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嘩啦嘩啦的從洗手間傳入到臥室,唐時卻聽得有些心煩意亂,他略微有幾分暴躁的抬起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帶,才覺得自己呼吸稍微順暢了一些。
熱水放好,顧傾城周到的將浴巾和浴袍放在了泳池一旁的架子上,然後才轉身走出了浴室,對着還站在原地的唐時,開口說:「熱水放好了,可以洗澡了。」
唐時沒有動,目光定定的盯着顧傾城,他發現,自己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永遠學不會教訓,學不懂死心,所以他開口,說了他回家來的第一句話:「今晚,給我打電話了?」
那一件她不肯提起的事,他替她提起。
女子的臉上,神情溫軟,絲毫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所破裂。
她聽到他這句問話,輕輕地點了點頭,停頓了不過一秒鐘,便開口,說:「周末,我跟媽逛街的時候,看到一條領帶,覺得挺適合你的,就買了回來。」
說着,顧傾城便指了指被她放在沙發一角的一個禮盒。
唐時盯着那個禮盒看了一會兒:「今晚過來,是為了給我送這個領帶?」
顧傾城輕輕地點了點頭。
「明天送不也一樣,何必大半夜跑一趟。」
顧傾城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輕輕地垂下了眼帘,她其實不過就是拿着這條領帶當藉口,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大半夜就在顧家呆不下去,非要孤身一人開車,跑到這裏來。
唐時邁着步子,走到了顧傾城的面前。
顧傾城聞見濃烈的酒味,夾雜着刺鼻的香氣傳入了自己的鼻中。
那香氣,不是他身上特有的那種好聞清淡的香氣,那是女人才會有的一種香氣。
是今晚,那個接電話的女人,用的香水味道沾染在他身上了嗎?
顧傾城只是覺得心底有些說不出來的壓抑,沉悶的她難受,她怕自己在唐時的面前失態,努力的彎了彎唇角,語調平穩的說:「你是不是今晚喝了很多的酒?我下樓去給你榨點西瓜汁喝。」
顧傾城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抱出了半個西瓜,拿着刀切開,取出瓤,放進榨汁機里。
這一系列的動作,她做的完美流暢到無可挑剔,可是她的腦海里,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了些什麼,直到榨汁機停止了響聲,她才回神,端起那一杯榨好的新鮮西瓜汁,衝着二樓臥室走去,然後將那杯西瓜汁,遞給了唐時:「喝了之後,不會那麼難受。」
唐時先是盯着顧傾城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視線落在了她手中端着的西瓜汁上。
她比他想像中的更淡定,更從容。
顧傾城體貼的伸出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空杯,便溫婉的笑着說:「快去洗澡吧,等下水冷了。」
說完,顧傾城拿着空杯,準備下樓清洗乾淨。
最怕的就是她這種態度,偏偏,看到的卻就是她這種態度。
唐時望着轉身離去的女子,突然間猛地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把甩到了床-上,整個人也隨即就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