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空間中,三道光柱從無到有,慢慢從漆黑中漸漸隱現。
白虎、朱雀、玄武……象徵着四象的光柱中唯獨少了代表東方的青龍,而原本應該呈現陰陽太極像的主位光柱,此時卻同樣黯淡無光。
&總局長的事,想必大家都接到通知了吧?」
一個男聲率先從白虎光柱中響起,說話的正是特別事務調查局西區分局長,蘭珝。
&真的沒想到總局長竟然會被他們抓到把柄……」赤紅的朱雀光柱中,傳來了南區分局長的聲音。「擅自使用血鑰石罪名可不小……為什麼總局長會犯那樣的錯誤?這不像她……」
&總局長的謀略,如今的局面她應該早有預見,我相信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理由。」這次說話的是玄武。
&是如今她的權限已被凍結,也被暫時限制了行動,連一個口信都無法傳給我們,我們也無從得知她的想法……」朱雀的聲音不無憂慮。」此外,我得到消息說監管會那邊也已經開始策劃奪權了,顯然早有預謀,如果我們再不商量對策的話,恐怕……」
&呵,別擔心,我們可沒那麼容易被扳倒。」蘭珝笑了笑,說道。「即便安總局長不在,我們在中央上層的幾個長老可不是吃素的,激進派想一舉幹掉我們是不可能的事。」
&過話說回來,即便我們有長老們在上面斡旋,但畢竟安總局長不在,保不准對面會趁次機會在我們局裏搞點事,我們還是必須做點什麼才行。」玄武冷靜地分析着。
&的,即使總局長不在,我們幾個也決不能坐以待斃。」蘭珝收起了語氣中的笑意,認真地說道。「目前由我們鎮守的西區、南區、北區雖然看似風平浪靜,但如果安總局長的位置真的被激進派的人所替代的話,那他們下一個要做的,便是清洗四大分局的人員,剷除異己。」
&錯,你們看東區的情況就知道了,只是樓玥一個人不在,就搞得……唉……」朱雀深深嘆了口氣。「現在那幫人的心思都在奪權上,卻對真正應該關心的事視而不見……」
「『噬』……」蘭珝低頭輕聲說着。「我聽說上次齊宇押送血鑰之鐲時曾遇襲,雖然官方明面上的說法只是境外走私組織買通了內部人員打算搶奪,也最終被破獲了,但我了解到其實當時還出現了另一個高手,而且還一度成功搶到了血鑰之鐲,只是不知為何對方在最後關頭放棄了……」
&懷疑那個高手是『噬』的人?」朱雀問道。
&不能肯定,但不排除這種可能。」蘭珝說道。「『噬』組織的人精通易容術,而且行事詭譎,符合那次作案的情況;但如果真的如我猜測是『噬』在背後搞鬼的話,那麼臨時放棄到手的獵物又不像他們一貫的風格,除非……」
&非,他們另有計謀。」沉默許久的玄武突然接口說道。「我認同蘭珝的看法,這次血鑰之鐲從回收到運送,過程中有太多值得推究的地方,如果『噬』真的在這其中有插一腳,我想,他們的目標恐怕遠不止奪取血鑰之鐲那麼簡單。」
&要有力量揪出『噬』的陰謀,我們首先得度過這次來自系統內部的危機。」朱雀理性地將話題拉了回來。「蘭珝,你有辦法尋求軍部那邊的支持嗎?」
「……」
出乎朱雀的預料,蘭珝突然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後才慢慢開了口。
&局長出事後,我一直試圖聯繫軍情各部,但……」蘭珝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其實之前我就有察覺到了,軍部那邊的情況早已今非昔比,而如今……我對他們的掌控力已經遠遠不如當初那般有效了。」
&然連蘭家的威信都鎮不住軍部他們……?」朱雀驚訝道。「難道是因為前陣子軍部高層的動盪?」
&恐怕……還不止這些……」蘭珝若有所思地說着,似乎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下去。
&實,要應對目前的危機,我們恐怕還缺一個人。」玄武輕輕笑了笑,伸手向一旁缺席的青龍位置示意了一下。
&玥嗎……的確,他的謀略和膽識不輸總局長,只是他現在身陷囹圄,怕是自身也難保……」朱雀輕輕嘆息着。
&玥在的話的確會對我們有利,但我們可別忽略了,還有一個人說不定可以作為突破口哦。」玄武不緊不慢地說道。
&賣關子,到底是誰?」急性子的朱雀顯然沒什麼耐心。
&宇……」
蘭珝忽然幽幽地開了口。
&宇??那個人不是激進派安插過來的人嗎?而且這次安局長的事也是他……」
&他是個關鍵人物。」蘭珝打斷了朱雀的話。「不論是激進派那邊的舉動,還是血鑰之鐲的回收和遇襲事件,他都處在風波的正中心,沒有人比他的情報更細緻。況且激進派那邊非常信任他,連裘立那個勢力眼都對他刮目相看……」
&是此人之前一直很低調,背景也隱藏得很深,而且我聽說此人心智堅定,行事果敢,恐怕沒那麼容易突破啊。「朱雀質疑道。
&要是個人,就會有弱點。」玄武平靜地說着,順便伸手一揮,將一份電子文獻呈現在另外兩人面前。「這是之前安總局長秘密調查的關於齊宇的背景資料,我想會對你們有幫助的。」
&這是……!!」朱雀看着文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情況就變得更加複雜了……」蘭珝低聲說着,注視着面前的文獻。
&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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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客氣了,能幫到您是我的榮幸。」
沉穩的聲音迴蕩在簡潔雅致的辦公室上空,在辦公桌上那軍情一部部長:楊梟的名牌後,一個中年男子似乎正與電話那頭相談甚歡。
&里,我也只是試着調查了一下,沒想到真的讓我查到了。」楊梟的語氣帶着禮貌,但也不失威嚴。「作為特別事務調查局總局長,安玘明知故犯,如今落到這種田地,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楊梟說着,瞥了眼桌上的調查報告,這是在數個小時之前,副官緊急呈上來的東西,同時對於楊梟來說,也是一項足以改變局勢的重要籌碼。只是在他的原定計劃中,本應還有另一項籌碼呈現在這裏,通過他的獨子楊允一。
&了,既然安玘已經倒台,那麼對於那個人的處置,你們應該也沒有顧忌了吧?」
楊梟收回目光,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頭的答覆,臉上的表情忽地掠過一絲訝異,但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連他呼吸的節奏都沒有任何改變。
&呵,是嗎……您出手還真迅速。」楊梟的聲音似乎在笑,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那個人在您手上的話,應該可以發揮最大價值……」
正打着電話,辦公室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在不在?我有事要找他!
少爺,請您冷靜點……
少廢話!一定在裏面!讓我進去!
……
楊梟看了一眼辦公室門口,微微皺了皺眉。
&歉,我部內有點事要處理,後續會再次您聯繫的。祝我們合作愉快。」
剛掛電話,楊梟的辦公室大門就被「轟」地一聲破了開來,兩個身影隨即衝進了辦公室,沖在前面一臉怒容的赫然便是楊允一,而他身後跟着的是一臉歉意的夏副官,顯然後者阻攔失敗了。
&都說了會提前完成任務的!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放過葉喻!?」楊允一瞪着滿是血絲的雙眼,不顧夏副官的規勸,衝着楊梟吼道。「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楊梟的臉漸漸沉了下來,但他並沒有立即發作,而是伸手對着夏副官示意了下,後者立馬領意,隨即便轉身離開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
楊梟從辦公桌後站起,慢慢走到楊允一面前,注視着楊允一那滿是怒火的雙眸,隨即毫無徵兆地一揮手——
&
一記響亮的耳光過後,楊允一的臉上立即顯現出了一個深深的紅掌印。
&看你是翅膀長硬了,竟敢對我這樣說話!」楊梟瞪着楊允一,如虎的雙瞳中流露出一股極具威懾力的壓迫感,而楊允一卻並沒有被這股壓力所嚇倒,他毫不動搖地回視着面前的那兩道銳利目光,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你告訴我,葉喻他現在,究竟在哪裏。」
一字一句,從楊允一口中清晰而又堅定地流淌而出。
&在哪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任務執行不力,你那個姓葉的朋友也不會落到這種處境。」楊梟盯着面前自己的兒子,冷冷地說道。
&是……什麼意思?!」
&麼意思?哼,意思就是如果你能早點拿到他的血肉樣本協助開展實驗,那幫人也不會如此心急如焚地直接抓了他,要知道他們的手段可不像我們那麼仁慈。」
楊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名驅逐者現在……恐怕是生不如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