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的帷幔隨着香爐中裊裊而上的青煙搖晃,書案旁一個中年人頭戴金絲玉冠,身着黑色便服,數條赤紅翔龍暗花隱匿其身,劍眉入鬢,目若朗星,只在那坐着卻自然讓人感覺一種威嚴,想遍宮廷上下也唯有一人有此王者氣象。
「貧道慈山月鹿,參見人皇。」
素簪輕挽長發,一襲藍白相間道袍,腰懸玉匏,身後背負一口劍匣,微微前傾,單手負於身後,簡樸自然,僅僅一個簡單的動作在此人身上竟也透着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
「一別十載月鹿道長氣韻更勝從前啊。」姜煜隆看着眼前這位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山野清修而已哪有人皇君臨一方來的精彩。」月鹿道人也是笑容淡淡。
「世人道孤人皇,你一個世外之人怎麼也變的世故了。」姜煜隆搖了搖頭起身向外走去。
「稱孤道寡終究真的變成了孤家寡人,來我們去外面走走。」姜煜隆拍拍月鹿的肩膀當先跨步走了出去。
那隻手觸碰道袍的一剎月鹿沒有來由的感到心中一顫。
十年,他,已是道門中的中流砥柱,他,龍袍加身統御萬里江山;一個超然世外追尋大道至理,一個手握紅塵至高皇權受萬民朝拜。
鮮有人知道這二人竟也曾有過不淺的交集,齊雲山上八年清修,那個時常從背後猛的拍下月鹿肩膀,然後看着他驚慌失措樣子哈哈大笑的兄長,總是讓月鹿有些無奈,十年光陰匆匆流逝,那個總是在自己心虛的時候鬼鬼祟祟出現的身後兄長眼裏多了幾分疲累,少了幾分年少時的歡快,月鹿一聲輕嘆轉過身也慢慢踱了出去。
「師尊近來可好。」
「青玉山後山禁地前些時日異象頻頻,師父與幾位師叔商議後決定一同駐守後山禁地,想來現下應該還都在青玉山上吧。」月鹿想了想如是說道。
「異象......」姜煜隆皺了皺眉頭。
「早些時候師尊讓人帶話覲見也曾提及異象,沒想到竟為此事召集眾長老駐守,連你們都遣下山遊歷了。」
月鹿搖了搖頭說道:「青玉山異象雖然詭異,但是現在看來倒也未曾帶來更大的害處,師尊之所以遣出我等其實也是讓我們在紅塵中歷練。」
「哦?只是下山歷練嗎?」姜煜眉頭一挑,轉頭看向月鹿。
卻見月鹿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姜煜也不深究,回過身繼續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
「既然你近來無事,不如去書齋教導教導你侄兒去罷!」
「唔....太子殿下未滿八歲吧。」
「是啊....」
「七歲應龍立儲君.....唉....不易啊……」
沉靜走在前頭的身影腳步一滯又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