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宇驚恐的臉,出現在了窗戶上。
寧雙凝嚇得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就被龍夜辰給扯了進來。
掉在地上的時候,很不雅,裙子都掀了起來……
寧雙凝心想,還他媽不如跳下去算了,該死的男人!
「好像是莫染跳下去了。」
河西爵有些驚愕的說道。
這句話,讓現場一片凌亂起來。
莫天昊是最着急的,捂着胸口喘不過氣來.
跟在他身邊的人着急的叫道,「趕緊來人啊,莫老出事兒了。」
現場已經不能用混亂來形容了。
唐綿綿站起身來,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下面的黑幽之中,有幾盞小路燈。
而此刻,莫染正躺在草地上,臉上帶着一股絕望的微笑,她的火紅一群,好像深夜綻放的薔薇,美麗而妖冶。
「小染,小染……」
莫成宇的聲音,劃破夜空,無比的淒楚……
唐綿綿好似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滑座在地上,嘴裏喃喃着,「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
醫院的急症室外,圍了不少的人。
每一個,都是關切的看着手術室的大門。
而此刻,最難受的,恐怕是那個叫莫成宇的男人了吧。
他額頭抵在醫院冰涼的牆壁上,好似在自責,也好似在祈禱,就這麼維持了三個多小時。
莫老爺子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吃了藥睡下了。
而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莫成宇的身上。
莫染對莫成宇來說代表什麼,很多人都明白。
所以河西爵他們幾個,才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讓,一直陪着他。
安慰的話說了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了。
唐綿綿只覺得渾身冰冷,儘管身上還披着龍夜爵給她的衣服,但也已經抵擋不了陣陣涌動的寒冷。
主刀醫生是沈少恭,而楚臨湘也在問詢之後,急急忙忙的趕來。
詢問了情況之後,便坐在了唐綿綿身邊。
連個女人拽緊了手,多希望這樣,能讓莫染好好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寧雙凝冷得直哆嗦,不時的搓着自己的雙臂。
可龍夜辰只是漠視。
還是河西爵看不下去了,直接過去扒拉了龍夜辰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寧雙凝的身上。
龍夜爵跟龍夜辰兩人因為打架,此時臉上都掛了彩。
時間已經是凌晨時分了,沈少恭還沒出來。
莫成宇的承受力也已經到了極致……
這個哪怕天崩地裂,也能淡然處之的男人,在這一刻,完全失控。
唐綿綿同情的看向莫成宇。
這個男人其實也很愛莫染吧,只是他們畢竟是叔叔和侄女的關係。
兩人若是在一起,帶來的將會是一段醜聞,而並非愛情。
莫家承受不起這樣的醜聞。
儘管兩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世俗就是這樣,永遠都帶着有色眼鏡看這個世界。
所以莫染才會愛得這麼辛苦。
唐綿綿沒想過,她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來表達。
可悲吧。
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來,那清脆的聲音,仿佛在每個人的心裏都重重的落下一錘。
莫成宇第一個反應過來,好似電擊一樣,迅速沖了過去,「怎麼樣了?」
沈少恭看了看莫成宇,眉頭緊擰起來,「成宇,你……」
「說!你說啊!你他媽快說啊!」莫成宇痛苦的嘶吼起來。
沒有了平時的溫文爾雅,只有一股子跟莫染很相似的絕望。
唐綿綿的心間狠狠的顫抖起來,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的蔓延下來。
龍夜爵不怎麼溫柔的給她抹掉。
可卻引來了更多的眼淚。
她心裏一痛,撲在了龍夜爵的懷裏,再也無法抑制的痛哭起來。
「我盡力了。」
最終,沈少恭只說出了這四個字。
卻是最沉重的四個字。
莫成宇整個呆住。
那一刻,世界好像靜止了。
河西爵擔心的拉拉莫成宇,「宇,你還好嗎?」
砰!
「怎麼回事,怎麼了?宇?」
「莫成宇暈倒了,你們不要圍過來,別擋着空氣了。」沈少恭顧不得自己的疲憊,給莫成宇檢查。
唐綿綿好怕的顫抖起來,腦海里都是莫染方才的笑。
那麼的悽美,那麼的絕望。
莫染莫染,這就是你的方式嗎?
莫染莫染,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呢?
莫染……
*****
龍家老宅。
這是闊別五年之後,龍夜爵跟唐綿綿再次進入這裏。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後,這裏卻依舊是當年繁華的樣子。
走在宅子裏,她好似還能想起初進這裏時的心情。
還有爺爺那慈祥的笑容。
一切都好似歷歷在目,可又一切都面目全非。
錦苑。
唐綿綿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對面坐着的是龍牧野,那個龍家最低調的男人。
而兩邊的沙發上,又各自坐着對立的兩個男人。
龍夜爵,龍夜辰。
龍牧野倚在沙發上,冷冷的看着三人。
管家徐伯小心翼翼的將茶遞了過去,「三爺,喝茶。」
龍牧野接了過來,並未馬上喝,而是看了看二人,一抬手,狠狠的砸在了棉簽的茶几上。
唐綿綿因為這巨響,嚇得一個哆嗦。
龍夜爵不悅的擰起眉,看向龍牧野。
而龍夜辰面色沉冷,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龍牧野出言怒道,「你們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啊?啞巴了?還是想再打一架?」
唐綿綿咬着唇,放在雙膝上的手不安的絞着。
「不說話是吧?是要我請家法出來嗎?」龍牧野質問道。
徐伯趕緊阻止,「三爺,他們就是年輕氣盛,有些衝動了,年輕人嘛,脾氣都大,沒必要請家法的。」
「年輕氣盛?都快三十的人了,還年輕氣盛嗎?龍家的家訓這麼多年都是白費的嗎?」龍牧野冷冷的反問。
徐伯張張嘴,最後也只能閉了嘴。
而龍牧野冷厲的視線,落在了唐綿綿身上。
那一刻,她如坐針氈。
龍牧野的視線很不和善,甚至有一種殘忍。
就好像草原的狼,在見到獵物時的表情。
她打了一個寒顫,趕緊低下了視線,不敢跟他對看。
龍牧野咬着牙說道,「我龍家幾百年基業,為何能繁榮至今?靠的就是各房和諧,現如今你們兄弟倆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鬧到這種地步,不覺得丟人嗎?」
「三叔,這件事情跟綿綿沒有關係。」龍夜辰首先發話。
「我看有!」龍牧野狠狠的反駁,「如果不是為了她,你們會這麼鬧嗎?你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架嗎?你們會不顧龍家的家訓嗎?什麼叫謹言慎行?對得起你們的爺爺嗎?」
龍夜辰被教訓得無話可說,只能閉了嘴。
而龍夜爵那邊,好似放鬆了一些,淡淡的說道,「我與龍家,已在五年前就沒有了關係,對龍家沒有任何的危害。」
「只要你一天還叫龍夜爵!你就是龍家的人!」龍牧野罵道,雙眸瞪得很大,聲音也很重。
「既然是龍家的人,為什麼當年的遺囑,我一絲一毫也沒有?連我自己創立的爵式,都被奪走,這樣還叫龍家人嗎?」龍夜爵冷冷的反問。
龍牧野聞言之後冷笑起來,「你是在質疑你爺爺的遺囑嗎?我告訴你,遺囑是他親自定下的,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意思就是,跟龍夜辰沒有關係。
這一點,唐綿綿也心知肚明。
爺爺改遺囑,無非是為了當年的那個秘密。
不過她不確定龍牧野知不知道這個秘密。
龍夜爵嘴角揚起更大的諷刺,「所以,在遺囑生效之時,就沒有了我龍家人的身份,我的所作所為,為何要為龍家着想?」
「你這是要忘恩負義嗎?」龍牧野語氣沒有方才那麼重,但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細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看着龍夜辰,臉上是說不出來的詭異笑容,「從出生開始,你就享受了龍家最精銳的教育方式,龍家用心栽培你,才有了你現在的能力,沒有這些能力,你能創立爵式嗎?你能有現在風光嗎?」
龍牧野的話的確有道理,但也不能抹掉龍家對龍夜爵的傷害。
龍夜爵冷笑起來,「如果可以,誰願意出生在龍家?把你捧到最高點,再狠狠的摔下,還美其名曰這是龍家對你的恩惠,多可笑?」
「龍夜爵!你夠了!」龍牧野再也隱忍不了的爆發出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底是一片駭然的怒火。
唐綿綿嚇得一個哆嗦,張張嘴想要讓龍夜爵少說兩句,可還沒說話,就被龍牧野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嚇得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那眼神,好似要將她吃掉一樣。
龍夜爵慢吞吞的站起身來,與之平視之後,才道,「三叔,你還是直接說你叫我們來這裏的最終目的吧,不用扯這些,龍家對我的恩惠,我也歸還得差不多了。」
「好,既然你要直接了斷的答案,那我就告訴你!作為你的長輩,我現在要求你們倆,都不要跟這個女人有任何的關係!」龍牧野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龍夜辰激動的站起身來,語氣急切,「三叔,這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