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也不得不承認,有唐綿綿在的時候,爵少的眼睛裏,是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網)
龍夜爵又睜開眼睛,但眼前看到的,還是唐綿綿。
怎麼回事?
他擰起眉頭,不悅的叫了一聲,「唐綿綿?」
唐綿綿猛然回神,趕緊走過去問道,「你受傷了就別亂動。」
「你怎麼來了?」他聲音微沉,又有些沙啞。
她趕緊倒了水,遞給他才說道,「藍修說你出事了,我就來了。」
他黑眸沉了幾分,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而後接過水杯喝了起來。
藍修雖然告訴她龍夜爵受了傷,但卻沒說是什麼傷。
而此時的龍夜爵,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點,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估計傷勢是在身上。
她的視線又往下,試圖在他身上尋找什麼。
男人穿着黑色的t恤,更看不出什麼情況,只是手背上的點滴能看出是真的受了傷。
「你在看什麼?」男人喝完水,便對上她那雙試探的眼眸。
而且還是落在他的身上。
黑眸頃刻就黯了黯,放下水杯問道。
「藍修說你受傷了,我想看看傷勢在哪裏。」她誠然的回答。
龍夜爵不悅的看了一眼藍修,才淡然的道,「一點小傷,不重要,不過你能來到是讓我意外。」
「我來是因為你受傷了,何必意外?」她假裝聽不懂他的話,靠過去幾分,伸手要拉他的衣服。
龍夜爵將被子一拉,就躺下,黑眸淺眯,「還有人在,別動手動腳的。」
「……」說的這是什麼話啊。
什麼叫動手動腳的?她那不是為了查看他的傷勢嗎?
為什麼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
唐綿綿尷尬的看了藍修一眼,臉頰有些發熱。
不過龍夜爵不讓她看傷勢,到是讓她有些緊張。
如果真的是輕傷,藍修就不會通知她古來了。
如果真的是輕傷,他就會毫不避諱的給他看才對。
這男人當初生病了,臉色也從沒這麼蒼白過,藉此推論出,他的傷勢肯定很嚴重。
既然是仇家尋仇,下手肯定特別狠。
唐綿綿不顧龍夜爵的意願,直接去掀被子,「我就看一眼。」
「呀,唐綿綿!你這個瘋女人!」龍夜爵怒得坐起身來扯回被子,但臉頰卻微微抽了一下。
那一閃而過的痛楚,沒逃過唐綿綿的眼睛。
弄得她趕緊鬆開了被子,趕緊安撫,「你別激動,我就是看看而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何必這麼防備着我?」
「誰防着你了?」他不屑的冷哼,痛楚已經緩解過來,冷然的道,「我要是防着你,你能進來?」
這一點龍夜爵說得沒錯。
從進來到現在,別墅的周圍以及他的房門口,都有人在守着。
一身的黑,還帶着墨鏡,就跟電影裏看到的情況一樣。
這種嚴密防備的狀態,仇家肯定是難搞的角色。
她微微蹙眉,不好直接來,只能暫時休戰,「好,我不看,行了嗎?」
「不行!」他果斷拒絕。
唐綿綿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忽然妖邪一笑,「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你想怎麼看都成。」
唐綿綿,「……」
藍修不自在的咳嗽一下,提醒二人還有他在,「爵少,醫生已經過來了,打算今晚就做手術。」
做手術!
這個字瞬間就嚇壞了唐綿綿。
是什麼傷勢嚴重到要做手術啊?
她驚慌的看向龍夜爵,希望得到答案。
但龍夜爵只是一臉淡然,反而還嫌棄藍修,「屁大點事弄得這麼濃重!」
「爵少,你的傷不是……」
「閉嘴!」
藍修只能無奈的看着他,最後又看向唐綿綿,大抵是在求救的意思。
唐綿綿心神領回的點頭,轉眸對龍夜爵說道,「既然醫生都來了,該做手術還是得做,別犟着了。」
誰犟了?
這女人當他是三歲孩子嗎?
龍夜爵嫌棄的躺了回去,動作有些緩慢,估計是牽扯到了傷口,「要手術快點,別耽擱我時間。」
唐綿綿立馬欣喜的笑了起來,對藍修比了一個手勢,大概是讓他快點。
藍修這才鬆口氣的下樓,讓人做術前準備。
唐綿綿瞥見男人額頭的汗水,估摸着是太痛,心口跟着淺淺的泛疼,「既然受傷了,就應該早點接受治療,拖着幹什麼?」
「只是小傷。」他依舊是那個調調,連話都像是從鼻孔里哼出來的一樣,自大極了。
「小傷也是傷啊。」
「囉嗦。」
唐綿綿還想說什麼,門卻被人推開來,一些醫生進進出出的搬着東西。
無影燈,電子儀器,七七八八的有很多。
她茫然的站起身來,不解的看着藍修。
藍修不安的看了一眼龍夜爵,顯然是顧及他在,不好直接告訴唐綿綿。
醫生已經佈置好,麻醉師用意大利語說道,「可以消毒做局部麻醉了。」
龍夜爵黑眸忽然睜開,直接拒絕,「不用麻醉,直接取。」
藍修着急的勸道,「爵少,不可,必須得做局部麻醉!」
「我是病人還是你是病人?」龍夜爵冷然的反問。
「可是子彈挨着大動脈,萬一……」
「閉嘴!」龍夜爵再次打斷了藍修的話,臉色很少難看。
唐綿綿緊張的看向龍夜爵,「你受的是槍傷?」
「藍修,把她弄出去,吵死了。」龍夜爵忽然吩咐。
「龍夜爵!」唐綿綿有些着急的叫了他的全名,直接走過去質問,「既然是槍傷,為什麼要在家裏做手術?我們去醫院,醫院才能有保障。」
「唐小姐,如果爵少就這麼去醫院的話,是要接受盤查的,會拖延爵少的形成和造成有些負面影響。」藍修解釋道。
「可那是槍傷啊……」她害怕的說道,眼眸里都是驚慌之色。
龍夜爵伸手拉了她一把,語氣不耐,「我還沒死,你那麼着急做啥?趕緊出去,等醫生取出來就好了。」
「龍夜爵……」
「出去!」
他再次冷厲的命令。
唐綿綿看着他露出的不耐煩之色,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可又明白,自己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
只能站在那裏,堅持又懇求,「我留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誰要你陪了?出去!」龍夜爵最後一絲耐心都用光了,直接趕人,「藍修,找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是。」藍修走過來,勸着唐綿綿,「唐小姐,你還是出去吧,爵少的手術再不能耽擱了。」
唐綿綿心裏覺得委屈,可又熬不過這男人那卑劣的性子,只能跟着藍修出了房間。
房門關了起來,看不見裏面的任何情況。
唐綿綿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身子都在瑟瑟的發抖。
藍修安慰的勸道,「只要手術了,應該沒什麼事,爵少能熬過這一關的。」
「我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唐綿綿喃喃着,眼眸里全是擔憂。
藍修到是淡然了許多,「之前爵少不接受治療,一定要回江城。」
「為什麼?」她理解不了。
有什麼比接受治療還要重要?
藍修頓了一下,黑眸深深的看了她好久,才道,「因為在受傷之前,他好像接到電話說唐小姐不見了,就着急得想要撇下商談要回江城,所以才會遇上仇人的伏擊,受了傷……」
他,他知道了?
唐綿綿眼神閃爍着,心裏很是不安。
難怪剛剛見到他,他有些驚訝。
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出現而驚訝,還因為她離開之後又回來而驚訝吧?
得知她離開了,不顧一切要回去,哪怕受了重傷。
唐綿綿垂下了頭,心裏又痛又壓抑,完全沒想過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
「本來我是試探的通知唐小姐,沒指望你能來,但還是感激你來了,不然爵少現在就在江城四處找你了。」藍修語氣淡然的說道。
可越說,唐綿綿心裏越難受。
那種愧疚,緊緊的捆縛着她,讓她覺得窒息。
「這些年來,爵少完全是靠着對唐小姐的念想而撐下來的,沒日沒夜的工作,忙到胃出血,都不願意停留半響,就怕自己拖延了時間,怕你已經忘記他,過上了新的生活。」
唐綿綿已經淚如雨下。
她沒想過這五年來,龍夜爵是這麼過來的。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一切都是自己受着,而不願意告訴任何人。
本就不容易猜透他的心,若不是從藍修口中得知這些,是不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龍夜爵曾經這麼辛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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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終於被打開來,唐綿綿第一時間沖了進去,只為了確認男人的安然無恙。
龍夜爵大汗淋漓,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見到她來,還能露出一個囂張的笑,「怎麼?是不是擔心我死了,你得守寡?」
「呸呸呸!胡說八道!」唐綿綿哽咽着反駁。
找來毛巾給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手術之後的疲憊,讓龍夜爵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但卻在此之前伸手拽住了她,「唐綿綿,我睡着的時候,不許走,知不知道?」
「別忘了,剛才是你趕我出去的。」唐綿綿任由他拉着左手,用右手給他擦汗。
這男人有潔癖,如果不是真的睏乏了,他絕對會不顧傷勢的洗澡。
為了讓他睡得舒服點,就只能用熱毛巾擦拭了。
「閉嘴吧。」他冷哼完最後一句,便沉沉的睡去。
唐綿綿抽不開手,只能看向藍修,「能幫我打點熱水嗎?」
藍修吩咐女傭過來幫她。
唐綿綿仔仔細細的給他清洗了一番,也看到了那被他遮掩不給她看的傷勢。
傷到的地方,在左下腹。
取出了子彈之後,用白色的紗布包紮着。
儘管如此,上面也有一圈血跡。
那得多疼啊,而這個男人居然不讓用麻藥,唐綿綿完全不能理解。
剛剛動手術的時候,他也沒叫過一聲,到底是怎麼忍過來的?
唐綿綿將被子輕輕的掖上,才這麼坐在床邊,陪着他。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
但卻一直沒鬆開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