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爾哈坐在皇太后的下首,借着坐下來的機會掃了掃底下的嬪妃,看見某人心情愉快了很多,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
不過眾嬪妃是不知道宜爾哈心情好的,也因此看着宜爾哈嘴角上揚,還以為皇貴妃這是覺得自己出了風頭壓倒了她們,而得意洋洋了,心裏對皇貴妃更加的羨慕嫉妒恨了。
不過能在後宮活下來的女人都不是傻子,傻子早就被炮灰掉了,因此即便是心裏在對皇貴妃羨慕嫉妒恨,這個時候她們也不敢表露出來,不僅不能表露出來還要違心的誇讚皇貴妃,實在是讓人胃疼。
今天是皇太后的千秋禮即便是在沒心眼的人也沒膽量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情來,因為這不單單是打了皇太后的臉更是打了整個皇室的臉,你連皇太后的千秋禮上都干鬧出事情來,還有什麼是你日後不敢做的?說不一定就是武瞾第二了!
宜爾哈的賀禮雖然出彩,但並不是一枝獨秀,其他的嬪妃尤其是依附着皇太后的那幾位,送給皇太后的賀禮同樣是費了心思的。什麼雙面繡萬字壽,活靈活現的老壽星木雕,連珠串的吉祥漂亮話兒,那露的一手絕活,比台上的戲文還唱的精彩。
用了膳眾人就移步到戲台處看戲,宜爾哈自然是坐在皇太后跟前的,這個位置有好處也有壞處。
等着經典的《八仙祝壽》唱完後,宜爾哈親自捧着帖子奉給皇太后,今天皇太后是壽星又是在場位分最高的人,自然是由她先點戲。皇太后也不客氣,直接點了一出《尤三姐拜壽》,不管看懂沒看懂大家都一直叫好,賞了唱戲的人好些賞錢。
今年不只是嫁到京城的蒙古福晉進宮來祝壽了,後宮所有的嬪妃都來了,連着之前被軟禁着的承乾宮也打開了門。
章佳庶妃坐在下面一般看戲一般叫好,若桃見主子瞧的樂呵。也不由自主的彎了唇角。抬手提起了茶壺,斟一盞繪金鯉的紅瓷杯里。手指甲里細小的粉末落了下來,快速的融入白水之中,那清冽的水色一沉。暈開如雲如霧的痕跡。
雖然沒有用桌子上的東西,但叫了這麼久的好章佳庶妃也渴了,便隨手取來杯子喝了下去,孕婦不能吃酒喝茶,因此章佳庶妃的茶壺裏。只是白開水而已。喝到嘴裏,章佳庶妃下意識的動了動舌頭似乎這水的味道不對?!
不過她又仔細的嘗了嘗,也沒嘗出來什麼,或許是自己多心了。
不遠處時而注意這邊動向的高嬤嬤俯身與宜爾哈耳語幾句,宜爾哈餘光瞥來,見勢稍揚了手吩咐:「嬤嬤,去叫他們去準備一出《穆桂英掛帥》,皇太后喜歡聽這個。」高嬤嬤會意退下。
皇太后聽見後笑着側頭:「讓宜爾哈費心了。」
宜爾哈陪笑道:「為皇太后張羅壽宴,妾甘願的很,哪有甚麼費不費心之說。」心裏頭卻掛念着別處。為了今次之事她周密佈局許久,就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沒能成功。不過就算這次沒成,總歸出不了大錯,火也燒不到自己的身上來。
等着《穆桂英掛帥》唱完後,皇太后又是一陣的叫好,然後又是賞,之前皇太后喜歡看戲,因此宜爾哈可是準備了一場大戲給眾人看的,保證讓人看的過癮久久不能忘懷。
就在皇太后的打賞聲落下來的時候,一聲極尖的驚恐聲響起「主子……」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身子可還好……」
眾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若桃一臉驚悚的瞧着章佳庶妃,像是被上面嚇住了似的。
章佳庶妃只覺得自己肚子有些疼,聽見若桃的聲音傳來。下意識的順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見自己身下已經波濤洶湧的流出來了一灘血,心裏一緊,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慌。是什麼地方出了錯,為什麼她還沒有準備好陷害誰了,這會兒就出血了。
章佳庶妃身邊的就是納喇庶妃。這人一向都是瞧不上章佳庶妃這種爬龍床的宮女的,眼看章佳庶妃臉上帶着異色,眼珠子一轉,便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啊,章佳妹妹身下見紅了,快,快讓人去請太醫來。」
宜爾哈皺眉,不欲掃了皇太后的興致,打發了高嬤嬤前去看。
就在眾人竄竄不安以為皇太后要發火的時候,沒想到皇太后竟是笑了笑:「今兒風平浪靜,哀家還想夸皇貴妃籌辦的好呢。可不是說事兒事兒就來了。」她在宮裏待了大半輩子,但凡熱鬧的場面就沒有不出事的。看多聽多,如今置身事外,反把這些當樂子來瞧了。
「皇太后……」宜爾哈一副難為情的樣子。
皇太后擺擺手「罷了罷了,你領着后妃都散了吧,別打擾到哀家的雅興。」
這是要不管此事了?
宜爾哈轉了轉眼珠子雖然事情沒有達到自己預想的,看如今這個局面也不錯。便依着皇太后的話,行禮退下了。
離這兒最近的就是儲秀宮,即便是是僖嬪和定嬪心裏再怎麼的不樂意,章佳庶妃還是被安置到了儲秀宮的後殿裏。
宜爾哈到的時候章佳庶妃已經被安置妥當了,進門瞧了瞧章佳庶妃一臉蒼白着,緊張又有些驚慌失措的臉,宜爾哈心裏想笑,她給過她選擇的,可惜她還是沒法拒絕那個誘惑,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太醫了,怎麼太醫還沒有來?」宜爾哈轉過身來,厲聲的問道。
一旁的定嬪說道:「俾妾已經派人去請了,只是章佳妹妹希望一直替她保胎的陸太醫來,偏偏這陸太醫今個又不當職……」
「沒了陸太醫難道就讓章佳庶妃在這裏生死不明的躺着嗎?太醫院的其他太醫了?」宜爾哈皺眉「再說了,本宮入宮這麼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嬪妃可以指定太醫的,這規矩是誰定下來的呀!」
定嬪臉上有些難堪,但還是條理清楚的回答道:「俾妾已經向章佳妹妹說了這事,也囑咐了去請太醫的奴才,不拘哪個太醫隨便請一個過來。只是章佳妹妹執意要人去請陸太醫,俾妾也不知何緣故。」
這事關她什麼事呀,定嬪覺得自己躺在地上都中槍,雖然因為自己主動了又生下了十三阿哥比以前得寵了很多,可定嬪卻似乎不敢在皇貴妃的面前放恣,更不敢挑戰後宮的規矩,她一向都是小心謹慎低調的性子,不然也不可能在後宮即便是無寵也能平平靜靜的過好幾年。
「本宮剛才也並非是責怪定嬪你,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太醫院給章佳庶妃的保胎太醫的確是陸太醫無疑,可什麼時候變成指定太醫了,後宮也沒這個規矩。」宜爾哈和顏悅色的說道「為了防止太醫勾結別人害人,這後宮的規矩一向都是兩位太醫一同請脈理方子,定嬪當年懷着十三阿哥時候也是經歷過的。」
「皇貴妃說笑了,俾妾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不說皇貴妃您奇怪,俾妾也覺得奇怪了,這陸太醫在太醫院也不是什麼千金一科的聖手,為什麼偏偏章佳妹妹就要指定陸太醫給自己看病了。」這話絕對是定嬪的真心話,也就是因為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妥之處,定嬪才對章佳庶妃被安置到自己這裏來異常的不爽,只求如今出了事不要牽連到自己身上就好。
太醫院無時無刻都有留守當職的太醫在,陸太醫不在,可劉太醫在呀!
很快儲秀宮的人就將劉太醫給請來了,宜爾哈免了他的禮,讓他趕緊去裏面給章佳庶妃把脈,很快大戲就開場了。
原本劉太醫被儲秀宮的人請來的路上就在祈禱章佳庶妃肚子裏的龍嗣不要有事,他們這些太醫就怕當場出事死亡的情況,只要有一口氣在,那給太醫的操作餘地就大得多了。
可當自己的手放在章佳庶妃的手握上診脈後,劉太醫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下意識的劉太醫覺得自己診錯脈了,深呼吸幾口氣沉下心來又仔細的診了診,結果診斷的結果依舊與之前的相同,一下子劉太醫的心沉了下去。
「劉太醫,章佳庶妃如何?」還沒到劉太醫在心裏想出辦法來的時候,宜爾哈催命般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顧不得章佳庶妃身邊的宮女給自己的眼神,劉太醫出去了,跪在帘子外面「皇貴妃娘娘,眾位娘娘恕微臣學藝不精,微臣並未診出章佳庶妃有孕。」
「這怎麼可能!」宜爾哈故作一臉驚訝的樣子,實則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
一旁的其他嬪妃也是一臉的震撼不信居多,要知道章佳庶妃是在四月中的時候爆出來自己有兩個月的生育的,現在都十月了,也就是說如今章佳庶妃肚子裏的這個都已經八個月快九個月了,這麼可能這會兒劉太醫說章佳庶妃沒有懷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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