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蕭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這麼拼,明明就很瘦弱的一個女人而已,卻要扛起那麼多的事情。筆神閣 bishenge.com
之前對她的那些看法,似乎也成了偏見。
在這種簡單的相處之中,年蕭似乎重新認識了她。
許意周原本以為吃過早餐年蕭就要去上班的,誰知他並沒有要出門的意思,還做了現磨咖啡,拿着電腦在客廳的另一邊沙發坐了下來。
這會兒許意周正盤腿抱着電腦窩在沙發里呢,一抬眸就能看到他。
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總會讓人覺得不太自在,更何況是許意周這種防備心極強的人呢。
「年蕭,你今天不去上班的嗎?」許意周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嗯,不去。」
「為什麼?」許意周疑惑的問道。
年蕭微微揚眸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盯着電腦屏幕,語氣淡然的說道,「因為你需要照顧。」
這個答案,是許意周始料未及的。
她心裏某個地方被戳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覺。
原本她想說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的,她自己可以搞定。
腦子裏又響起了文森特的那句話,女人還是嬌氣一點比較可愛。
許意周生生的把自己的要說的話忍了回去,心裏尋思着到底要怎麼樣才算嬌氣。
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腦子裏都是母親從小對她灌輸的思想。
女人要自強!
女人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女人要靠自己!
許意周甩了甩頭,想把那些思想給甩開,年蕭卻因為她的動作疑惑的看了過來,「怎麼了?是傷口疼了嗎?」
「啊……嗯……嗯啊……」她順勢點頭,「是有點疼,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年蕭蹙了蹙眉,放下電腦走了過來,看了看她手臂受傷的位置之後,拿了兩個抱枕過來往她身邊墊了墊說道,「這樣呢?會不會好一點?」
「……好多了。」
雖然傷口並不疼,但她心裏卻覺得很舒適。
原來被人關係是這種感覺啊,還不賴嘛。
看來會撒嬌的女人才最好命呢。
年蕭這才重新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許意周卻在沒心思看文件了。
因為她的心思都往年蕭那裏飄了。
傳奇話本上都說妲己禍國殃民,以前她覺得這只是傳奇,但現在看來,美色真的很容易讓人沉迷。
哪怕是男色,亦是如此。
她這樣連續偷看,到底還是被年蕭發現了。
許意周就像是做了心虛的事情一樣,迅速抱起電腦假裝忙碌,實際上腦子裏早已是一團漿糊。
好在年蕭並沒說什麼,而是垂眸繼續忙碌。
才剛控制了一會兒的許意周,又忍不住偷偷看年蕭了。
說真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蕭如此認真工作的樣子。
在她的記憶力,年蕭一直是個玩世不恭的二世主形象,或是流連花叢的浪蕩子。
反正當初她讓文寧調查的時候,文寧給過她一份調查報告,報告上顯示,年蕭從小到大交往的女朋友都快破三位數了。
浪子!
許意周在心裏酸唧唧的罵了一句。
年蕭忽然打了個噴嚏,然後蹙了蹙眉放下電腦說道,「餓了嗎,我去煮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啊……沒有,
你做的我都喜歡吃。」許意周急忙說道。
「那你休息一會兒,別一直看着電腦,我去做飯,好了叫你。」年蕭交代完便往廚房走去。
許意周偷瞄了幾眼他的背影,身材比例……很好。
趁着年蕭去做飯,許意周打開電腦在網頁里搜索着一些有趣的東西。
看着看着就來勁了,沒注意到時間的流失。
等年蕭做好了飯過來叫她的時候,她也沒聽見。
年蕭不得不走過來叫她,還未開口到是先看到她屏幕上的圖片了。
那是一張張身材非常棒的男模圖片,許意周的手指規律的滑動着,屏幕上的圖片也規律的替換着。
她一邊看還一邊評價道,「嘖,這個胸太大了不好看,這個手臂的肌肉也太粗了吧!這個人的肩膀太厚了,看上去虎背熊腰的,這個臉也太粗俗了吧!」
年蕭唇角一陣抽搐,「所以你就是在看這個?我還以為你在工作!」
許意周慌忙的合上電腦,臉頰爬紅暈,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是在工作啊,那,那個,那個是工作需要!」
「真的是工作需要嗎?」年蕭相信她才怪了。
「自然……是工作需要。」反正她死不承認就對了。
年蕭冷了她一眼,「吃飯了,還有,少看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免得被帶壞了。」
許意周,「……」
她哪有看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啊啊啊!
許意周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一路解釋,年蕭就沒聽進去過,估計還認為她那是做賊心虛了。
最終許意周放棄解釋了,化憤怒為食慾,大口大口的吃飯吃菜。
人填飽肚子之後,會得到一種滿足感,這種滿足感能化解許多的煩惱和憤怒。
許意周也把剛才的事情給忘了,拍着肚子問道,「年蕭,你做飯太好吃了,可我總白吃你做的飯有點過意去不,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是最不喜歡欠人人情的,我受傷之後,你不僅不去工作留在家裏照顧我,還給我做飯吃,我給你錢你又不要,你讓我怎麼回報你呢?」
「我可沒要什麼回報。」年蕭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知道啊,就是因為你不要回報,我才更過意不去,總覺得虧欠你什麼。」
在這方面,許意周還挺較真的。
從小父母教會她的就是不要虧欠任何人,一旦欠了,就一定要報答的。
這是人生哲理,也是江湖道義。
海會之所以有那麼多忠心耿耿的人跟着,就是因為這份道義。
所以許意周才堅持要回報的。
實際上年蕭並沒覺得她虧欠自己什麼,雖然他不是什麼善心的人,更不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他甚至對自己為什麼要自發的照顧許意周都想不明白。
但他從沒想過要她回報自己。
見許意周那麼糾結,年蕭便說道,「你要實在想回報,那就以身相許吧。」
許意周正喝水呢,聽到這句,直接嗆到了,噴了一桌子的水。
「怎麼?這個建議不好麼?」年蕭噙着笑調侃的問道。
他難得見到許意周如此窘迫,居然有些奇妙的愉悅感。
許意周咳了好幾聲才緩了緩,不太自然的提醒,「我們早就結婚了,哪來的以身相許。」
這個答案,連年蕭都無法反駁。
是啊,他們早就結婚了,
明明是夫妻,卻如此客套。
甚至有很多事和,他們都沒有這個自覺性,還以為自己未婚呢。
年蕭神色微微沉了沉,忽然很認真的問道,「許意周,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呢?」
婚姻是人生大事,一般來說,女人會更重視婚姻。
所以她們會對未來的另一半進行精心篩選,想要擇一良人共度餘生。
因為未來還有很長很長的大半個人生是要和丈夫度過的,可許意周在這一點上,顯得太過隨意了。
年蕭一直都很好奇這個問題,只是從前覺得沒必要問,反正他也不在乎這個婚姻。
這兩天的相處下來,他忽然對許意周這個女人多了幾分好奇,想要知道,在這段婚姻里,她的想法是什麼,她又為什麼執意要跟他結婚,甚至不惜用特殊手段。
從他們結婚那天開始,許意周就知道自己終究要面對這問題的。
所以年蕭問的時候,她並不意外,答案也早已在心中,「因為合適啊。」
合適?
年蕭想不明白他們兩人有哪門子的合適。
許意周笑了笑說道,「我接管海會之後,我爸媽的日子就清閒了很多,這人一閒下來啊,就會想一些有的沒的,比如,他們那適齡女兒似乎該婚配了,我呢又一次不小心就聽到兩人在商議我的人生大事,說要給我找個老公什麼的,我媽還出了個損招,說要比武招親。」
年蕭唇角微微抽了抽。
「咳咳……」許意周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當然不想出醜,所以打算先發制人,不是有句話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嗎?我先把婚結了,我爸媽也就沒辦法安排我的婚姻了,所以我就開始物色人選啊,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有多特殊,尋常人知道我是海會的會長,肯定不會同意娶我的,我至少得找一個門當戶對的,才能讓我爸媽滿意,也不會被我嚇着的那種,所以我想到了你。」
年蕭,「……」
「你欠我一個人情啊,當年我沒來得及清算這筆賬,過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討要回來了,所以就綁了你跟我結婚咯。」
年蕭額頭的青筋隱約開始浮現。
只是許意周並不害怕而已,畢竟她從小就沒怕過誰,「我調查過你,知道你是個浪蕩子,對誰都沒真心的那種,所以我覺得我們挺合適的,我要一個掛名老公,你要一個掛名老婆,就算結了婚,你也依舊可以在外流連花叢,只要做得不過火,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既不束縛彼此的靈魂,又能應對家裏的催婚,多好的方法啊,兩全其美呢。」
年蕭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了好幾句冷靜冷靜,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要是殺人不犯法,這女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年蕭直接起身離開,連碗筷都不收拾了。
許意周一臉莫名的喊道,「碗筷呢?你不洗碗嗎?」
他不理會,還是直走。
「我受傷了,我不能洗碗。」
年蕭的動作生生的頓住了,最後冷着臉轉身去收拾碗筷。
之後不管許意周再和他說什麼,他都不理了,他要徹底忽視這個能把人活活氣死的女人。
許意周自討了沒趣,也不再打擾年蕭,儘管知道他生氣了。
她沒哄人的經驗啊,昨晚她本來打算送玫瑰花討好他的,結果他都不喜歡,那她還是裝死吧。
沒有那個技能,就不要輕易去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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