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的時間,恨不得整個天陽國都知道新出爐的藍雪城城主自願入贅蘇杭富商顧家的消息,不知道多少人跌破了眼睛,大街小巷都紛紛樂道的宣揚此事。
「哎,你們聽說了嗎,藍雪城城主竟然入贅了,元家今個鬧了一天都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現在茶館裏面都是人,一個個的耳朵都支起來仔細的聽着這一大奇聞。
一個漢子一拍大腿道:「是啊,我今個早上就在場呢,看來這藍雪城城主是真的不想在和元家來往了。」
另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說:「哎呀,誰知道呢,這元家從去年開始就不着調了,要不是王位沒了,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你們看這回元家得哭死,這麼大的一城壓根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別說,看着都解氣。」
「可不是,元家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現在也不過是京官還沒有實權而已,這回看他們如何的高傲?」
這茶館裏面人生百態,各有千秋,各個的都對今天這最大的消息感興趣的不行,畢竟很少能有這麼牽動全城人神經的事件了。
所以這眾人是越說越熱鬧,茶館的一樓這些人毫不顧忌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而二樓三樓有不少的千金和夫人們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本來她們以為沒有選上平元王的側妃,也算不得什麼,最後因為這件事情平元王也成了平民,不少人心中解氣不已。
可是昨個花姝宴這麼一鬧騰,一介平民又成了亮堂堂的城主,這差別可是天上地下,所以不少女子動了心思,這不是出來趕快買幾件好的飾品和衣衫,打算過兩天皇上壽宴的時候穿戴。
沒準皇上一高興,誰就能成為城主二夫人三夫人呢,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幾乎是全城都在動啊,結果她們剛剛買了不少東西回來,聽說元家已經再鬧了。
她們就在這裏觀望着,結果沒有想到元家那麼無恥的人家硬是一點便宜沒有討到,還得知藍雪城城主已經脫離宗族,不少人高興了半日。
畢竟這元家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名聲不好聽的很,而且這些元家的人往日所做作為京都的人心裏還是有數的,能和這樣的人家劃清界限,日後指不定少了多少的麻煩呢。
不過還沒等這些千金們高興一會子,就傳來了藍雪城城主已經入贅的消息。
真是生生鬱悶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呢,要知道無論是哪一國在入贅的規矩上都是一樣的,入贅這一切就要聽從岳家的安排了,甚至納妾也要徵得岳家和妻子的同意。
所以這會子一樓的茶館裏面熱鬧非凡,眾說紛紜唾沫橫飛的,反觀二樓和三樓則是唉聲嘆氣了。
不過當事人元宇熙和伊寧此時正在家裏品茶悠閒而很,伊寧踹了一腳宇熙道:「這回你高興了,全城都知道你是上門女婿了。」
元宇熙一把抓住伊寧白淨的腳丫上去啃了一口笑眯眯的道:「難道不行嗎?本來也是這回事,這輩子我就是你的上門女婿,你以後只能看我一個,這輩子也只能愛我一個。」
面對宇熙的無賴,伊寧在想補上幾腳,元宇熙抓着腳丫一來一回的玩的很開心,伊寧啐道:「放手啦,怎麼越來越像登徒子似的,賴皮。」
元宇熙看着伊寧粉嫩的臉龐,上前吧唧一口重重的親了個夠,兩個人玩鬧了一會。
伊寧有些微喘的道:「宇熙,在有兩天就是皇上的壽誕了,我們送點什麼東西好?」
元宇熙道:「我們送東西過去,人不用過去的好,今天就安排人離開,然後我們直接說藍雪城裏面有重要的事情,這個理由足夠充分不是嗎?」
伊寧也思考一下可行性,他們是真的不願意面對那個老皇帝,誰知道過兩日有什麼東西等着他們呢?
所以伊寧也贊同的道:「隨便送點什麼藍雪城的特產好了,我們準備離開,今個就開始安排爹娘他們離開。」
隨後伊寧和宇熙趕快去了外公和爹娘那裏,說明了來意,顧泰盛聽後捋捋鬍子道:「嗯,此地的確不宜久留,這姜家一家和我們一塊走就可以了,現在收拾今個晚上就可以動身。」
伊寧道:「爹娘,外公,你們就待一些隨時用的就行,餘下的你們都收好,什麼都不要留下,只留下一個空空的宅子就行,留下幾個忠僕即可,畢竟這邊還有不少的產業需要人打理,姜家和你們一塊,然後趕快抄近路返回五城,這樣我就放心了,不怕老皇帝在動你們了。」
伊寧都忙昏了頭了,忽然想起來給爹娘和外公都有可以儲物的戒指,這樣一來就更簡單了,前幾天姨祖母他們一家搬過來的時候,伊寧才知道原來姨祖母也有一塊玉佩可以放東西。
可見這世家大族底蘊豐厚,有這些東西不算稀奇,但是肯定也不在多數,這樣一來伊寧根本就不用操心,他們一起搭伴回城也能放心不少,否則一個家族搬走,短時間內根本做不到。
顧泰盛道:「嗯,這個交給外公就行了,你們這兩個孩子也趕快離開,這天陽國的天要變了,你們也不要戀戰,這以後打交道的地方還是不少的。」
這裏估計只有顧雲煙是雲裏霧裏的了,不過這場合她並沒有說什麼?
只等着回頭在問爹爹,伊寧和宇熙這邊交代好了,就趕快去了姨祖母那裏,老人家早早的就做好準備了,笑呵呵的道:「孩子啊,姨祖母早知道這裏不會久留,所以很多東西根本就沒拿出來,早前安排的族人都已經到了,現在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伊寧歉意的道:「姨祖母都是寧兒不好,讓您背井離鄉,只是將你們整個姜家放在這裏,寧兒實在是放心不下。」
姜老夫人慈祥的笑道:「傻孩子,祖母還要謝謝你呢,給了我們一個家族棲息之地,還保住了大筆的資產,能碰見你這個孩子,才是姨祖母幾輩子燒了高香呢,你放心我們今個晚上就和你外公他們一家快速離開。」
有了姨祖母的保證,伊寧又讓姨祖母傳信給馬家沐家和關家,只是這四房元鍀益一家不太好辦,原本元卉珠和關家定了親事,現在要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
所以伊寧在這方面有些猶豫,姜老夫人看出了伊寧的疑惑,然後道:「寧兒,這件事情交給姨祖母來處理吧,這一家人可以帶着走,不過需要等些時日,只需要通知他們我們回鄉祭祖即可待我們都安頓好之後再議,一會我就讓你雅靜表姐去告知他們。」
這下伊寧放下了心思,很快夜幕降臨,整個顧府燈火通明,下人們忙忙碌碌,到了晚上酉時末,顧府開始安靜下來。
此時在繁華黯淡的普通京官居住的區域,老夫人刁氏已經清醒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只是眼神有些呆滯。
老夫人刁氏鬱悶的望着窗外斑駁的樹影,如今已經是夏季了,夜晚的天氣也漸漸的悶熱起來,今個鬧了一場,壓根一個銅板都沒有弄回來,憋氣的有種讓人死幾回的感覺。
老夫人對着蔡嬤嬤道:「阿綠你說這麼多年是不是我太縱容那個逆孫了,如今竟然鳥不吭聲的和族裏斷了關係,還明目張胆的入贅了,這不是生生的打了元家的臉面嗎?」
蔡嬤嬤端着參湯道:「老夫人還是用些參湯吧,醫館的大夫說了,讓您注意休息,莫要在隨便動氣了,老夫人您就聽老奴一回吧,這宇熙少爺已經脫離了元家的一切,老夫人咱們還是別強求了,眼下想想咱們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老奴今個瞧着二夫人連診金都不願出了,說了不少的風涼話,還說咱們主僕幾人的吃喝住用都要減免一些了,地下的奴才也是捧高踩低的,老夫人咱們還住在這邊嗎?」
老夫人刁氏風光了大半生,可是到了老了被嫌棄,今個她也真是生了想和元宇熙在一塊生活的心思,雖然那個逆孫不給自己好臉色,但是到底還是吃喝不愁的。
不像是在這幾個兒子這裏,每日這幾個兒媳想什麼她可是知道的,不就是惦記她那點體己嗎,可之前被哥哥家弄走不少,現在肯定不能在隨便拿出來了。
老夫人刁氏讓蔡嬤嬤附耳過來道:「阿綠,咱們的東西一定要收好了,最好是能放在安全的地方,如果宇熙指望不上,我們主僕就得單獨買個小院子開府了。」
蔡嬤嬤猛地睜大眼睛道:「老夫人咱們真要走到這一步了嗎?這樣一來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笑話呢,而且也容易和幾個夫人鬧得不高興,要不您在想想?」
老夫人從貼身的衣服裏面拿出五千兩銀票道:「阿綠,這些兒女我已經看的很清楚了,現在這些銀子你拿去,在遠一點的地方買個小院吧,到時候咱們主僕過去買幾個小丫頭伺候着,總比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好。」
蔡嬤嬤現在也看清不少,往日二夫人刁楠應該算是在老夫人跟前最有臉面的,也是最孝順的,誰也沒成想老夫人現在年紀大了,也沒有利用價值了,現在反而被嫌棄了。
住在二房的府上,每日聽他們一家吵吵鬧鬧的,尤其是元尚志娶回來兩個能折騰的,何家嫡女何薇薇,還有那個帶着兒子的青梅,就沒有一日是安靜的。
二夫人每日忙着建立婆婆的權威,對老夫人現在吃喝穿戴上都不精心了,還不斷的剋扣,以前每個月都要做四套新衣服,現兩三個都做不了一回了。
至於其他幾個夫人想的很多,大部分都是想要摳出來老夫人的體己,根本沒有孝順的心思。
所以蔡嬤嬤不得不為了將來打算,她跟着老夫人鞍前馬後的大半輩子,不能到老了如果哪天老夫人離開了,她們一家子就是被賣掉的命運了。
蔡嬤嬤也下了狠心,拿着這些銀票道:「老夫人您放心吧,這些銀票老奴指定給您買個好院子,不過老夫人您要是想躲了清淨,乾脆咱們主僕走遠點好了,老奴瞧着京都不是久留之地。」
老夫人想想也有道理,畢竟這些兒子都在這裏,兄弟也在這裏回頭就算是獨居一個府上,最後他們還是回來鬧騰,乾脆眼不見為淨吧。
這一晚主僕二人想了很多,也對未來合計了很多,不過老夫人最惋惜的還是元宇熙沒能讓她享福去。
說來也巧蔡嬤嬤經過多方的打聽,終於相中了這個離京都只有七十里地的豐瑞城的小地方,花了四千三百兩買下了一個宅子。
之前這戶人家是着急離開,所以宅子不算小,三進的宅院,這個價位是很不錯的,宅子的位置也是很不錯的,很快就簽字畫押,在衙門備案,蔡嬤嬤將房契拿回來的時候,老夫人高薪過的合不攏嘴。
只是感覺這豐瑞城的名字有些熟悉,卻有想不起來為何熟悉,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可是伊寧的大本營。
皇宮裏面自從知道了藍雪城的事情,氣壓一直很低,以往今個就是何家送來貢獻的日子,可是皇上等了一天也沒有,結果讓暗衛去調查,突然間發現何家成了空殼子了。
皇上氣的大怒將北定伯何囤叫來宮裏御書房劈頭蓋臉的罵道:「何囤啊何囤你怎麼一點不長記性呢?明明今個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難不成讓朕來告訴你應該做什麼嗎?」
何囤現在是自身難保,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提心弔膽的,今個是給皇上送銀子的日子,不是他不送,是真的沒有啊。
所以何囤戰戰兢兢的道:「皇上啊,微臣也想給您送銀子啊,可是何家現在已經成了空架子了,一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了,整個府里吃喝住用的都成問題了,皇上饒命啊。」
皇上一聽十分的震驚,前兩天聽說何家出了點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嚴重。
皇上收斂了怒氣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何囤就從得到了那塊四方玉佩說起,一直到了現在差不多一無所有了,皇上越聽越是生氣,手上的青筋不斷的暴起,差點從御書房的龍椅的扶手都捏碎了。
皇上將鎮紙啪的一聲扔到了何囤的跟前,四分五裂,氣的下來指着何囤的鼻子罵道:「你……你這個奸佞的東西,有了那樣的好東西都敢私自獨吞,並且鬧到今天的一無所有,何囤啊何囤,那塊玉佩要是你早年獻給了朕,不知道為了江山社稷做出多少的貢獻,我堂堂的天陽國怎麼會這麼缺銀子,你這個鼠目寸光的狗東西,瞞的朕好辛苦,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朕了。」
何囤抱着皇上的大腿道:「不要啊皇上,您就看着微臣也給皇上做了不少貢獻的情況,給微臣留點顏面吧,何家已經倒了,這個伯位不能再沒有了,否則微臣一點東山再起的希望都沒有了。」
皇上掙脫了何囤,一腳踹了過去道:「何囤你還有臉在朕的跟前哭訴,這天陽國就擺在你這樣兩面三刀的人手裏了,既然你已經沒用了,還用這麼一哭二鬧女人的手段,可見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從今天開始你手上五萬兵馬的指揮權收回,你就從兵部調到九品守門官吧,何家的伯爵之位也收回,像你這樣將好東西都據為己有的人,朕是不會相信了,那個宅子你就住着,就算是朕給你這麼多年的肯定了,你走吧。」
「皇上不要啊……皇上不要啊,微臣錯了,臣真的錯了,您就再原諒臣一回吧,皇上您看在微臣多年忠心耿耿的表現,您就原諒臣一回吧,不要收回臣的兵權和爵位啊,皇上……」
何囤進宮之前就想到皇上的性格,恐怕今個難過了,只是沒有想到皇上會這般的絕情,何囤還想求情,奈何他被侍衛給架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一直到了宮門口,何囤都在哭訴,給侍衛煩死了,好不容易到了宮門口,侍衛將何囤往地上一扔道:「何大人如今你已經是九品官了,比咱們的官職都低,眼下您還是安靜一些的好。」
何囤被丟出宮外,差點沒給那些人罵死,可是他此時才清醒什麼是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了。
帝王就是帝王,哪怕你做的再多,有一天帝王不滿意的時候,你平時的功績算不都不算話了,只剩下了帝王的怒火,可惜現在的何囤想起來已經無效了,因為聖旨已經下了。
很快宮裏的人都知道了,何家也從這一刻起,正式退出了政治舞台和京都貴人的圈子。
何囤噁心巴拉的去城門口做九品城門官了,為了這個二老爺元鍀璱這個前上司還特意過去關照過,差點給何囤氣的吐血。
聖旨一下,整個京都城裏都熱鬧了幾分,鬧得茶館的生意是分外的火爆呢。
宮裏的華貴人再降幾級,成了華美人,再降下去就是秀女了,奮鬥了半生的華美人接到聖旨,在此華麗麗的吐血昏死。
因為她也是曾經的美人出身,最後又回到了原點,她怎麼不能崩潰?
宮裏鬧得烏煙瘴氣的,皇上倒是沒有時間過多的關心宇熙和伊寧的情況,左右她們沒走出府里,所以皇上也不擔心她們能有什麼貓膩。
至於那些親戚願意留下就留下,願意離開就離開,對於姜家回鄉祭祖的事情,皇上都沒有多想,不管什麼怎麼回事,只要伊寧和宇熙在,這些被奪了爵位的人,皇上都不放在心上呢。
所以這次除了伊寧之外的幾家走的很順利,沿途也沒有人攔阻,給伊寧開心的不得了。
最後將所有顧府的東西全部收好,並且奴婢也先返回一部分人,給老皇帝準備了一副字畫做壽禮,算不得出挑,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壽字,既表了心意,也挑不出理來。
兩天時間悄然而過,宮宴開始之後,皇上就在等候藍雪城夫婦的到來,在這個場合瀚星國的南昆王帶來了瀚星國的壽禮,是一對一米多高的紅珊瑚,潘智將上面的紅綢子拿下來的時候。
周圍響起了驚訝的聲音,畢竟這樣大的珊瑚很少見,並且還有養身的功效,所以皇上十分高興的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朕也很難見到這樣的極品珊瑚呢,賞。」
潘智淡淡的微笑道:「只要皇上您喜歡就好,今個也正式的和皇上提出辭行,我和虹彩叨擾多日,也該離開了,明天我們就動身回去,感謝皇上這麼長時間的熱情款待。」
皇上莫名客氣的道:「哪裏哪裏,還望南昆王回國之後,有時間就來這裏看看,朕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潘智頷首謝過,至於內心中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嘴角掛着一個玩味的笑容沒在做聲。
其他人也紛紛獻上了壽禮,一直到了最後,李公公抱着一個盒子道:「皇上這是藍雪城夫婦給您和壽禮,不過他們來的人說是藍雪城有急事,所以她們先一步離開,回頭有時間回來在拜見皇上,並祝願皇上生辰愉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在坐的人,都被皇上的低氣壓給鎮住了,皇上起的內心中不斷的翻騰,這兩個孩子,誰給她們的單子,不聲不吭的就走了,難道這樣就以為自己好拿捏嗎?
那是胡扯,純粹的胡扯。
皇上氣的臉色鐵青,剛要說什麼,可是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喉頭一甜,撲哧一聲吐血昏倒在了桌案上,皇后也被這突來的陣勢給嚇了一跳。
然後趕快維持秩序,現場無比的混亂,李公公忙喊着:「護駕護駕,皇上您醒醒啊,皇上您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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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這一卷終於結束了,旭雲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最後的半卷馬上要開始了,親們撒花撒票的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