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則是心裏很高興,這無恥的魚兒終於上鈎了,怎能不給掉出來扔到岸上呢?至於是清蒸還是紅燒就要看自己的意思了!
忘憂在一邊做出憂傷的樣子,想起最有利的一個對策,今個不給這大房一個有力的痛擊決不罷休。
季纖纖說的對,這嫡庶有別,不能一概而論,而且潘絲路也說過這嫡出就是嫡出,怎能讓她們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這是什麼理論,說出去都羞死人。
所以她鍾忘憂必須要做出點成績來,畢竟這父親長久的喜愛不是一朝一夕的能給整沒有的,但是這次必然要將這幾個都給拖下水,讓父親給懲罰一番才是必須的。
剩下的慢慢來,忘憂斂下自己的心思,微垂頭做哭泣狀不說話,只是憂傷的哭泣,但是眼裏的寒光則是怒放了,今個必須要有個結果才行。
忘憂悄悄的和弟弟無憂對視一眼,皆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思,只待今個一較高下了。
果然鍾遠山聽了花緋的混話,有些狐疑的看着忘憂,可是忘憂只記得哭了,並沒有說話。
所以鍾遠山在心裏上不願意相信鐘花緋的話邊斥責道:「花緋你是姐姐,怎麼能胡亂的編排自己的妹妹太不像話了。」
鐘花緋委屈道:「我沒有胡說,這鐘忘憂就是在父親的面前乖巧,實則父親不在的時候經常顯示自己是嫡出的,經常跑出去玩,還不停的羞辱我們姐妹,」
「我們去哪個商家買一點東西都攔着,就是因為她是嫡出的,我們也不敢反駁,這是所有商家都人盡皆知的事情,父親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問問,但是這甘草女兒就是覺得這鐘忘憂定時跑到哪裏瘋玩了不願意回家的說辭,爹爹為什麼不管呢,爹爹就是偏心。」
「胡鬧,你們都是我鍾遠山的女兒,什麼時候我偏心了,在這這嫡庶本就有別,也是祖輩定下的規矩,天下誰家都皆是如此,怎麼能因為我們家就亂了呢?」
鍾遠山看着怒氣騰騰的二女兒有些頭疼,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越大越不知禮,越大越忘記了自己的出身,這怎麼可以呢?
要是傳出去說他鍾遠山根本不懂嫡庶有別的話,那麼這個城也不好管了,鍾遠山叫來了自己的管家,小聲吩咐了自己的要求,管家領命而去。
鍾遠山的怒氣有些影響到了還想一爭長短的鐘花緋,而坐在鐘花緋旁邊的鐘花綃也拽拽妹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說話,刺激到父親就不好了。
這個家說到底還是父親當家做主,她們能如此的囂張,還不就是仗着父親的寵愛和姨娘的得寵,這父親要是給得罪了她們肯定不能好的。
鐘花綃給鐘花緋使了眼色,讓她道歉,可是還沒等鐘花緋的話說出口,忘憂那邊鬧了起來。
忘憂撲通一聲的跪在地上道:「爹爹,女兒自知不孝,不能天天讓父親開心,沒有幾個姐姐妹妹那麼伶俐,但是女兒自請離家,請父親准許,這家現在已經沒有了嫡庶尊卑,女兒的一片孝心竟讓二姐姐如此的折辱,以前是這樣事情很多,以後這樣的事情還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次,所以女兒已經無法在面對父親,如此蠢頓的女兒也不適合在父親身邊久留,以免抹黑給父親,女兒日後不能盡孝,還望父親見諒。」
「忘憂,怎麼能說如此的混話,還不和你爹爹賠禮道歉。」雖然沈氏知道女兒的用意,但是在欣賞女兒大膽的同時,也深深的擔心。
沈氏較好的柳眉蹙着,這個孩子真是太大膽了,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如此的大事怎能就這麼草率的攤開,要是老爺真的生了氣可怎麼辦才好?
沈氏心急的很,這個時代的女兒家如果離家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死,一條就是進家廟終身不嫁人,不出來只負責為家族祈福,但是這一般都是閨譽有損的孩子去的地方,一旦去了一輩子就完了。
「姐姐萬萬不可如此啊!」無憂在一邊聽的是睚眥欲裂的,這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將他的心劈的體無完膚。
雖然他也知道姐姐是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要給他們娘三掙出一條生存的路來,但是如果父親真的惱了,姐姐這輩子就完了。
都怪他鍾無憂沒用,年齡小,不得父親的鐘愛,在心裏也是有些怨着父親不願意親近,才導致現在在父親的身邊都說不上話。
鍾無憂決定從今天開始要奪回屬於他嫡出的一切,不在讓姐姐和娘親受幾個庶出的賤人的侮辱。
決心已下立刻行動,無憂立刻跪在地上道:「爹爹,您可要看清楚啊,過去是兒子不願意和庶出的哥哥一較長短,想着有他們孝順父親也是一樣的,畢竟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女,」
「但是您看看這一年來二哥一個人裏衣外衣皮裘大氅就做了一百多套,而兒子小一年才得了兩身的新衣裳,還是在家裏有貴客的時候穿戴,平日裏這些兒子都不爭,只想着先生說的兄友弟恭,父親高興就好,」
「但是父親不知道的是,三姐姐去攔着二姐姐和大姐姐也是有原因的,二姐姐一筆單子就要動輒幾百上千兩銀子的賬單,我們鍾家就是在家大業大也不能如此的花銷吧,誰家的庶女有如此的大方,父親可以派人去打聽一下,姐姐們都是什麼名聲?」
「但只要母親稍微說一句,費姨娘和大姐二姐二哥就去父親跟前哭訴,就說母親苛待庶子庶女,我和三姐雖是嫡出,但是在這個家也是和他們是一樣的,總是娘親教育我們父親最喜歡兄友弟恭,姐妹和睦,」
「以前的那些我們可以不計較,但是這次三姐冒死去了後山還摔得一身都是傷的回來,二姐姐竟然說三姐去跑去瘋玩了,這個兒子不能接受,真是折辱了三姐的孝心,難怪三姐都要自請離家了,父親也知道自請離家是什麼後果,要麼就是三姐自盡,要麼就是去家廟,要是外頭的人知道三姐是因為孝心被侮辱,被庶出的孩子擠出了家門,這城裏面的人要怎麼看父親這個城主?要怎麼規範其他人家的嫡庶有別?」
「父親您在看看,兒子和娘親穿的是什麼?」鍾無憂這次也是要來狠的了,一下子掀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破舊的裏衣,還有娘親沈氏的素舊的裏衣,給父親看。
當然這個環節是他曾經和姐姐母親一起商量過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實施,這次因為家裏要有緊急的事情,他們提前就換好的,就是忘憂也是換好了的。
鍾無憂露出已經漏了洞的裏衣道:「爹您看看兒子的裏衣,已經縫縫補補的不能再穿了,您看看娘親和姐姐的,都是素舊的裏衣,這些都是長年穿的,這個家的內宅裏面花銷是很大,但是和我們母子三人沒有太大的關係,要不是母親不願意父親操心的話,還不知道要有多少的事情,爹爹,您在看看五位姨娘和六位兄弟姐妹的穿戴都是什麼樣子的,誰家嫡出的孩子過到了這個份上的,母親就是沒和祖母說過一句父親的不是,難道父親就真的看不見嗎?」
不得不說從來沒有在鍾遠山面前說過這麼多話的小兒子引起了鍾遠山的注意,以前看着這孩子有些怯懦,但是今天看來在這個家裏也許是保護色吧,都是他這個當爹的不好。
鍾遠山在看看無憂的身上的衣袍的確是舊了,裏衣都已經破洞了,靴子也馬上不能穿了。
沈氏也是如此,雖然是主母但是這名貴的朱釵一個沒有,只是梳了一個普通的家常髮髻,他原以為是沈氏喜歡節儉願意這麼梳頭髮,其實今天才發現,只有這個髮髻才不需要帶很多的髮簪。
而且沈氏的衣服都比較素舊了,今個身上穿的橘黃色的楊柳扶風圖案的褙子是前年他去其他幾城議事的時候給家人帶的禮物裏面的一匹布,但是沈氏只是挑了其中不是很出挑的。
這個料子他還是有印象的,沈氏拿回去便裁了衣服,前年的春節的時候穿出來的,當時他還誇獎了幾句,之後他一直很少出去,這城裏的事情很多,但是現在在看到沈氏還穿着前年的衣服,心禮有些不似滋味了。
再看看五個姨娘一個比一個打扮的鮮艷嬌嫩,尤其是大姨娘比起當家主母的做派貴氣多了,今年新下來的蜀錦的木棉花圖案的衣裙,還有那鳳穿牡丹的金簪,紅色的寶石鑲嵌在上面是熠熠生輝,十分華美,襯得大姨娘更加的貴氣十足。
以前他鍾遠山也喜歡女人打扮的漂亮也就沒有在意,但是自己唯一嫡出的兒子和女兒提出來之後不得不注意,這一注意發現的確是很不妥的。
大姨娘在貴氣也是姨娘,怎能越過沈氏去?
而且這花綃和花緋穿戴也是雪辰國的雪鍛印染的天香緞,一匹就要五百兩銀子不止,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此料子穿戴,就好似三姨娘那也是湘錦銀絲的料子,也得兩百多兩銀子一匹,更不要說這嬌滴滴的五姨娘身上的流星錦了。
花蕊和花慈的穿戴也是十七城獨有的流星錦,這種錦緞穿在身上似有流星划過一般的光彩,所以取名為流星錦,一匹便是三百多兩銀子,每年光是這個錦緞在十七城就能創造很大的財富。
可是再看嫡出的母女三人,只是尋常的錦緞,也就是幾十兩銀子的價格,再隨便一個布店就能買得到,可不是感覺有點不對勁嗎,現在鍾遠山再看看滿屋子的珠釵佩環也不是那麼高興了。
這個家的確已經有些亂了點,看來問題還很大啊!
大姨娘幾個人被鍾遠山看的直發毛,大兒子鍾發柏和二兒子鍾發榔被父親給看的直發毛,這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而那四個庶女也被爹爹盯着有些不自在,悄悄的整理一下儀容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而鐘花綃則是狠狠的看着一直默默無聞的鐘無憂,看來一直將這個小子給漏掉了,以後可得注意了,今天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善後呢。
都怪這個壞花緋,說她鍾忘憂就說吧,提什麼買東西的事情,這麼多年隱藏的這麼好,要是被父親給追查出來她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要不今個能被無憂這個孩崽子給壞了事嗎?
大姨娘費氏則是氣的不清,這花緋這孩子平日裏的教導都去哪裏了,要說這鐘忘憂的不是也是私下裏說,在添油加醋的效果更好,此時說什麼呢?
這不是授人於把柄嗎?這孩子還是欠缺調教啊。
其實鐘花緋也一意識到這次問題大了,只要是父親一打聽就什麼都知道了,這可不好啊。
忘憂將話說過之後,眼淚不停的流,看着弟弟的表現悄悄的豎起大拇指表示鼓勵,而無憂和姐姐悄悄的眨個眼睛,忘憂知道弟弟是真的成長了,可以護着她和母親了,這心裏非常的開心。
不過這戲份還沒有演完,自然不能落了別人的口舌,要說她此時哭也是因為無憂的成長高興哭的,但是父親自會認為是委屈哭的。
鍾遠山知道今天鬧到了這個份上不表態是不行了,看着忘憂和無憂眼裏的傷心,他才驚覺自己是做的過分了,嫡出畢竟是嫡出,曾經自己的庶弟超過自己的時候,被父親喜歡的時候他也不是很難過嗎?
反而是沈氏不計較他是不得寵的嫡子,毅然嫁給了她,可惜受到了弟媳的陷害導致不孕,而費氏則是在自己當上了城主之後主動要給自己做妾的,生了幾個兒女,如今看來自己是真的對不住沈氏,和兩個嫡出的孩子了。
忘憂雖然偶爾有些淘氣,但是眼裏的孝心倔強是不能騙人的,所以鍾遠山看了心裏很難受。
是啊這個家本就是他希望的妻妾和睦,沈氏雖然是不算強悍,但是一直兢兢業業的持家,並無半分的錯處。
鍾遠山拉起了忘憂和無憂,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道:「好孩子們快起來,過去是爹爹苦了你們了,爹爹以後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們的,先起來地上涼,尤其是忘憂給爹爹採藥還摔得這麼慘,爹爹怎麼能不惦記你的孝心呢,乖不和爹爹生氣可好?」
無憂和忘憂一起說道:「孩兒不敢。」
忘憂道:「爹爹,女兒日後定會更加好的孝順爹爹的。」
無憂和忘憂擠在了父親的身邊坐着,這是很大的殊榮,氣的幾個庶出的鼻子都歪了,更不要提心裏的惱恨了。
忘憂眼裏閃過得意看着綃緋姐妹,今個不在挫挫這兩個人的銳氣肯定是不成的,這麼多年仗着比自己大上一兩歲就不得了,經常和自己正寵愛。
本來忘憂和她的娘親都不是願意計較之人,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費姨娘也就是大姨娘已經越來越不像話了,這幾年尤其是厲害,比起二姨娘周氏還不得了。
這綃緋姐妹就是鐘花綃還有些心機,但是鐘花緋要差了很多,鐘花慈經常跟在兩個人的後面得瑟的不得了,還以為是抱了什麼稀罕物的大腿一樣,恨不得鼻孔朝天的走。
今個正好讓大家看看這庶出的都是什麼樣子,也讓爹爹看看這庶出的都是什麼東西。
果然鍾遠山看着兩個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孝心這心裏就放下了石頭,畢竟這兩個孩子都是嫡出,真的不能太過分了。
鍾遠山看着屋子裏珠光閃耀的忽然感覺有些心煩道:「從今日起,只有主屋正房沈氏掌管內宅一切花銷,其他房三個月內禁止任何購買,並且月例銀子減半,今年所有應該發放的衣食住用全部停了,我看你們穿戴比我這個城主都好了,並且花綃和花緋出言不遜折辱嫡出的妹妹,罰跪祠堂半月,抄寫女誡女訓一百遍,大姨娘費氏教養子女不利禁足半年,現在開始執行。」
「爹不要啊,祠堂很黑的,爹女兒不去,女兒說什麼也不回去的,鍾忘憂你個賤人,你給我等着,給我等着……」
鐘花緋氣的胡言亂語,說什麼也不走,氣的鐘遠山道:「誰再不走半年都在祠堂。」
這鐘花緋才閉了嘴,不敢在鬧,而鐘花綃看着忘憂用唇語道:「賤人,給我等着!」
忘憂就當自己沒有看到,可是忘憂也知道這是暫時的,能打擊一下她們的銳氣也是好的。
這些庶出的都離開之後,鍾遠山請來了族裏的幾個長老,商量了一下千機門的事情,最後一致決定先去看看,再說城主令的事情。
而八城的白家因為和平令的事情,大廳裏面全部都是人,八城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正好是幾國的交界之處,人來人往販夫走卒龍神混雜,很多國家混不下去的人,或者是有什麼問題的人,最後都逃到了此處避難,久而久之這八城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稱叫做——匪城。
這個城裏面匪氣十足,這不是白家的老大白衍富道:「爹,你說這是他娘的什麼狗屎的和平令啊,還他娘的讓老子的爹親自過去,娘的還有沒有點江湖規矩,老子看這事情不妥,別的城愛誰家去就他娘誰去,反正我們白家就他娘不去,愛他娘的咋地就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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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綃緋姐妹還是要受到一些懲罰啊,否則旭雲都看不過去了,大家也是這麼想的對吧,既然不能甩開膀子狠狠的收拾,小小的打擊一下也是必要的,另外這最後一個城出來了哈,親們有沒有感覺很張揚啊,話說張揚的人死的最快了,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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