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清雅與敏良進入護山大陣中後,雖然能看到外邊,但因離着較遠,只能約摸看到一些光芒而已,完全不知戰況如何。
如此一來,雖然二人心中焦急,但也無法,當下清雅讓那五名巡邏弟子趕緊去報信,便算徹底閒下來了。
看着遠處的光芒,二人不知不覺聊了起來。
只聽敏良問道:「秦道友呢?」
清雅微微一笑,有幾許苦澀,隨後道:「他如今並未與我在一塊,我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敏良不免失望,當初她本以為自己後半生將會在斗光城裏度過,誰想秦少靈卻救了她。她從沒有想過,竟會有人救她。
「或許是因為上官姑娘也在,我只是順手施救罷了。」這樣想,但她仍是萬分感激。隨即問清雅道:「上官姑娘,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何事?」清雅疑惑道。
敏良想了想,才問道:「秦道友,是個怎樣的人?」
清雅一愣,這問題倒是一時無法回答,沉默了片刻,才淡然一笑道:「少靈為人正直,心存善道,他即便是面對萬般兇險也不會退縮,雖然……雖然看來有些事情他做得很傻,但能一直堅持着原則,很是厲害!」
敏良聽着點了點頭,她明白一個人要堅持着自身的原則,有時候是多麼的困難。她一直想不通,為何一個僅僅兩面之緣的人,他也要救?難道這就是善道?
但轉念一想,這樣的一位好人,卻要就此消失,她就感到一陣淒涼。清雅見她傷心,眼淚欲流,急忙問道:「道友為何流淚?」
敏良嘆了口氣,說道:「秦道友是個好人,可眼下觸怒了伏念,恐怕性命難保了!」
清雅神情恍然,這才知道敏良並未知曉伏念當日已經被殺,還有少靈被載入地煞奇人錄的事,便低吟淺笑,敏良不明所以,閃着寶石般的雙眸看着對方,美睫輕動,宛如青竹滴雨甚是動人。
清雅隨即將秦少靈無事的事實告訴了敏良,敏良聽罷呆若木雞,良久才驚慌失措,直至最後化為無比興奮,高興地問道:「真的嗎?!秦道友居然無事,而且還被載入了地煞奇人錄中!這是真的嗎?!」
清雅見她高興,也是會心一笑,點了點頭。
「太好了!秦道友無恙,我也就放心了。當日多虧他救了我,否則豈能活到現在。」敏良笑道。
就在敏良心中大石終於落下之際,卻見遠處飛來數道遁光,不過一會兒就在二人面前降下,現出了四人。
「弟子拜見宗主,與三位長老!」敏良一見來人是宗主梁在賢,急忙施禮。
梁在賢點了點頭,隨即問清雅道:「事情如何?」
清雅微微施禮,趕忙道:「兩位前輩如今正與來敵對戰,戰況如何晚輩不知。」
「有哪些人?」梁在賢又問道。
「是薄霧山劍宗宗主薛林與白莽山白莽派門主白光!」清雅回道。
「啊?!」梁在賢與其他三位長老皆是面色一驚,只聽其中一灰袍老者對梁在賢道:「這二人無端來尋釁鬧事作甚?」
梁在賢思索片刻後,說道:「暫且不理會這兩人是何用意,如今師叔祖在外與他們對戰,我等快些去幫忙。」
三位長老皆是點頭,豈料正要打開山門,卻見遠處風馳電騁般衝來兩道紫電,緊追其後的是一道巨大如匹練的白霧。
「那是什麼?!」其中一長老驚駭道。
但才一眨眼,紫電白霧已到面前,卻見白霧鋪天蓋地其勢駭人,眾人雖處在陣中,但也被這一強大的氣勢產生的風力給吹退開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眼前就是一陣塵土飛揚。眾人被震得七葷八素,敏良與清雅皆是渾身一震,吐了口鮮血。
待聲音消散,只見眾人已離山門有五六十丈,而就在離着不遠處,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倒在血泊之中,觀其面容,正是師純陽。
「師叔祖!」「老牛鼻子!」
梁在賢猛然一驚,卻見一道人影一閃而過,緊接着師純陽身旁就出現了一名衣衫邋遢的老漢,當下扶起師純陽。
眾人均是沒見過老漢,以為是來犯的敵人,大喝道:「你是何人?!快放下師叔祖!」三位長老連同梁在賢紛紛攻了過去。
清雅臉色一變,急忙喝道:「那不是敵人,他是連雲山前輩!」
可惜已經來不及,四人怒火萬丈,法寶紛紛轟了過去。不想那老漢面色一狠,哼了一聲左手衝着來犯的法寶一揮,立時現出一隻四丈的白色大手,就這麼橫向一抓,直接將四個法寶一併抓住,光芒激閃,靈壓充斥,卻被大手狠狠包住,無法動彈。
「什麼?!」四人均是神情驚駭,這時清雅的聲音方傳入耳中,頓時臉色又變,他們四人都聽師叔祖說過,有一好友會先後天一氣擒拿手,所化的大手能攝物取寶,極是厲害!他們四人雖然沒有聽說過名字,但看這一手跟師純陽當初所言極是相像,當下信了八分。急忙上前施禮賠罪。
連雲山輕哼一聲道:「算了,就不怪你們了!」隨手一甩,白色的大手頓時消散,四人急忙收回法寶。
卻見清雅與敏良趕了過來,見到師純陽渾身浴血,右肋處一道深深的傷口,令人驚恐!
「這是……」清雅驚道。
連雲山神情凝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瓶,從中倒出幾粒乳白色的藥丸,芳香四溢。將藥丸全數倒入師純陽的口中後,便對方眾人道:「老牛鼻子身法比我慢上一分,所以被五雲旗擊中,雖然陣法替他阻擋不少,但還是受了傷,你們快些將他帶回去。他吃了我的丹藥不久就會醒來,屆時他自有辦法療傷。」
梁在賢與三位長老急忙施禮一拜,用法術將師純陽包裹在一片白光中,遂急忙往風天崖而去。
清雅見連雲山並未動作,便問道:「前輩,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連雲山沉思少許,便說道:「薛林借來紫蒙老祖的五雲旗,其威力不可估量,但唯有佈置旗陣方能發揮威力,單杆只可殺人無法破陣,這兩個傢伙見我與老牛鼻子進入陣中,絕不會輕易離開,必然要擺下陣法,殺入風雲宗不可,不過他們只來了兩人,五雲旗陣是不可能了,恐怕另會施展其他陣法……」
又思索了片刻,卻在這時,忽然眾人前方變得血紅無比,而緊接着就是一道白光通天徹地,從前方地上冒起,籠罩住群山。
轉眼,眾人可見白光的外邊狂風大作,樹木連根拔起漫舞飛天,沙石擊空昏黃一片。
雖然此時尚是深夜,但這般奇景,還是詭異無比!
連雲山眉頭深鎖,看着外邊肆虐的狂風,而原先那血紅的顏色,不多時蔓延至頭頂,很快往後方而去。
連雲山當下哼道:「陰魂大陣,這兩人果然歹毒!看來日後少不得要讓劍宗和白莽派吃吃苦頭!」
「陰魂大陣?」清雅望着蔓延過頭頂的血紅之色,宛似血雲般蓋過白光,遮天蔽月。
「此陣我以前就見過,很是歹毒,乃是邪道陣法,不好!若讓這血光蔓延籠罩住整個風雲宗,屆時我們將無法脫困!」連雲山瞪着眼睛說道。
「那如何是好?」清雅緊張道,如此大陣法,她可甚少見過,心中難免慌亂。
「唯今之計只有林青的彌天網可破除陰魂大陣,可林青頑疾在身,恐怕不會借我……」畢竟是連雲山,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如此緊要關頭仍能處之泰然,精心思索,與清雅比起來,後者還嫌青嫩。
想了一會兒,連雲山便對清雅道:「這陰魂大陣要發作起來還有些時候,趁它未完全蓋住風雲宗,我即刻從後方溜出去尋找方法。你去與老牛鼻子說,我稍後就去借鐵蓑矮人的青陽元珠為林青療傷,想來日後我還需他來善後。」
說完,連雲山身影一閃而逝,想來時機已刻不容緩,飛速往後山衝去。清雅不敢怠慢,帶着敏良往梁宗主的方向追去。
飛了一會兒,路遇不少弟子紛紛驚慌地看着天上四周,顯然奇怪為何護山大陣的白光會亮起,而白光卻又被一陣血光籠罩。
二女沒有理會,而是飛入一處宮殿群中,那裏乃是宗主長老執事之所。清雅一路拿着風雲令牌,守衛弟子無人敢攔。待進入一間寬敞無比的宮殿中,卻見中央處有一汪清泉,散發着微微的青光,師純陽便被放置在了清泉中,鮮紅的血正瀰漫開來。
梁在賢與三位長老連同其餘關要都圍在清泉旁邊,眼見着青光不斷閃爍,他們均是憂心忡忡。
二女趕來時已被人發現,本要阻攔,梁在賢一見當下喝退阻攔之人,急忙上前問清雅道:「那位前輩呢?!」
清雅便道:「如今薛、白二人正施展陰魂大陣,企圖困住我們,連前輩見機得快,已率先從宗後離開,去尋救援了!不知師前輩可曾醒來?」
梁在賢搖頭嘆氣,清雅頓時也嘆了口氣,卻在這時,籠罩在清泉青光中的師純陽猛然一咳,接着悠悠醒來。清雅面色一喜,急忙上前。
師純陽如今臉色蒼白,被青光映得青綠無比,卻是語氣衰弱地清雅道:「老叫花呢?」
「連前輩如今已出宗離開,並無大礙,師前輩,如今薛林二人正要用陰魂大陣困住風雲宗,不知護山大陣可能抵擋?」清雅緊張地問道。
師純陽神情頓時一驚,過了一會兒才道:「陰魂大陣倒也不難抵擋,只是……」
見師純陽露出猶豫之色,眾人心中一凜,不想師純陽卻是對梁在賢等人說道:「你們都出去,讓她在此就行了。」
梁在賢與其他長老面面相覷,但也不敢不從,紛紛離開,而敏良猶豫了一下,也急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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