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本在澎湃之際,無端被這一嚇,登時如被冷水潑頭得瑟不已,急忙扭頭一看。可沒來得及看清,那籠罩着眾人的紫光一陣晃動,接着漸漸消散。
轉眼紫光不在,抬頭可見天上明月,繁星點點。一隻大蛤蟆馱着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半空,冷眼盯着五人。
惡事敗露,五人神情慌張,但平日沒少作奸犯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紛紛祭出法寶攻了過去,在蟾背上的男子還未說話,就見法寶祭來,頓時暗罵一聲。身下的蟾獸一張嘴吐出一陣怪風,輕而易舉就把來犯法寶擊退。
五人面色一僵,這才想起既然對方能破去紫光罩,就絕對不是築基期的人物,怕是有金丹期的修為,而神識一掃之下發現男子不過鍊氣後期,想起平日裏聽說金丹期的高人都愛隱藏修為。
兩下一相通,把五人驚得魂飛魄散,連法寶還有那方師伯的紫光罩都忘了收回,連蹦帶跳地逃跑起來。
見五人不尋思着施展遁術,反倒於落水狗般這樣逃法,蟾背上的男子愣了一下,才哼了一聲,一拍蟾背,喝道:「待我們拿下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正要追去,卻聽還在原處的女子忽然叫道:「不可!」
男子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飛了下來,見對方裸露**,急忙側目神識收回。女子見對方的舉動,這才意識到,臉色一紅急忙穿好衣服。
男子施了個彆扭的禮後,便道:「姑娘請稍等,待在下結果這五個烏龜王八蛋!」
女子卻急忙搖頭喝止,過了一會兒才平和下來說道:「恩公可以轉過來了。」
男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待確認無誤才敢轉回來。
卻說這白衣男子自然是秦少靈,剛才神識一掃此處發現並無奇異之處後,他就不放在心上。或許他可能真的要錯過,怎奈上天似註定要此女得救,雖然秦少靈神識察覺不到,但他座下的三目蟾卻是察覺得出來。
本來三目蟾並未放在心上,只見一團紫光籠罩五男一女,以為是要玩樂所以沒理會,誰知與秦少靈飛了一會兒,卻見是男子要對此女施暴,本是心性純良的三目蟾頓時生氣,不理會秦少靈直接扭頭飛了回來,隔着遠遠的就是一記風波吼。
秦少靈本是納悶三目蟾平時溫和,大多都聽自己的,怎忽然失控?見風波吼吐出,還擔心會不會破壞了風雲宗的東西,結果在距離地面約摸三丈的高度風波吼就被莫名的擋下。
同時一陣淡淡的紫光如漣漪般盪開。起初秦少靈雖然心驚,但還未曾看到內中一幕,頓時急忙喝止三目蟾讓它住手。
結果紫光在漣漪擴散後忽然一亮,緊接着漸漸虛化,最終露出了五男一女,秦少靈先是愣住,當看到中間的女子衣衫不整眼淚汪汪時,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轉眼怒不可遏。
而見對方逃走,女子卻阻止他,這讓他感到無比的詫異,急忙問道:「姑娘,為何不讓在下出手懲治他們?」
女子沒有回答,而是擦去眼淚,先是對秦少靈下跪磕了一頭,便起身四下尋找,待從地上取來一顆手掌大小的紫色圓球後,又到處翻找,最終從方圓十丈中找到不少東西,秦少靈看見對方手中的東西都是方才那五個傢伙祭出的法寶,因為驚慌之下忘了收回,灑落一地。
女子撿完這些法寶,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隨後走到秦少靈面前欠身道:「多謝前輩相救,晚輩不勝感激,只是還有要事,恕晚輩先行離開。」說完駕起一道綠光飛走。
秦少靈一直皺着眉頭,許久才輕拍蟾背對三目蟾道:「這女子有些古怪,我們救了她,反倒不讓我們懲治那五人,此中定然有異,我們追去看看。」三目蟾點頭,腳下生風飛速追了過去。
此女說來也是湊巧,恰與上次在山道偶遇的那群女子中,她便是令秦少靈有些眼熟的人。方才破開紫光一見,也是吃驚,只是想不起到底哪裏眼熟。
秦少靈感覺到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按理解應該在築基期以上,不過三目蟾乃是五階,遁速自然要快得多,眨眼就看到此女的遁光。
女子似也發現被跟蹤,想加快速度,奈何豈是三目蟾的對手,怎麼也甩不掉,最後女子嘆了口氣,乾脆不再理會。
在群山中飛了一會兒,女子停在了一處房屋前,秦少靈與三目蟾遠遠停下,神識橫掃而去裏面之人頓時看得一清二楚。
「居然是這五個禽獸!」秦少靈心中一驚,神識中,房屋並無隔絕神識之能,但見屋內正有五個男子喘着粗氣,互相說着什麼。
「為何她要找上門來?難道要報復?不過看她似乎本事不大的樣子。」他暗暗想道,此女先前法力被封住,只是強行破開施展遁光,本身就受了不小的傷,這種情況下找上門去,着實不理智。
屋內的人也察覺到有人,開門一看,發現是那女子,神情古怪不已,左顧右盼,發現秦少靈一人一獸正在遠處冷眼看着,頓時臉色蒼白起來。
女子卻是臉色平靜,將懷中的法寶呈了過去,淡淡地語氣說道:「師兄的法寶先前忘了拿,還請收回。」
此舉頓時讓所有人詫異非常,秦少靈目瞪口呆,暗道:「這……這……怎……」他着實想不明白,女子怎會這樣?
差點被人施暴,結果還一臉無事的幫對方撿回了法寶?!秦少靈原先都覺得自己以前的一些舉動有些不知所謂,卻沒想到這女子更令他震驚!
五名男子嚇得不清,不敢去接,但轉眼想到什麼,卻是鬆了口氣,可一見秦少靈與那隻三眼的大蛤蟆,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先是慌張地各自收回了法寶,其中一男子緊張萬分,咽了咽口水抱拳一施禮,遂於其餘人溜進了房屋內死死閉着大門。
女子輕嘆一聲,眼中氤氳着淚水,倔強地抿了抿嘴,轉頭要走,豈料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碩大的眼睛,眨眨地看着她。
當下把她嚇得花容失色向後一退,這才發現是只大蛤蟆,而背上的白衣男子,怒視着自己,猛然喝道:
「為什麼?!」
躲在屋內的男子頓時嚇得膽顫心驚,而女子身子一震,反而避過對方,向別處飛去。秦少靈見對方不敢回答,確定內中必有緣由,急忙讓三目蟾追了上去。三目蟾已是五階,雖然未達到六階那般靈智大開口吐人言的程度,但一些人意早已知曉,對於此女的所作所為也是感到難以置信,當即全速追了過去,宛如一陣風「呼」的一聲就到了對方的面前。
「為什麼?!姑娘為何不教訓他們?!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秦少靈急忙問道。
女子心情本已起伏不定,見秦少靈這般追問,已然心中慌亂如麻,想要避開,但三目蟾根本不讓對方通過,登時困在原處,神情漸漸焦慮起來,眼淚開始奪眶欲出。
秦少靈如今是氣憤不已,他自修真以來一直持正衛道,最受不得善良之輩受人欺負,眼見女子幾乎貞節將失,卻還臉色平靜地將法寶還給對方,似乎予人的感覺好像事情從未發生過。
「離譜至極!」秦少靈暗想,這番舉動,着實有違常理,其中定然有什麼隱情!
說什麼,今天也要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二人對峙之際,忽然屋內的五名男子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飛了過來,似要靠近,卻一直盯着秦少靈的眼色。
秦少靈正在氣頭上,見他們這五個畜生膽敢出來,狠狠瞪過去,處在前頭的一人渾身一顫,但並未迴避,得瑟着下巴,問道:「不知前輩是……是哪一位……我等怎未曾……未曾見過?」
秦少靈與女子雙雙一愣,倒不想對方會問起這個問題,這時秦少靈才想起自己理應待在風天崖中,風雲宗的弟子根本不認識自己。
見秦少靈面露尷尬,五名男子膽量恢復了些,開口的男子語氣便順暢起來,小心道:「晚輩在宗內百年有餘,即便是閉關多年的長老都幸有一面之緣,只不知前輩是哪位?」
這下輪到秦少靈頭疼了,這問題可謂一下子難倒了他,正在緊張之際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令牌,亮給眾人看。
霎時,不光五男目瞪口呆,就連那女子也是臉色驚變。
「這麼大反應?」秦少靈暗暗狐疑道。但緊接着,只見五男一女紛紛施禮起來,神情緊張而又嚴肅。
「看來令牌着實效果極大!」秦少靈心中一樂,還好師純陽給的令牌解了這尷尬場面,頓時扳起臉來,對五男喝道:「你們五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們不可!」
五男臉色變得毫無血色,在對方拿出令牌的時候起,他們已是萬念俱灰,直悔怎偏偏遇上了對方。
而就在三目蟾張開大嘴之際,一旁的女子卻急忙阻止。秦少靈見她再三阻攔,眉頭深鎖,厲道:「為什麼?!」
女子猶豫了片刻,有些為難,隨後才懇求道:「還請前輩相信晚輩,只望能將他們先放了,晚輩自會明說!」
秦少靈本無心要放,可一見對方哀求的神情,他心一軟,哼道:「算你們走運,給我乖乖滾回去禁閉七十年!思過——!」
「晚輩遵命!」當下急忙退回屋中,大門一閉再也沒動靜。
沒想到秦少靈一生氣,憤怒之下竟把松鶴派的門規給喝出來,可笑這五個男子,要真箇被禁閉七十年了!
將五男趕走後,秦少靈與三目蟾大小冷眼看着女子,等待解釋。女子猶豫了片刻,隨後才輕嘆口氣,皺着眉道:「前輩可否同晚輩去無人之地?晚輩自然稟明!」
秦少靈點了點頭,輕拍了蟾背,與女子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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