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吃飯的模樣像是上刑場,你覺得任誰看了心底會好受?」
張嫂只是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顧傾城瞬間就愣住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未曾想到原來,只是她以為而已。
張嫂看着顧傾城良久沒有吭聲,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湊到顧傾城的耳邊,問:「顧小姐,你和時少爺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是那麼端莊正經嗎?」
「有什麼不對嗎?」顧傾城皺了皺眉,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更何況,她要做的是唐太太,唐家的女主人,理應端莊賢淑,禮儀周全。
「當然不對了。」張嫂搖了搖頭,一點也不留情的就否決了顧傾城:「那樣未免太過於死板了。」
死板?
顧傾城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她覺得今天這一天,自己都是身處在被張嫂否決的立場上,先是罵她笨,現在說她死板。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有些問題還是出在了你的身上,你想想,一個男人天天面對跟死魚一樣死氣沉沉的女人,他心底能有多歡喜?」
現在又說她是死魚?
顧傾城倒抽了一口涼氣,被人接二連三的挑出毛病,她的臉微微變得有些紅。
張嫂洗着碗,突然間換了一個問題:「顧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難看?」
平心而論,張嫂的確是比一般長相的女子,還要差勁許多。
但是,張嫂這麼一問,倒是問的顧傾城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張嫂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回答我這個問題,我當初生下來,是我們村里最丑的一個,但是,我可告訴你,別看我丑,我丈夫卻是對我最好的一個,到了後來,很多人都很羨慕我。」
說到這裏,張嫂的臉上泛起了一層自豪,像是追憶往事一樣,說:「我丈夫是我們村里最帥的伙子,我們那裏流行唱山歌定情,他的山歌唱的也是最好的,當時村里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他,但是偏偏他就選了我。」
張嫂賊兮兮的望着顧傾城,問:「你知道為什麼嗎?」
顧傾城搖了搖頭。
張嫂卻無比得意的說:「因為,我調住了他呀,人嘛,天生都帶着幾分犯賤的心性,越是讓他心癢難耐,他就越是死皮賴臉的求着你。我說這些,你可別不信,我丈夫對我可是很言聽計從的,只可惜他死得早,我又不想改嫁,才來了城裏,找了唐家這份工作。」
顧傾城望着張嫂眉眼之間的炫耀,忍不住輕聲問了一句:「那你是怎麼調住張叔的?」
「有些時候,你覺得傷風敗俗,難登大堂之雅的事情,那不見得一定是壞事,在外要保持端莊賢淑,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要有趣點。」張嫂一副過來的人姿態,很有哲理的闡述着自己的觀點:「你總是千篇一律的高雅大方,縱使你長得再漂亮,時間久了,日子長了,男人遲早會覺得索然無味,對你沒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