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雖然這樣說,不過是想暫時息事寧人。[地建議她將趙菁菁交給官衙,其實她也想過那樣做,但趙菁菁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到了官衙必然會說三道四,雖然沒人會信,卻一定有人傳,她不想再聽那些蜚短流長,更不能再給趙菁菁任何機會。
她深感一個敵人不管是強還是弱都一樣難纏,都必須徹底解決!一隻蚊子也能要一個偉大人物的命!
向眾人道了謝,蘇雪道:「為感謝各位光臨,除了潘夫人所說的,本公主還替各位夫人小姐及各位貴客的家眷準備了薄禮,用過酒宴後自會送上,並且今日想留在谷中小住體會一下溫泉浴的,酒菜宿金全免。」
眾人聽罷十分高興,都高聲稱讚道謝起來,並互問親朋是否要留下小住幾日。
等議論聲稍靜,蘇雪說:「吉時已到,現在本公主宣佈鳴泉谷開業。」
一陣爆竹聲伴着喝彩聲,望月樓的姑娘登台表演了一系列的歌舞節目,趙菁菁的事也被眾人拋到腦後,而蘇雪在敬過酒後,告訴藍橋一和潘夫人晌午安排好客人們用宴。然後她總算得了空去看齊景軒。
剛到房間門口,碰巧梅大師從裏邊出來,蘇雪說:「大師來看齊公子麼?他情況怎樣了?」
梅大師輕輕搖手:「不礙事,年輕人受這點傷很快就能痊癒。」
蘇雪從這話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苦澀地道:「都是我的錯。」
梅大師露出一貫溫和而慈祥笑容:「不過是意外,雪兒莫要自責!蘭素姑娘一直在陪着齊公子。」
蘇雪會意一笑:「許久沒有到梅鶴居去拜訪您了,大師既然來了,讓雪兒陪您隨處走走吧。」
「好啊!」一邊走梅大師一邊說:「雪兒不必總費心讓人送禮物給我,有空的話能多到梅鶴居坐坐便好。對於你的近況常聽齊公子提及。我真是擔心吶。」
蘇雪此時心情很複雜。「雪兒何嘗不想馬上把這些事辦好,然後也能閒來品品茶,看看風景呢。」
梅大師一吹鬍子:「怎麼要學我這老頭子隱居麼?能者多勞。我相信雪兒做的都是好事,聽說月城那邊的書院已經開學了。」
書院的事她並沒費什麼心。主要是史部和禮部的人辦的。但梅大師的一番話讓蘇雪心中頓感豁然,這位老者給過她太多幫助和理解,他的話總像是一縷能吹散煩惱的清風,這或許就是長者的智慧。
閒聊了一會兒她微笑着說:「大師,酒宴應該開始了,我陪您過去吧,到了這兒,雪兒可不能讓大師餓肚子。」
「哈哈。好。」
用宴大廳賓客滿座,蘇雪敬了幾杯酒便準備到山坡前,一處她專屬的樓閣休息。
路上剛好碰到春華,她問:「公主,那個瘋女人一直鬧個不停,我只好把她綁了個結實。」
蘇雪搖頭苦笑:「她就是那樣的人,只懂跋扈,從不看自己處在什麼情況。」
春華聞言笑了出來:「公主說的還真對呢,聰明點的人在這種時候就算不求饒,至少也安靜些免受皮肉之苦。」
蘇雪並不覺得好笑。一直以來她情願施些小恩惠給這樣的人,也不願意惹他們,因為這些人實在是執着到偏執的程度。而她沒有那麼多時間提防他們,所以今日才會被趙菁菁咬了一口。「你有什麼好建議?」
春華愣了下:「公主說什麼?」
蘇雪嘆了口氣:「對於那個瘋女人你有什麼好建議,能讓她不再到處亂咬人。」
春華說:「那還不簡單,拔光她的牙。」
這回輪到蘇雪愣住了,她看了看春華:「這建議不錯,那就拔吧,最好連話也不讓她說,然後她從哪來的把她送回哪兒去。」對於趙菁菁蘇雪已經忍無忍!更知道她定是用了什麼詭計跑出來的,這次把她送回去。必然有人會管着她,而她失了聲就再也別想興風作浪。
春華小聲問:「是灌啞藥還是割舌頭?」在宮裏這算是比較輕的刑罰了。
蘇雪頭上頓生三條黑線:「舌頭還是留着吧。」這問題讓她感覺汗毛倒豎。偏偏春華的表情認真得讓她也必須認真回答,雖然對趙菁菁煩感至極。也見多了冷兵器時代的砍殺,但傷人肢體之事她還是很難接受。()
春華道:「我這就是辦!」然後帶着幾分雀躍小跑着走了。
蘇雪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看得出春華對趙菁菁也極為忍耐,真不知她做了什麼讓春華如此厭惡。仔細一想,趙菁菁撒沷的樣子實在任誰見了都想抽她兩巴掌,只是這麼久了她竟然還不長點記性,也着實少見,顯然吃一塹長一智並不適合所有人。
客人們用過午飯陸續向她辭行,也有一部份人直接留了下來,要在鳴泉谷住幾日。
一直忙到傍晚,蘇雪、潘夫人和藍橋一以及谷中的管事坐在一起,就今日客人們的反應和所提出的意見,探討了一番。總的來說滿意程度很高,評價也不錯,讓蘇雪頗為意外的是,大宣的男子竟對養生和美容也很感興趣。
其實在現代,男人們在娛樂和洗浴場所的消費遠高於女子,沒想到古代男人也講究這些。「既然這樣,我們就把養生館分成男、女兩部份,藍公子那邊還可以增加些藥膳和美容湯。」
藍橋一說:「沒問題。」
黃青道:「小姐,若是養生館分兩部份,就還要再培訓一批懂按摩和護理的男僕人,這得需要些時間。」
蘇雪說:「其實按摩的人不一定分男女吧?」
黃青滿臉驚愕地道:「那可不成!」
潘夫人笑得花枝亂顫:「妹妹的想法真是大膽,我也覺得男人們大概很期待女人來服侍,只怕沒有女人願意做這樣的工作呀。」
蘇雪說:「據我所知咱們大宣的大夫青一色都是男人,女人有個毛病不也得瞧麼!」
幾名管事都漲紅了臉,藍橋一尷尬地說:「話雖如此,但是……」
蘇雪明白自己的想法在他們看來過於標新立異了。沉思片刻:「不知能不能找些外幫女子來。」有些邦國女人地位雖然不高,但在這方面卻與大宣的觀念不一樣。
潘夫人說:「這倒是個好辦法,聽我家老爺說有些地方碰上有外來的客人。主人家會把女兒送給客人陪寢呢!」
藍橋一驚訝地道:「真的嗎?是哪裏?」
悠月悄悄擰了他手臂一把:「怎麼,你想去試試?」
藍橋一搓着手臂:「我只是好奇而已。」
有了想法就不怕實現不了。經過一番商量,這事就交給潘夫人辦了。
還有些客人的建議根本無需要理會,畢竟眾口難調,只要能讓大多數人認同就好。把所有的問題探討過,太陽已經落山,蘇雪決定今晚住在這邊。
夜晚的山谷就像一位美麗的女子遮上了一層面紗,你仍能感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多了幾分更誘人的朦朧和神秘。月亮還沒有升起。谷中各樓閣的窗子卻透着點點燭光,與靜謐的星空交織成一個美麗的故事。
濕潤馨香的晚風徐徐,細紗般拂過臉龐,那樣輕,那樣柔,猶如母親的手、情人的吻。而那淙淙的泉水聲,像是一支催眠曲,令人覺得有點微醺。
蘇雪漫步到瑤碧池邊,在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她抬眼看到一處美人靠前倚立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能聽到她深沉的嘆息聲,蘭素此時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吧?蘇雪沒再去看齊景軒。她覺得如果不能給對方想要的,不如把機會讓給別人。
對於齊景軒,她總有些遺憾,因為有些情感一開始就無法收回了。她並不相信當不成戀人還能當朋友這回事,雖然齊景軒一直是個謙謙君子,不論她怎樣決定他都不會拒絕,可她也不能太小人了,明明知道對方的心意卻裝作看不到,佔有着對方的愛卻口口口聲聲說我們只是朋友。
現在她只想和他保持生意上的合作關係。並且一切步上軌道後,她也會儘可能地減少與他碰面的機會。相信這對彼此都好。
一輪彎月冉冉升空,帶着幾分剛剛睡醒的慵懶。銀色的月光灑在山谷中,明亮而不灼人,月亮總是靜靜地聆聽每個人的心聲,卻又聰慧的不發表任何意見,她把美麗的事物變得更美,卻為不美的事物掩飾瑕疵,她總是無比溫柔地包容一切。
清晨醒來,蘇雪發現這晚她睡得特別香甜,這讓她感到精神百倍,她跳下床打開窗,聆聽小鳥動人的歌唱,燦爛的陽光讓山谷變得熱鬧起來,花兒綻放花蕾,枝葉隨風輕搖。
洗漱過,秋葉拿了早飯過來,潘夫人也跟着過來了:「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蘇雪說:「很久沒睡得這樣香了。姐姐用過早飯了嗎?」
潘夫人道:「我吃過了,妹妹,一會兒我們去泡泡溫泉怎樣?」
蘇雪不想掃了潘夫人的興致,而且她也很想感受一下,可心裏卻總惦記着沐嫣然那邊會不會有消息,一時間為難起來。
潘夫人很是理解地道:「算了算了,妹妹若是沒空,我約南寧王妃好了。」
蘇雪說:「等忙完這陣子,妹妹一定陪姐姐。」
潘夫人嘆了口氣:「姐姐真是心疼你。」
向黃青交待了一下,蘇雪覺得該和蘭素打個招呼,不管怎麼說齊景軒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
蘭素整晚都守在齊景軒身邊,蘇雪讓婢女把她叫了出來。「齊公子的傷沒有大礙吧?」
「嗯,只是傷在背上,翻身起身都會牽動傷痛,所以我想待在這兒照顧他。公主要進去看看他嗎?」
蘇雪搖了下頭:「不了,我擔心府里有事,這就要回去,有你照顧就夠了。不過你也別太累,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僕人。」
蘭素道:「望月那邊……」
蘇雪笑了下:「你不用擔心,我會寫封信向媚夫人說明情況。」
「謝謝公主。」
蘇雪說:「等齊公子好些,替我謝謝他,改日我請你們吃飯。」
蘭素微笑點頭:「嗯,公主真的不進去看看他麼?」
蘇雪揮了下手:「看不看都一樣的嘛,不過是告訴他好好養傷,真的好麻煩。」
蘭素說:「看得出公主真的很忙,我送公主。」
蘇雪覺得越是表現得輕描淡寫越好,她現在把蘭素當成是齊景軒的未婚妻來對待就不會有錯。至於他二人將來如何,她無權干涉。
她剛回到蘇府,禮部侍郎便來拜訪,說請她到禮部商量下祈福禮儀之事。
蘇雪心裏犯起嘀咕,她明明對這些事一竅不通,到時告訴她怎麼做便是,有什麼好商量的,但既然人家已親自來請,而且也有必要告訴禮部自己全聽他們安排,到時出現什麼問題大家一起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