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足足五天,景王的隊伍總算是出門了。江曉羽帶着眾人一直送到城門。囑咐了又囑咐。暗中又吩咐了柳生等人無比將景王和長公主一根頭髮都不能少地帶回來。才目送了車隊漸行漸遠。
回行的車上,翠星將厚斗篷披在江曉羽身上,又在手爐中加了兩塊碳包了套子送到江曉羽手中。
「估摸着這幾日便會有雪了,竟這樣冷。」翠星攏了攏車裏的爐子。
黃鸝是練武的,一年四季不見添減衣裳。守在車門口淡笑着。
江曉羽閉着眼睛靠在軟墊上,心裏合計着什麼時候可以將手中的事交出去,抽個空出去旅遊一下。再這樣工作下去,身體吃不吃得消先別提,精神上估計就得崩潰了。
穿過來做了個郡主,結果還是要天天工作,有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了啊?
「黃鸝,你們虎嘯國有什麼好風景麼?」江曉羽突然來了興致問道。
黃鸝聞言當真思索了起來:「回小姐,這件事您真的難為到婢子了。婢子自小進入白虎營,基本除了做任務就沒出過營門。」
江曉羽默了個,白虎營聽起來怎麼跟人販子集團似的呢。
「那白虎營里是怎樣的?」江曉羽很有興致地問道。
按理這些事是不可以告訴外人的,但主子說過,傾陽郡主問什麼都可以回答。即使是軍事機密也無妨。雖然好奇為什麼傾陽郡主這樣得主子的信任。但主子說的話就等於是軍令。黃鸝自然不敢違抗。
「黃鸝是3歲進了白虎營。最開始只是簡單的每天跑步,學些基礎的藥理知識。等過了12歲便可以殺人做任務攢報酬了。基本上15歲以上的都可以出營被分配到各個部門去工作。」
聽着怎麼感覺怪怪的呢?江曉羽想了想又問:「白虎營跟殺手集團的區別是什麼?」
黃鸝大概明白江曉羽關注的重點是什麼了。於是耐心解釋到:「我們是正規軍營,將流離失所的孤兒收養起來。給他們一份食物和工作。殺手集團一般見血的年齡要比我們小的多。練得功夫也多半是隱秘的功夫。」
江曉羽想了想,也是,孔雀不也是8歲就動手殺人了麼?
「你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晚上會做惡夢麼?」那個叫什麼來的,心理陰影?
黃鸝笑了笑:「婢子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個死刑犯,砍死了自己老娘和媳婦的人。殺了他。婢子一點都沒做惡夢。」
江曉羽點點頭,白虎營這樣做很合理。至少會潛移默化地給孩子們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比如自己殺人是替天行道。這樣心理陰影機會降到最小。
只是不知道殺手集團有沒有這麼體貼了。
「小姐,其實也不是所有的孩子殺了人都會做惡夢的。比如此次帶隊的柳生。第一次殺人就是在外面做了任務。他手下帶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黃鸝溫柔地說道。
「那樣的人。很難馴服吧?」江曉羽總覺得窮凶極惡的人一般都很有個性,絕對不會輕易就聽人擺佈的。
黃鸝聞言陽光地笑了起來:「這個不用擔心的。柳生是主子的手下敗將。」
靠。果然是拳頭決定地位啊。夏無邪做事的原則就是簡單粗暴。上輩子就是,這輩子繼續。
想想自己還要恩威並施才能管理手下的人,可是她確實沒辦法複製夏無邪那種行事作風。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個,黃鸝。我還是想問一句。孔雀那邊安排人了,無邪知道不知道啊?」別兩方人湊在一起自相殘殺就不好玩了。
黃鸝淡定地微笑着:「小姐放心,柳生來的時候已經見過孔雀公子那邊小分隊的隊長了。據說兩人還很意氣相投呢。」
江曉羽:……擦。難不成孔雀派來的也是心狠手辣款型的?!你們倆是有多神同步啊!
既然兩大戰神同時出手……誰來半路打劫景王算誰倒霉吧。
果然,半路上不負眾望地出現了極其倒霉的……山賊。可憐的山賊們連個大部隊的尾巴都沒摸到就被消滅的乾乾淨淨的。
景王從京都出來就一路的順風順水。安靜的自己都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了。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精英親信。按理他這麼大的動靜出城應該或多或少有些反應才對。誰知道連續四天,都風平浪靜的。搞得他渾身不自在。
帶隊的近衛隊長也覺得哪兒怪怪的。好容易有個一展身手的機會。卻苦無良機施展。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啊?
隨隊同行的白葉宇也深深地感覺到一路上過於平靜,搞得他生怕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神馬的,半夜連覺都不敢踏踏實實地睡。
一路上除了長公主休息良好意外,男人們都頂着黑眼圈一路走到了兩國交界處。
到底是柳生有些良心,抽了個時間現身跟景王細細解釋了一下為毛這一路上連只野豬都沒見到。
看着眼前裝備精良的暗衛。景王深深有一種被時代拋棄了的感覺。看看人家小孩培訓出來的人,再看看自己手中的精英們,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你說你叫柳生?」景王心中開始的打小算盤,起了招募之心。
「回王爺,屬下是夏少將軍軍中的分隊長。」柳生比一般人更會察言觀色。直接抬了夏無邪出來。
景王和藹地笑了笑:「做個小分隊長實在是屈才了。」
柳生恭敬地回到:「屬下技不如人,做個小隊長足以。」
「哦?還有人比你更強?」景王來了興致。
「柳生未能從少將軍手中走過一招。」雖然丟人,可這是事實。能走過一招的只有目前跟在夏無邪身邊的蓮生。
「不如你來我府上,許你個頭領做如何?」景王合計男人都是有上進心的。
柳生頭低的更低了:「柳生生是少將軍的人,死是少將軍的鬼。」
景王:……你是不是暗戀夏無邪那個丫頭啊?
柳生:麻煩死了,就當做是這樣吧……
孔雀派來的人因為是殺手所以不方便出面,柳生就隱瞞了還有一方人馬保護景王的情況。只說是夏無邪知道江曉羽擔心景王等人,才借了人馬給郡主。
景王雖然很遺憾無法招募柳生到他門下,卻也深深地欣慰自家小女兒如此懂事體貼。
於是便不再擔心是否有人偷襲,舒舒服服地進了鳳羽國國境。
前來迎接大部隊的人是六皇子白流沙。
年紀小小的一個正太,一本正經地頂了個包子臉騎在一匹小馬上。景王差點以為鳳羽國皇帝找茬呢。誰知道小正太一見到長公主便直撲人家懷裏,各種無恥賣萌撒嬌。
白葉宇乾咳了一聲便解釋道長公主在國內最疼的就是小六。這次也是特意為了讓長公主開心才派了上位弱冠的六皇子來。
看來鳳羽國皇帝當真很疼愛長公主。看着六皇子在長公主懷裏跟奶狗似的,景王不免有些懷疑,這個皇子是打算就這麼往傻了養了是吧?就為了給長公主玩……
一行人慢悠悠地朝京城的方向繼續趕路。
景王有些擔心暗中跟隨的人進了鳳羽國會不會有什麼限制。誰知道柳生笑眯眯地打消了景王的顧慮。
「少將軍吩咐了,只要不跟皇室的人動手,弄出多少人名她都能扛着。」
景王:……回去還是跟閨女說說儘量不要找夏無邪玩了吧……
頭幾天景王還有些擔心千萬別冒出來個不長眼的貴族神馬的暗地裏就讓人搞消失了。誰知鳳羽國雖然皇帝外傳殘暴,民風卻很是敦厚。
難道只有皇家腥風血雨?頂着滿腦子的問號,景王在兩位皇子的引路下進入了京城的城門。
一路看來,若不是鳳羽國皇帝花了大價錢找了大量的群眾演員,就只有確實民風淳樸這一種解釋了。
白陽雪不方便出來迎接,於是特意讓太子白映宇在宮門口迎接長公主的鑾駕。
「小姑姑,父皇等得心都焦了。」白映宇笑眯眯地跟長公主抱怨道。
景王:……其實這個長公主是你的私生女吧皇帝陛下?
鳳羽國以白為貴,宮殿裏多半都是瑩白色的裝飾,乍一看還以為自己進入一片雪世界了。
高高的寶座上坐着全身雪白羽緞的鳳羽國皇帝。臉前當着珠簾看不清表情,但周身的氣溫告訴景王,白陽雪同志很開心。
「飛飛拜見皇兄。」長公主行了大禮。
「不必多禮,抬起頭讓為兄瞧瞧氣色如何。」白陽雪的聲音是低沉陰鬱的,可這會兒卻帶着淡淡的溫柔。
長公主笑盈盈地抬起頭來。面色紅潤,絲毫沒有舟車勞頓的樣子。
白陽雪點點頭,轉過臉來對着景王感嘆道:「你倒是待我這妹子很好。」
廢話,自己媳婦,當然待她好了!景王臉上帶笑心中卻默默地吐槽着。
「你的寢宮為兄沒動,這些日子就同景王住在自己寢宮裏吧。」白陽雪吩咐道:「映宇招待一下你小姑父。」
說罷便起身朝後堂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