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龍牧野冷笑起來,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的收緊。
許輕輕柳眉蹙了起來,肩膀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而龍牧野並沒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在看到她痛得擰眉之時,笑了起來,「那好,那你就把這場戲,演完,怎麼樣?」
「三,三爺的意思是……」許輕輕不安的看向龍牧野。
這個危險至極的男人。
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總是讓她看不透。
龍牧野淺眯起眼睛,嘴角勾着顛倒眾生的笑容,「伺候金主,不是你們這些戲子的本分嗎?還需要解釋?」
許輕輕俏臉一白,心口十分難受。
可面對這樣的指責,她卻無話可說,只能低下頭去應聲,「好,三爺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做好了,原野娛樂帝國的一姐,就是你了。」龍牧野在她臉上落下一個炙熱的吻,才貼在她臉頰邊輕輕的說道。
原野娛樂帝國的一姐,代表的是什麼地位,許輕輕自然清楚。
那也是她進入娛樂圈這個大染缸的原因。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爬到那個位置,對那些曾經傷害過,陷害過的人,給以回擊。
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隱忍。
許輕輕漸漸暗下了水眸,重重的點頭,「好,謝謝三爺的力捧。」
在聽到她回答之後,龍牧野的眼裏閃過幾絲複雜的情緒。
似憤怒,似不忍,又似幸災樂禍。
儘管唐綿綿答應龍夜爵自己會吃東西,但胃口實在很差,吃了兩口就怎麼都吃不下了。
曉月只能將酸奶溫熱了遞過去,憂心忡忡的說道,「如果我像你這樣食不下睡不着的,我媽肯定會擔心死的,唐小姐你就算心裏不好受,可也不能這麼不吃不喝啊,這樣的話,唐小姐的母親肯定會着急的。」
唐綿綿視線落在酸奶上,心裏沉重的呼吸不過來,最後才伸手接過酸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來。
味道依舊香濃可口,可她卻喝不出原來的心情了。
連着三日龍夜爵都沒有回來,唐綿綿就好像若無其事一樣,每天茫然的在帝豪別苑活動着。
有時候會盯着監控的某處看,在想監控的那頭,龍夜爵是不是也在看自己。
她不確定龍夜爵在帝豪里安裝了多少的監控,當時發現的時候,因為時間緊急,只發現四五個。
而沒發現的,就不得而知了。
簡愛打電話過來詢問新設計的事情,唐綿綿卻推遲下來。
或許是照顧她心情不好,簡愛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她要好好休息,別累着了自己。
唐綿綿掛了電話,站在花園裏,十分的茫然。
「唐綿綿。」
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個聲音。
李心念出現在了鐵門後面,正帶着微笑看着她。
唐綿綿猶豫了一下,才走過去,「找我有事嗎?」
「能談一下嗎?」李心念禮貌的問道,看了看她身後,才說道,「爵已經出差了,近兩天都不會回來。」
龍夜爵出差了?
唐綿綿愣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好,你等我一下。」
「嗯?」李心念不解的看着她。
「我們出去談吧。」
房子裏監控太多,萬一龍夜爵發現了什麼,也不太好。
李心念以為唐綿綿不願意讓她進去,臉色有些不大好,但還是努力的笑着點頭,「好。」
唐綿綿轉身回了房間,拿了外套和包,便下樓。
見到這樣的她,曉月有些好奇的問道,「唐小姐,你要出去嗎?」
「嗯,一會就回來。」
曉月心裏有些緊張,想要問什麼,又礙於身份而不敢問,只能滿臉的焦急,「唐小姐,你可千萬不能衝動的離開啊,你也知道龍先生的能力,他要找個人,肯定是輕而易舉的。」
曉月的意思是勸她不要離開。
唐綿綿點點頭,聲音十分清冷,「放心吧,我現在不會離開。」
因為沒辦法離開。
正如曉月所說,她現在離開,恐怕還沒上飛機,就被龍夜爵找人給攔下來了。
連龍牧野都需要詳細計劃一番對付的人,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唐綿綿不會輕易去挑釁龍夜爵的底線。
只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跟李心念談了什麼,僅此而已。
她也相信,龍夜爵絕對會知道李心念來找自己的。
出了帝豪,李心念駕着車帶她到了不遠處的咖啡廳。
兩人點了一個雅座,安安靜靜的,很適合談話。
跟幾年前不一樣,李心念不再是那滿臉憂愁的樣子,而是一直揚着禮貌的微笑,甚至有幾分緊張。
那握着咖啡杯的手,不安的動着,用攪拌咖啡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而唐綿綿關注的重點,不在她的不安之上,而是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結婚戒指的佩戴方式。
李心念……結婚了嗎?
和誰?
唐綿綿察覺到自己心裏居然在問這種問題,狠狠的鄙視自己,才說道,「說吧,談什麼?龍夜爵嗎?」
李心念見她這麼直白,自己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突然這麼冒昧的來找你,你肯定很驚訝吧。」
「不驚訝。」唐綿綿淡淡的答道。
李心念聽到她這樣的回答,心裏到是一驚。
這跟五年前的唐綿綿完全不一樣。
唐綿綿整個人像是變了一樣,不再叫人一眼看透心思了。
她不安的蹙緊柳眉,才收起笑容說道,「嗯,找你,確實是為了龍夜爵。」
唐綿綿一點也不列外。
畢竟兩人之間唯一有聯繫的地方,不就是龍夜爵嗎?
李心念似乎想了一下,才開了口,「五年前,你到底為什麼要離開爵?」
五年前……
唐綿綿冷笑了一下,淡淡的看向李心念,「五年前的事情,我對全世界都解釋了,難道你沒看到嗎?」
「我相信那不是你的本意。」
「那就是我的本意。」
李心念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接下來的話題。
呆呆的看了她許久,才找回了聲音,「那,那既然這樣,現在又為何留在他身邊呢?」
「五年前離開他,因為他沒錢,現在留在他身邊,不就是因為他有錢嗎?這點道理,李小姐還想不通?」唐綿綿有些自嘲的問道。
李心念心裏莫名一窒,總覺得這不是唐綿綿離開的原因。
可她都已經這麼回答了,她總不可能去反駁別人的事情吧?
嘆了口氣,她才說道,「我也只是問問而已,唐小姐不要激動。」
激動?
她激動了嗎?
唐綿綿冷然的笑了笑,「如果這就是你今天找我要問的問題,那麼你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等一下。」李心念趕緊叫住了她。
唐綿綿淡淡抬眸,視線清冷且疏離。
李心念在面對她視線的時候,不安的閃了一下,低低的說道,「我,我跟爵已經結婚了。」
「……」
結婚。
已經。
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一晚她說的那些話。
同床而眠……
五年的時間,能改變的有很多很多。
哪怕是一個人,也會被時間改變。
任何東西都經不住時間的改變。
唐綿綿抬眸看向李心念的時候,面色淡淡,「恭喜了。」
恭喜?
李心念完全弄不懂她了。
這個女人當初一眼就能夠看透,可為什麼現在,她怎麼努力都看不透她了?
不是應該難過,或者是傷心嗎?
為什麼她還能如此平靜的說出恭喜兩個字?
「現在沒事了吧?」她語氣淡淡的問道。
李心念茫然的點點頭,還沒從剛才的恭喜二字情形過來。
而唐綿綿已經起身,拿着包離開了。
咖啡館裏的音樂還在繼續吟唱着,低低的,沉沉的,有些壓抑。
李心念看着唐綿綿消失的方向,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今天來找唐綿綿,的確是因為她自己按捺不住,背着龍夜爵來的。
她也以為自己說出結婚了三個字,她會驚慌失措,傷心難過。
可為什麼一切都不再她的以為之內?
到底是她變得不懂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本來就讓人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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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有些奇怪的看着唐綿綿。
剛剛她出去了一小會,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不停的打掃房間,收拾屋子,給花花草草澆水什麼的。
一直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她打算做飯的時候,活兒又被她給搶了。
曉月無奈的想,什麼活兒都讓她做了,自己是要失業了嗎?
「唐小姐,你沒事兒吧?」曉月不安的問道。
唐綿綿沖她笑了笑,「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覺得……覺得有些奇怪。」曉月憨厚的撓撓頭。
唐綿綿被她逗笑,利落的將胡蘿蔔剁成了胡蘿蔔泥,才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每天一個人呆着好無聊,想做點事情,不然總是胡思亂想。」
「真是這樣?」曉月還是有些懷疑。
唐綿綿肯定的點頭,「當然是。」
好吧,曉月只能苦笑,「你都把活兒做完了,我好像沒什麼做的了……」
「那就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做。」唐綿綿大方的給她放假。
這換做是平時,曉月肯定高興。
可現在她是高興不起來了,「不行,龍先生讓我看着你的,二十四小時。」
二十四小時?
唐綿綿無奈的搖搖頭,「那隨便。」
她不再理會曉月,將胡蘿蔔泥放到已經發好的麵團里,打算做點小餅乾之類的。
以前熙熙不愛吃胡蘿蔔,她為了讓小傢伙吃,發明了這樣的辦法。
把胡蘿蔔剁成很細小的胡蘿蔔泥,再加上麵粉雞蛋烤製成可愛的動物形狀餅乾。
所以心血來潮的做了一點。
第一盤餅乾出來之後,曉月嘗了一點,味道很好,「唐小姐的廚藝真好。」
「隨便做的,喜歡就多吃點吧。」
曉月連着吃了好幾塊,還不忘說道,「這麼好吃的餅乾,龍先生肯定也喜歡吃。」
唐綿綿的動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