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麼多做什麼,吃飯。 」秦雯端菜出來,冷着臉說道。
河西決意識到情況不對,沒再說話,而河西爵已然樓,直至晚餐結束,都沒下來過。
隱隱由秦雯照顧睡下,從隱隱房間出來的時候,河西決在一旁的陽台坐着。
秦雯走了過來,將一旁的毯子給她披,「這麼冷,坐在陽台做什麼?」
「我記得,爺爺最愛坐在這裏了,我以前問過爺爺,為什麼總喜歡坐在這個位置,爺爺說,這裏的視野是家裏最好的位置,他喜歡坐在這裏想事情,很多時候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坐在這裏,也慢慢的想通了。」
秦雯意識到自己的女兒有心事,跟着坐下問道,「西決,是不是你跟秦翩然發生什麼事情了?」
「媽,以後我的人生里,大概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了。」河西爵的聲音有些涼涼的,如這涼涼的夜色一樣。
秦雯有些吃驚,「你們……怎麼了?」
河西決淡淡的笑了笑,淡淡的夜色下,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可那眸子,卻異常的清冷,「沒有我們,只有我,你呢,以後可以給我安排相親了,把這全江城的青年才俊,都給我羅來吧,我河西決,要選駙馬了!」
「怎麼說話的。」秦雯蹙了蹙眉,看女兒那勉強的笑容,頗為心疼,「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媽媽覺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苦戀,是最辛苦的,我不想我的女兒這麼苦。」
河西決將頭靠在秦雯的肩,像小時候一樣,嗅着屬於媽媽的問道,心裏多少是有些溫暖的,「媽,你說,我跟我弟弟兩個人,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在情路,總是走得這麼坎坷呢?」
秦雯如鯁在喉,都是自己的兒女,她才是最心疼的哪一個。
她伸手,撫摸着河西決的頭髮,安撫道,「沒關係啊,你們總會遇到,對的那個人,總會幸福的。」
河西決沒說話,只是這麼看着遠處,天氣越來越涼了,她的心,似乎也越來越涼了。
秦雯回房間後,河西決來到了弟弟的房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敲了門。
她知道,這個夜晚,不只是她沒睡。
河西爵開了門,大概早知道是她,並沒多問,折身回到了方才坐着的位置。
房間裏一股酒味,茶几擺了好幾個空酒瓶,河西決大致瞄了一眼,估摸着沒少喝。
她自發的去酒櫥取了杯子過來,到了一些酒,坐在他對面,「這天氣,的確適合喝酒。」
河西爵並沒理會她的話,而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雖然適合喝酒,但也要少喝,你這樣下去會喝醉的。」她還是忍不住勸道。
「我有分寸。」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眸光依舊冷冽。
河西決當然知道他有分寸,可她還是擔心,「你是不是知道她會走?」
他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表情,也叫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剛才我跟媽聊了一會,她似乎知道蘇慕煙會走。」河西決嘆了口氣,「不過她沒說為什麼她會走。」
「要走的人留不住。」河西爵放下酒杯,起身往浴室走去,「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河西決看了看手裏的酒杯,又看了看他合的浴室門,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自己不是來安慰他的嗎?
為什麼……他看去很淡定的樣子?
難道是自己多想了?蘇慕煙的離開對他來說,可能並不算什麼?
最終,河西決還是帶着滿腦子的疑問離開了。
蘇慕煙走後第一天,河西爵跟平時看去沒什麼不同,他照常班,還為公司拿下了最重要的一個案子。
秦雯不放心,午的時候讓月媽準備了魚湯,開車去了河西爵班的地方。
河西爵剛開完會,秦雯叮囑她將湯喝了,不好浪費了母親的心意,河西爵還是喝了。
秦雯是看着他喝完的,心裏才算踏實了,「兒子,媽媽其實一直在等着你來質問我,可你一直沒有,我反而心裏不安了,慕煙,是我幫她離開江城的,你要怪,怪我吧。」
「媽,你回去吧,我這裏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河西爵沒有半分要怪她的意思,只言自己很忙。
「兒子,你……你真的沒事嗎?」秦雯不放心的問道。
河西爵抬眸,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為了讓她安心,用以往頑劣的口吻回答道,「你看我這艘像有事的樣子嗎?」
「……」這種感覺,秦雯說不出來,總覺得有事,可表面看去,又什麼事都沒有。
「你兒子這麼優秀,超凡絕倫的人龍鳳,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要實在不放心,我明天給你帶一打的兒媳婦回來。」河西爵戲謔的表態。
秦雯臉一黑,拍了他一下,「誰要一打的兒媳婦了?我只要蘇……」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秦雯立馬打住,緊張的看了看河西爵。
他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雙手在鍵盤飛快的忙碌起來,還跟她說道,「媽,我這裏真的很忙,兒媳婦的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說好嗎?你先回去吧,晚我不會來吃飯了,你們別等我,替我照顧好我的寶貝兒子。」
「……好。」
秦雯最終還是走了。
她一走,河西爵的世界似乎安靜了下來。
那原本忙碌的雙手,此刻卻無力的垂落下去,整個人重重的靠在椅子,周身沒有一點力氣。
這才第一天,他這麼難過了嗎?
蘇慕煙走的第二天,河西爵參加了明子遇兒子的滿月宴。
因為明子遇妻子是當紅歌手葉傾城,以至於這場滿月宴吸引了不少媒體的關注。
原本都是要攜帶女伴參加的,奈何河西爵沒有女伴,便單獨前往,朝南親自送他去了酒店,快到的時候,接到了河西決的電話。
「你沒女伴我沒男伴,咱倆湊合一下吧。」
宴會基本都是熟人,龍夜爵唐綿綿他們幾個也都聚齊了。
可有熟人的地方,也總會被問及想要忽略掉的事情。
付染染不知蘇慕煙已經走了,左右沒見到,便多問了一句,「慕煙怎麼沒跟你一塊兒來?次她問我要的那個兒童學步車有貨了。」
唐綿綿咳嗽了一下,拉了拉閨蜜一把。
付染染是個聰明的人,一下子明白過來,陪着笑說道,「我直接給你送到家好了。」
好不容易,付染染才找到機會躲開了,拉着唐綿綿問道,「他們兩個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嗯,大問題。」唐綿綿肯定的點點頭。
付染染摸摸自己的腦袋,「我這陣子忙着貨,都沒關注這些,好尷尬。」
「我看河西爵的狀態還行,只要不提蘇慕煙,沒什麼事。」唐綿綿到是看得仔細,「你也別覺得過意不去,你不說,總會有人去揭這傷疤的。」
唐綿綿這話說得沒錯,付染染不說,總會有人去揭這傷疤,這不,總有礙眼的人會出現。
商洛作為一米傳媒的新任總監,受邀出席這場宴會,本來只是來走個過場的,誰知見到了河西爵。
原本她想避開,畢竟這男人招惹不起。
可是方才,她不小心聽到了唐綿綿跟付染染的那番對話,那種想要去奚落的衝動,讓她走到了河西爵的面前。
商洛養着自認為很得意又不張狂的笑容跟河西爵舉杯,「二少,我是商洛,很抱歉,次的事情,是我沒弄清楚,誤會了你太太,所以想跟你和你太太當面道歉呢。」
河西決才覺得這宴會很無聊,那些前來搭訕的男人也很無趣,正想提前回去呢,誰知有一隻小白兔送門來找虐了。
她不是什麼善茬,對不喜歡的人,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河西決笑眯眯的挽着河西爵的手臂問道,「這位……」
她下打量了一下商洛,才輕輕淺淺的開口,「穿着東北棉襖裙的小姐是誰啊?那個商洛?沒聽說過呢,服務員嗎?」
出席這種宴會,女人們都會精心打扮自己,作為一米傳媒的千金,自然得走在時尚的前沿,畢竟是作為公司的門面出席這次宴會。
可自己這身昂貴的禮服,卻被河西決諷刺為東北大棉襖,怎麼能不叫商洛生氣。
「河西小姐大概是眼拙了吧,我這可是「遇」最新款的禮服。」
「哦,我仔細看了一下,還真是。」河西決到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商洛正要得意,只聽河西決又說道,「可能是商小姐身的暴發戶標籤太濃了,所以把衣服的亮點都掩蓋了,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件禮服……」
商洛被諷刺得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的,自知自己不是這河西決的對手,只能不接話,而是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男人,「二少,你太太呢?我是來跟她賠禮道歉的,次的事情是個烏龍,是我弄錯了。」
河西爵搖了搖手的酒杯,慢慢的揚起了唇,墨眸里卻醞起一場風暴,「跟她道歉,你也配?」
商洛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河西決笑得花枝亂顫,「這宴會也不是那麼無聊嘛。」
河西爵卻已然沒有了興致,放下酒杯說道,「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走。」她可不想單獨留在這裏,可是才走幾步,她的腳停下來,走不動了。
河西爵被拉住,他不解的回頭,看到自家姐姐目光呆呆的看着前面,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狡黠。
她這樣子,河西爵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世,大概只有一個人,能讓她姐姐露出這樣的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