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更加尷尬了:「因為她覺得可以就可以了。她不會在乎那麼多的。而且我說了,她也不信的。再說了,我本也沒打算接,所以她是否逼迫我都無所謂的。」
司徒曄愕然。
嬋兒說的很輕鬆,可是聽在他的耳中,卻覺得非常刺耳。
他翻身躺下,伸手將嬋兒摟在懷中,可是心中總覺得怪怪的,當初嬋兒被崔媽媽打成那樣,她都不曾同意接,真的只是因為她不甘墮落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想到這他突然一個激靈,他又在亂想什麼?不如問問她?
可若是問了,嬋兒會不會生氣?她會不會毫不猶豫的離他而去?若是不問,這個問題會一直困擾着他,她那麼聰明,早晚會看出來的,到時候結果可能會更糟糕。那…委婉一點吧。
「嬋兒,那個…如果現在你身體裏的毒素清乾淨了,那你可以那個嗎?」
嬋兒有些無奈,這都是什麼話題啊?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是大夫,對於這點我知道的雖然不多,卻也不是一點都不知道,據說那樣對身體很不好,好像還會造成很多不好的後果吧?不過我沒研究過這個。」
嬋兒只當他是好奇罷了,根本就不知道司徒曄的心裏想的卻不是這個。
他聽到嬋兒的說法之後,心中卻忽的揪緊了,就放佛他已經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一般。
「如果…如果你那時已經長大,哪怕沒及笄,她那麼對你,你會不會同意?」
嬋兒一時蒙了,什麼誰那麼對我?我又同意什麼?
聯想了一下兩人剛剛說的話。嬋兒突然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也明白他突然問的這幾個奇奇怪怪的問題是為什麼了。她猛地坐起身,看向司徒曄。
司徒曄也起身,正一臉無措的看着她,他知道她猜到了。
可嬋兒只是看着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久久的就保持這一個姿勢。一個人死死的盯着另一個看。而另一個則是愧疚的低下頭。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嬋兒卻突然笑了。
「阿曄,你認為什麼。就是什麼吧。不過…我沒有怪你,以後也不會。」
說完她起身走下床榻,風一般的離去了。
司徒曄想着她的這句話,突然有一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她說,她沒不怪自己。以後也不會,是真的。她是真的不會怪他,可是他和她之間,卻也不會有發展了吧?
嬋兒的性子如何。他很清楚,她不怪他,卻不代表她不會疏遠他。
可她卻說。你認為什麼,就是什麼。這樣一句話讓司徒曄放佛失去了行動能力。
第二天一早,嬋兒親自下廚,廚房的老嬤嬤們都一臉驚奇的看着她,不為別的,就因為嬋兒頂着一對熊貓眼呢!
大家自然都想歪了,昨天很多人都看到嬋兒被司徒曄拉着走進了他自己的寢室,那就是說她如今已經是八皇子的人了?看來是一夜沒睡呀!年輕真好,有活力!
吃飯的時候,賀子希也在,司徒曄特地把所有人都打發了下去,讓賀子希和嬋兒都坐下,嬋兒拉着賀子希恭恭敬敬的給司徒曄行禮謝恩之後才坐下吃飯。
賀子希不明白兩人到底怎麼了?昨天嬋兒一夜沒回來,那應該是跟司徒曄已經共結連理了,可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司徒曄並沒有想要對她妹妹負責的打算?…
想到這賀子希恨恨的看着司徒曄,司徒曄很無奈,他很想為嬋兒負責的好嗎?
「嬋兒,你別生氣了,昨天…是我不對,我錯了,我道歉。」
這是第一次司徒曄如此直白的說出了道歉的話。以前最多他也就是話中隱隱的透着道歉的意味,嬋兒笑得疏離:「殿下如此說,實在是折煞奴婢了。」
「妹妹?怎麼回事?」賀子希聽的一愣一愣的,屋裏現在就只有他們加上一個梁平四個人,哦,還有一隻小…豬。
「姐,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吃飯吧,吃完了飯,你可能要陪着殿下出門辦事呢!」
說完也不再理會任何人了,自己則悶頭用早膳。
司徒曄看她這樣,也有些氣悶,於是低頭不再說話。
飯後司徒曄出去了,卻只帶着梁平走了,讓賀子希留下保護嬋兒就好。畢竟昨天他才剛剛正面為了嬋兒衝撞了他母妃,他擔心他母妃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剛過午時,鳳闕宮就來人了,嬋兒和賀子希來到鳳闕宮,皇上和司徒曄也都在。於是兩人恭恭敬敬的給皇上、齊美人、司徒曄請安。
隨後政王打發了所有了宮女太監,屋內只留下了幾個信得過的人。
「嬋兒,你的意思是如何?」
政王開口什麼都沒說,只是單單詢問嬋兒。
「回陛下,奴婢只是一介草民,得陛下憐惜給了奴婢良家子的身份,還讓奴婢有了大將軍這樣忠勇的義父,奴婢感激不盡。然則,對於八皇子的事,奴婢一如當初剛進宮時的想法。」
政王點頭,也就是說嬋兒不同意嫁給曄兒當正妃了。
「穎穎,你也是,太大驚小怪了。嬋兒其實挺好的,文採好,頭腦聰明。而且她有情有義啊,對咱們曄兒還是一門心思的只求報恩。你還在瞎擔心什麼?曄兒頂撞你是他不對,可你做的也有欠妥帖。你說說你,要說曄兒的婚事的時候,幹嘛非要選在昨天?送曄兒禮物就送,你又說這事,曄兒當然就想多了。想多了能不來氣嗎?我看啊,曄兒昨天頂撞你倒不是為了嬋兒,更多的還是因為你送了禮物卻又提了條件。」
齊美人臉色微僵,「可是那是臣妾的兒子,他的婚事臣妾都做不了主嗎?而且臣妾也說過了,他若是再想納個小妾什麼的,臣妾也不會攔着他。只是要求他娶環兒為正妻。」
政王疑惑的看着齊美人:「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凌環那丫頭?」
齊美人有些慌神,似乎是在回想凌環的長相:「長的自是無可挑剔,文采也好,度量大。這些雖然嬋兒也都有,但重要的是環兒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當的未來的王妃。而且臣妾看得出,她對咱們曄兒…是有意的。臣妾第一次見她時就問過了,她說曄兒救過她呢!」
政王一臉恍然大悟的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於是轉頭訓司徒曄。
「曄兒啊,無論你母妃做的對不對,你都不能這樣對你母妃說話,她可是你母妃啊!你現在已經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管是不是你母妃的錯,你都不能這麼對她的。」
司徒曄沒有接話,雖然他父皇說的是這個道理,可是昨天那種情況下,他已經是行動快於理智了。他承認,他是衝動了點,可他母妃做的也太過分了!
他對嬋兒的喜愛有多深,就算他母妃不知道,也不應該送了他禮物,還說了那樣的話!更何況她還只是當他是一顆棋子,他真正傷心的是這個啊。…
看司徒曄沒動靜,皇上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嬋兒立刻接過話頭說:「陛下,奴婢有一事相求。」
「說來聽聽?」這還是嬋兒第一次直接張口說有請求呢!
「奴婢請陛下賜婚,賜殿下與凌左相嫡女凌環下月大婚。奴婢斗膽,請求陛下在殿下大婚之日,可以大赦天下,藉以彰顯皇恩浩蕩。」
賀子希一聽立刻驚恐的說:「妹妹!那你怎麼辦?」
皇上面露難色:「這皇子大婚,還沒有大赦天下的前例…」
「陛下,您乃明君,自古什麼不都是從無到有的嗎?規矩是人定,好則沿用,不好則廢除,難道不好的規矩制度還要繼續留着,禍害後人嗎?對於所謂的先例,也是得有人敢於做,才有後人的效仿。皇子大婚,本不是什麼大事,但下月乃陛下的生辰月,適逢此時皇子又大婚,豈不是雙喜臨門?若七皇子也同月大婚的話…」
政王眸光一亮,他怎麼倒是把自己的生辰給忘記了!
「很好,朕准了,除此之外,你可還有別的要求?」
政王可不相信,她單單就是為了這個請求而說,她一定還有其他的要求。
「奴婢…奴婢想請…想請陛下准許奴婢出宮。」
說完這句話嬋兒大禮相求,只是當頭伏地之時,一滴淚珠滑落。
她不着痕跡的擦去,靜靜的等待。
政王顯然驚到了,他和齊美人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就這樣安靜的保持了一炷香的時間,齊美人開口問:「可是在怪本宮?」
「奴婢不敢。奴婢是想家了,很想回去看一看。況且奴婢喪母,有孝在身,不宜出席皇子大婚,所以請陛下恩准奴婢回去祭拜奴婢的娘親。待祭拜之後,同時皇子婚後再行返回。」
她根本不會直說,她此時是對司徒曄有些寒心,他一點都不信她,而且以她這一世的出身,確實配不上他,畢竟這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啊!
所以她不敢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她現在需要做的是躲避他。她根本就做不到親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娶別人,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親自替他求來恩典…想想很諷刺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