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與呂青曼對視一眼,同時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燦爛笑容。
李睿心中愛煞已極,有些忍不住,湊嘴過去在她白裏透紅的臉蛋上輕輕吻了一口。呂青曼有些吃驚,這可是在婚姻登記處啊,他當着外人的面就敢親自己,不怕被人笑話嗎?偷偷瞧了在照相室門口排隊的人們一眼,羞慚的垂下頭去,嗔怒地抬手在他肋下捏了一把。
正在處理照片的女工作人員湊巧看到這一幕,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心說結婚才只是開頭兒,你們能一直這麼甜蜜下去才好。
她在市北區民政局婚姻登記處工作十幾年了,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幾對乃至十幾對、在好日子裏甚至是幾十對的新人前來辦理結婚證,像眼前這對這樣秀恩愛的不是沒有,還有比他們表現更甜蜜更誇張的,可那又如何?不用說七年之癢,有些人只過上短短几個月的夫妻共同生活,彼此間的各種毛病缺陷就開始慢慢暴露出來,開始斗口吵架甚至是動手,最激烈的還有剛剛結婚幾個月就離婚的。所以說啊,結婚容易,領個證辦個婚宴就算結婚了,共同生活下去才是難題啊!一道擺在夫妻二人面前誰也無法逃避必須面對的難題!
結婚照出來後,結婚證也就好辦了,只需把照片貼在證上照片一欄,再放到鋼印下面壓個印章就行了。兩分鐘不到,新鮮出爐的結婚證已經到了李睿與呂青曼二人手裏。二人雖然都有過領結婚證的經歷,但此刻還是莫名的激動。由不得他倆不激動,一對原本是素不相識、分居靖青兩地的男女,最終卻走到了一起,這既是命中注定,也是二人間的緣分。
從此以後,即是夫妻,受法律保護、同時也是國家認可的合法夫妻。什麼對象,什麼男女朋友,什麼未婚夫(妻)……所有的舊稱全部自動作廢,以後只存在一個稱呼,就是老公(婆)。
李睿挽着呂青曼的腰肢從婚姻登記處出來,站在外面的艷陽底下,頗有一種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感覺,此時忽然莫名其妙的回想起上次與劉麗萍來這裏辦離婚的情景,暗裏打了個寒戰,只希望自己能跟青曼白頭到老、永不分離。若是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一定的。
這是一月八號、也是新的一周的周一的上午。二人從走進市北區民政局婚姻登記處到走出來,一共花去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這段短短的時間,二人從未婚夫妻關係變成了真正的夫妻,完成了人生道路上最有意義的一次轉折,可以說是二人認識以來的一次里程碑,意義非常偉大。
昨天下午,呂青曼孤身乘坐火車來到青陽。李睿來不及去火車站接她,只能讓她自己打車到家,等晚上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換了新髮型—類似高紫萱那樣,前面留着長長劉海兒、堪堪蓋住額頭、三七分、後面秀髮束起後又披散開去的散馬尾,果然顯得年輕了許多,活脫脫一個比原來那個呂青曼年輕十歲的親妹妹。
為了維護這頭好容易做好的髮型,二人昨晚連親熱都沒有,早早就進入了夢鄉。等周一早上起來後,吃過早飯,便早早趕去了區民政局婚姻登記處,將這件人生大事妥妥地辦完了。
不過,李睿並沒有請一上午的假,昨天下午跟老闆宋朝陽請假的時候,說的是:「什麼時候辦完就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宋朝陽倒是體惜他,讓他多陪陪呂青曼。但李睿考慮,這就即將跟青曼成婚了,以後夫妻共同生活,陪她的時間多了去了,便沒答應。
於是,從婚姻登記處出來後,他先駕駛着高紫萱那輛寶馬,把呂青曼送回家,讓嬌妻獨守空房,然後打車奔了市委,繼續上班。
這天,距離本次政協會議的召開還不到一天了。
晚上七點,李睿又與呂青曼夫妻一道,趕到舅舅、市委秘書長杜民生的家裏吃晚飯。這是杜民生一早就跟二人說好的,領證當天到家裏吃飯。由於中午時間太過緊張,因此就把這頓家宴放到了晚上。杜家一家三口除了女兒杜薇玉寄宿學校外,全部在家。
杜民生老婆陳麗娟已經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餚,八菜一湯,白紅酒外加各種飲料伺候。四人圍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氣氛很好。
杜民生主要詢問了外甥女來青掛職的相關事項,同時給她簡單介紹了一些市委組織部的內部情況,最後問道:「你對正式掛職以後的工作有什麼打算?」呂青曼很隨便的喝了一口煮過的核桃露,再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略有幾分羞澀的笑道:「說實話舅舅,我沒什麼打算,基本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呵呵,混日子罷。我跟小睿這還打算……打算儘快要孩子呢,懷了孩子也就做不了什么正經工作了。」杜民生微笑說道:「你這是打算來青陽掛職啊,還是度假順便哄孩子來了?」
呂青曼發窘的陪笑起來。
陳麗娟插口說:「要我說,青曼根本沒必要那麼拼命,到底是女人,帶好孩子就是大功一件。工作上隨便做做就行了,外邊就主要靠給小睿吧。」呂青曼微微點頭,道:「舅媽跟我想的一樣。」陳麗娟笑着看向李睿,道:「我看小睿也挺有出息的,聰明能幹,據說很受宋書記的賞識,今後發展肯定錯不了。」說完又看向她,道:「再有你爸跟你舅舅照顧着,以後怎麼也得弄個領導乾乾,你根本就不用操心,帶帶孩子,享受下生活就足夠了。至於掛職那點工作,就當是打發無聊時間好了。」呂青曼笑道:「嗯,我就是這麼想的。」
杜民生又問:「你們倆婚後有什麼困難嗎?」陳麗娟失笑道:「他倆能有什麼困難啊?你當是慰問基層群眾來了啊,張嘴就是這話?他倆不缺房子也不缺錢,兩地分居的困難解決後,就該過上幸福小日子啦。」杜民生也不理她,只是面帶笑容看着二人。
呂青曼靦腆地說:「舅舅你問起這個,我們還真有一個困難需要你給解決。」杜民生笑呵呵地說:「儘管說。」呂青曼道:「我跟小睿還沒拍婚紗照呢……」
李睿拉了拉她的手,提醒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嘛,等春節假期的時候過去?」呂青曼看着他說:「那也得先跟舅舅說一聲啊,看你那時候是不是有假。」
杜民生笑道:「假肯定是有的,而且小睿的假也不歸我管。他跟宋書記說一聲就行了,估計宋書記一百個願意批准。」李睿道:「嗯,我到時候跟他說。」杜民生道:「不要到時候了,這離過年也沒幾周了,你最好提前跟他打招呼,也方便他安排年假計劃。」李睿道:「好,那我儘快跟他說。」
呂青曼對陳麗娟說:「我想好了,到時候帶小玉一塊過去。」陳麗娟訝異地說:「你們去拍婚紗照,帶小玉去搗什麼亂啊?」呂青曼笑着說:「我們拍我們的,小玉玩她的。再說,也不單是拍婚紗照,還算是度蜜月,小玉跟着一起玩玩,讓她在高考之前換換腦子。」陳麗娟驚喜的看向老公,道:「這敢情好,回頭我跟她說說。」
晚上,夜已深沉。
在李睿的臥室里,忽然,一聲嬌啼從席夢思上枕邊傳來,呂青曼好似中彈一樣,全身痙攣起來,差點喊叫出來,生怕被隔着一個衛生間的公公李建民聽到,急忙一口咬在了李睿的脖子上。
李睿脖子上已經被咬出了一圈牙痕。還好她掌握了分寸,牙痕只是牙痕,沒有咬出半分傷口,連層皮都沒咬破。
李睿好像沒感覺似的,忽又一口吻在她的小嘴上。呂青曼本來已經滿足了,不想再跟他親熱下去,更怕被公公聽到丟人,可是想到新婚燕爾,就由得他吧,便耐着性子陪他。兩人親熱了好一陣,李睿終於脫離了她的口舌。
呂青曼鬆了口氣,幽幽地說:「還以為你今晚停不下來了呢……」話音未落,李睿又已經吻上她的玉頸。呂青曼哭笑不得,無奈地說:「你吃錯藥了啊!」話是那麼說,卻還是用手溫柔的撫摩他的頭髮,一如撫慰自己的兒子,感嘆的說:「咱們什麼時候能有個兒子呀。」李睿含糊不清的說:「等你葉酸吃夠了咱倆就開始造人。」呂青曼道:「嗯,這段時間你也要注意,別抽煙,少喝酒,還有,少做幾次。」李睿愣了下,抬頭問道:「為什麼要少做幾次?」呂青曼道:「當然要少做了,你要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