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為了自己努力,至少也為嫂子努力一把,這不是更好嗎?我相信她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安義將自己能說的,能想到的辦法,能說服他的話,都用上了。
如果他還是聽不進去,那他也沒辦法了。
或許是他的某一句話,觸動了龍夜爵的神經。
他終於回頭,看向安義的眼神里雖然很冰冷,但也不再是一片死海。
安義緊張的看着他,屏住了呼吸,從沒有像此刻這麼緊張過。
終於,龍夜爵點了頭,「好。」
安義大鬆了一口氣,這感覺就好像去了一趟戰場,而自己還能活下來的感覺。
他立馬去給他準備了衣服,放了洗澡水,便走出門外,等候再次重生的龍夜爵。
藍修斜倚在牆邊抽煙,見到他出來,好奇的挑了一下眉,「怎麼樣?」
安義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甚至有些得瑟的說道,「我出馬,還有什麼事情搞不定嗎?」
藍修很鄙夷的白了他一眼,「你這是走****運了。」
「****運也是運,別太羨慕我。」
「切。」
二人在門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一個小時之後,煥然一新的龍夜爵終於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不再是剛才狼狽的模樣,此時的他,在俊逸的外表上,又多了幾分冷然之色。
用安義的話來形容就是,現在的龍夜爵,更冷,更絕情了。
雖然不是他想看到的,但目前來說,這樣的龍夜爵,才能重新站起來,總比方才那墮落的樣子好。
當然,這是安義目前的想法。
隨後的日子裏,他是多麼後悔自己有這麼一個想法,後悔自己勸過他……
車子早已經待命,等龍夜爵一上車,便直接往龍氏基金的總部開去。
車上安義還在緊張着,不時打電話詢問那邊的情況。
而龍夜爵一言不發的坐在車裏,雙眸冷冰冰的看向窗外。
戶外廣告上,之前宣傳my的第一款項鍊,摯愛,佈滿了城市的各個角落,隨處可見。
龍夜爵伸手撫了撫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一款項鍊,被唐綿綿命名為深愛。
而項鍊,被她命名為摯愛。
那到底誰是深愛,誰是摯愛?
「爵少,你有對策嗎?」
儘管現在這個時候開口,有可能是找抽,但安義還是問出了口。
龍夜爵心裏想什麼,他沒有底。[]
而且這一次他也沒有任何的把握,按照經濟評論家的話來形容就是,龍夜爵這一次,是絕路了。
在安義希冀的目光中,龍夜爵搖了搖頭,「沒有。」
此時的安義,只有三個字在腦海里飄動。
完蛋了!
這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了。
龍氏基金這麼大陣仗,龍夜辰來勢洶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份上了,龍夜爵卻說他沒有對策……
這……真的就是絕路的節奏啊。
不過安義稍稍想想,也能理解龍夜爵此時的狀態。
唐綿綿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就算是腦子很清醒的人,也會慌亂。
更何況龍夜爵對她,有那麼深的感情呢。
唉,好事多磨,這是安義此刻唯一的想法了。
車子很快抵達了龍氏基金,門口的地方,已經圍觀着一群記者,正爭相恐後的往裏面擠。
安義看了看外面,不禁擰起眉頭,「這麼多媒體,我們出去肯定會被圍住的,從地下停車場上去吧。」
「好。」司機應了一聲,正打算掉頭。
龍夜爵卻冷冷的道,「不用,就從這裏走。」
安義瞠目結舌的看着他,「這麼多記者啊,怎麼上去?」
爵少這是瘋了嗎?
但龍夜爵並未回答他,而是直接開門下了車,孤身一人,往龍氏基金的大門走去。
安義頭皮一陣發麻,嘴裏振振有詞,「完了完了完了……」
起初記者們並沒發現龍夜爵,依舊往裏面擁擠。
可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快看,那不是龍夜爵嗎?」
「真的真的,龍家大少爺來了。」
一下子,所有不得而入的記者們,都瘋了一般的往龍夜爵湧來。
不到一分鐘,他就被重重疊疊的圍了起來。
安義一看這陣仗,就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
但現在他還不能死!
只能豁出去的衝下車,不住的往龍夜爵身邊擠過去。
得虧他身形高大,三兩下就擠了進去,將龍夜爵護住。
耳邊都是記者們嘈雜的問題。
「爵少,請問你此次來是為了奪回龍氏基金會長的位置嗎?」
「爵少,老爺子遺囑是不是被有心之人篡改過了?你要請律師嗎?」
「關於這次家族內鬥的事情,爵少你怎麼看?是打算退出還是搶回龍氏基金呢?到底是不是龍夜辰暗中操作?」
「請問爵少你是屬於失寵了嗎?沒有了龍氏基金,也沒有了爵式,連家族的任何繼承權都沒有拿到,因為一無所有,才消失了這麼些日子嗎?」
安義實在聽不下去了,對就近的記者吼道,「我特麼叫你閉嘴!」
或許是安義的怒吼,讓瘋狂的記者們稍稍清醒了一點,龍夜爵這才得以進了龍氏基金的大樓。
裏面的陣仗比外面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多的記者圍了上來。
詢問的問題也都相差無幾。
有看好戲的,有真心好奇的,也有落井下石的。
看好戲的覺得龍夜爵出現,肯定是跟龍夜辰要有一番撕逼的。
而好奇的,只是想知道老爺子為何到死的時候,更改了遺囑,將自己一直看到的繼承人給踢出了龍氏基金的門外。
而那些落井下石的,一般都是吃過龍夜爵虧的人,每一個都用那種嘲諷的語氣採訪。
安義跟在龍夜爵身邊,一直都是被各方媒體奉承的人。
現如今看到這樣的情況,只嘆一句。
虎落平陽被犬欺。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罷了。
從龍氏基金的大門,擠進電梯,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期間,龍夜爵一個字都沒說。
那張稜角分明的薄唇,一直緊緊的抿着。
好不容易進了電梯,安義已經被扯得不成樣子。
西裝的扣子都被撤掉,眼睛也歪歪斜斜起來,頭髮更不用說了,只能用狼狽來形容。
而龍夜爵也沒好到哪兒去。
安義顧不上自己,先給龍夜爵整理了一下。
龍夜爵伸手撥開了他的手,自己面無表情的整理起來。
安義張張嘴,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畢竟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又怎麼能理解得了龍夜爵此時的心情。
電梯停在了二十二樓,這是龍氏基金核心樓層。
電梯門一打開,大家都將視線轉移過來。
龍夜爵在樓下的時候就已經造成了轟動,保安室和前台早已經通知各個部門了,所以他的出現,並未讓大家大吃一驚。
龍夜爵目不斜視的走出了電梯,冷然的往董事會會議室走去。
董事會一般都在荷蘭廳召開,此次也不列外。
會議已經開始半個多小時了,門口的秘書見到龍夜爵來,也不敢阻攔,反而讓出了一條道路。
但tkl,龍夜辰所帶來的助手,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伸手攔住了龍夜爵,「對不起,這裏在開會,閒雜人不能進去。」
他堂堂龍家的大少爺,被這兩人稱之為閒雜人等?!
那些跟在後面的秘書們都驚呆了。
這人到底是膽子大呢,還是拿着雞毛當令箭呢?
準確的說,是有些狐假虎威吧。
大家都明白龍夜爵此時的境地,別人這麼耀武揚威,也是有原因的。
跟過龍夜爵的幾個秘書,都有些同情。
但龍夜爵並未路出半分的客氣之色,冷冷的看着伸手攔着自己的人,薄唇微微一抿,眉頭緊鎖,「在我沒生氣之前,最好滾開!」
他的氣勢很強,助手已經有些心虛。
但還是謹記着自己的職責,「對不起,這是規定,我不能讓開。」
很好!
龍夜爵點點頭,眼眸寒芒騰升而起。
連安義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龍夜爵一抬腿,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助理,直接踹進了門。
會議室的大門也因此被他踹開。
門內正在開着會議的股東們,紛紛看向門口的方向。
助理被踹得跌倒在了會議室的地板上,疼得蜷縮起來,發出痛苦的聲音。
而此時正在主持會議的龍夜辰,冷冷的抬眸看過來。
龍夜爵走了進來,在一片如狼的視線之下,冷然的走到了龍夜辰的面前。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同為龍家子孫的男人,此刻雙眸對峙。
會議室的嚴峻的氣氛,簡直是一觸即發。
助理好不容易站起身來,咬着牙道,「執行官,他不聽勸告,硬要闖進來……」
「出去吧。」龍夜辰冷冷的吩咐。
助理吃了滿肚子的虧,本還想讓龍夜辰為自己出口氣。
結果龍夜辰是這個態度,他也只能忍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會議室,期間甚至不滿的瞪了一眼安義,藉此來表達自己憤怒的情緒。
可惜安義只當他是空氣。
兩人的視線一直膠着着,讓氣氛越來越緊張。
新一輩的股東們,不好說話。
老一輩的人只能開口勸道,「爵少來了啊,大家就一起開會把,反正都是龍家的人,又是兄弟,沒必要弄得這麼緊張對不對,聽董叔叔的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一聊,溝通溝通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