爺不用到前面去陪着客人嗎?」不知為何,黛玉在水溶跟前卻是極為放鬆,小女兒的嬌態一表無遺,似乎很是輕鬆,又有一些霸道,全然不付素日裏的小心翼翼。
水溶看着黛玉略有些惱怒的容色,悠閒地道:「前面自然有人招呼着,小王本就無事,便來陪着娘子,省的娘子寂寞。」黛玉臉上大紅,半是惱怒嗔怪的抬頭道:「誰寂寞啦?我身邊有丫鬟陪着我呢。」愈加飛紅的臉頰映過紅燭,越發顛倒眾人的絕美之態。
凝視着黛玉害羞的容色,水溶點了點頭,看着黛玉漸漸放鬆的神色,溫柔一笑,道:「好,好,我的好娘子,是為夫多事,娘子勿怪,是為夫想要陪着娘子。」
看着黛玉有些疲累的模樣,有些嬌弱不勝,水溶心中有些疼惜,站起身來,扶着黛玉走至床邊,要扶着黛玉躺下歇息,卻是忽然皺眉的看着黛玉身上繁瑣的嫁衣,伸手就要替黛玉解開嫁衣的盤扣,想給黛玉褪去外衣,讓她睡得舒服一些,誰知黛玉見狀,臉色潮紅,顧不得疲憊的身子,急忙躲了開去,看着黛玉羞得垂下了嬌顏,無奈的笑了笑,便就坐了下來,手托着頭,滿臉無奈地道:「我說好娘子,你就準備穿着這麼繁瑣的嫁衣躺在床上歇息嗎?」
黛玉臉蛋更是通紅,嗔了水溶一眼,背過身去,自己便要解開盤扣,越解越覺得解不開,不由得臉蛋啵啵的直冒熱氣,水溶輕嘆一聲,走至黛玉身邊,扳過黛玉的身子,伸手接過黛玉未解開的盤扣,小心翼翼的解了開來,拿過身後的家常衣衫,替黛玉換好,拿去黛玉頭上的髮簪,扶着黛玉躺在了床上。
黛玉躺在床上,臉色紅的不像話,急忙翻身往裏面,緊貼着床邊,就是不敢回身看水溶帶笑的容顏,水溶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轉身換掉了衣衫,輕輕上床,放下帷帳,靜謐在兩人之間蔓延,只聽見黛玉不停挪動身子往床邊的聲音,水溶翻身一把攬住黛玉,一手支着頭,緊盯着黛玉紅透的嬌顏,道:「娘子,你就準備這樣一直躲着,再躲可是就要撞到牆了。」
黛玉想要掰開水溶攬着自己柳腰的手臂,卻是紋絲不動,只能羞紅了臉不看水溶,水溶半起身子,托起黛玉的小腦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面,任由一頭青絲披散,一手摟着黛玉在懷,低眸看着埋在自己懷中白玉耳朵都通紅的黛玉,笑道:「娘子睡吧,若是睡不好,豈不是為夫的過錯了。」
黛玉細弱蚊吟的聲音傳來了抗議道:「我,我,我不習慣…..」底下的話卻是無法說出,畢竟從小就是和寶玉一同長大,也沒有這般的親密,更別說長大之後各自有各自的院落,自然更是疏離很多,哪裏有過這般的想法和親密舉止的?
水溶輕撫着黛玉的青絲,目光之中皆是愛憐的容色,道:「以後也就習慣了。」看着黛玉始終不肯抬頭的模樣,道:「難道娘子想讓為夫在洞房花燭夜,獨自一人睡書房嗎?」見懷中的黛玉不吭聲,水溶作勢便要翻身下床,道:「既然娘子如此狠心,那為夫也只能去書房做孤家寡人了。」
看着突然抽離的懷抱,黛玉急忙抬頭,卻是看到水溶帶笑的眼中帶着挪揄之色,並沒有離開床榻,不由得更是臉色潮紅,嗔道:「王爺,你好沒正經的。」水溶攬着黛玉重新躺下,笑道:「我哪裏沒正經,明明是娘子狠心。」黛玉卻不再理會水溶的言語,埋首在水溶懷中,竟是漸漸有些睡意,不多時便沉入了夢想。
看着黛玉沉入夢鄉的模樣,水溶帶笑的容色一變,萬般愛憐的看着黛玉,透過簾外紅燭,將黛玉的美麗瞧個十成十,清麗絕俗的容色,暈染了暈紅,淡淡的罥煙眉微微蹙着,似乎在睡夢中都沒有心中放鬆過一般,水溶輕輕撫了撫黛玉如白玉雕琢出來的嬌顏,似發誓地道:「黛兒,你是我的娘子,你所受的委屈,我一定會替你討回來,從今以後我只想看到黛兒笑,不能再讓黛兒落一滴的眼淚。」
賈史氏,賈王氏,薛王氏,還有那個胖女人,既然你們敢這般的算計黛兒,本王就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渾身的冰冷之色,映着簾外紅燭更顯妖冶,令人望而生俱,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似是感受到了水溶身上的冰冷之意,黛玉在睡夢中嚶嚀一聲,水溶急忙收斂神色,將黛玉重新抱回懷中,躺在床上同黛玉一同墜入夢鄉,卻是沒有看到在他懷中的黛玉眼角流出一點晶瑩。
奇異的,在水溶懷中,一向淺眠的黛玉竟然一覺睡到天亮,明眸微張,想要抬手止住窗外明亮,卻是摸到一個溫柔的物體,不由得嚇了一跳,待得回身看清楚,方才想起自己昨日已經成婚,躺在身邊的自然是水溶。
看着尚未起床的水溶,黛玉細細打量了一下,白玉面容,渾身的好氣度令天地為之失色,劍眉星目,記得昨日看到的眼眸卻是幽深似海,俊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雖然極為俊美,卻更有一股剛毅之色。
水溶驀然睜開雙眸,看着黛玉來不及閃躲的打量神色,懶懶地道:「怎麼?娘子打量可還滿意?」黛玉看着被抓住,臉蛋更是羞紅,抓起錦被蓋了起來,恨不得找個床縫鑽了下去。
水溶坐起身來,披上衣衫,看着包在被子中的黛玉,連被帶人包了過來,想要掀開錦被,卻是被黛玉抓的緊緊的,看來是自己小瞧了這小丫頭了,竟然這麼大的力氣,水溶看了看門外的天色,道:「看着時辰似乎已經是辰時過了大半了,娘子還不起來嗎?」
聽着是辰時,黛玉急忙放開手中的錦被,掀開帷帳看着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慌忙就要起來,水溶拉着黛玉回到被子中,笑道:「娘子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黛玉嗔怪的看了水溶一眼,道:「王爺怎麼不叫醒我?沒的讓人笑話我不知禮呢。」看着黛玉嗔怪的容色,沒有素日裏的冷漠疏離,讓水溶心中更是一笑,道:「娘子也知道我可是比娘子晚醒來,應該是娘子為何不叫醒我才是?」
看着水溶皮皮的容色,黛玉無奈的笑了笑,便要起身,水溶卻是攬着黛玉重新坐下,凝視着黛玉的雙眸,看得黛玉急忙躲開,水溶扳過黛玉的小臉道:「黛兒,日後我不要你王爺王爺的叫,就跟我叫你黛兒一般,叫我沐涵。」
黛玉臉蛋羞紅,看着水溶認真的容色,不覺嘟起小嘴道:「哪裏有叫王爺名字的?不是讓人笑話我不知禮嗎?」水溶卻是認真地道:「我所謂,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何來外人操心,來,黛兒,叫一聲。」
看着水溶期盼的容色,沒由來的熟稔感,讓黛玉一陣窩心,嘟了嘟小嘴,終究還是輕聲喚了一聲:「沐涵!」水溶滿意的點了點頭,略略鬆開了環着黛玉的手臂,卻是被黛玉給滑了下去,看着滑下去的黛玉得意洋洋的嬌顏,水溶笑了笑,也隨着下床,拿起大紅色紫貂皮的大氅給黛玉披上,方才打開房門,對着門外服侍的丫鬟淡淡地道:「進來吧。」
丫鬟們屈膝魚貫進入,服侍黛玉洗面梳頭,水溶卻是走至外間讓守在外面的小太監小樂子替他整理更衣,待得梳洗完畢,看着已經打扮好的黛玉,水溶揮手讓丫鬟們退下,坐在黛玉對面,理了理黛玉的襟口,系好了大氅的帶子,牽着黛玉的手就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