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王聽完點點頭,雖然對於老嫗的說辭不盡信,但政王知道這也算實情了,只不過…也許時間、地點上做了什麼變動吧?
他暗暗的思量着,然後用探尋的目光看向嬋兒。
嬋兒,她這樣玲瓏而聰慧的女子,存在這個世間上到底為何而來?她到底是紅顏禍水還是賢內福星?她是否能永遠如此,保持着一顆七竅玲瓏的忠心?
「如此,那嬋兒也是住在邊郊的了?」
「是的,只是民婦家與嬋兒姑娘家是隔壁村,故而大牛才不知姑娘便是慧大夫的女兒。」
「嬋兒現在是朕的兒媳婦,朕又賜了她國姓司徒,所以爾等應該稱她一聲嬋妃,或者側妃娘娘。」
「民婦知道了。」
皇后淡出一口氣,輕聲的在齊美人耳邊說:「這鄉野婦人就是無知,一點教養也無,跟陛下說話都沒個禮儀,真真是無法無天了,唉,不過還好,起碼比乞丐強多了!」
齊美人冷冷的掃視了皇后一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來針對她呢?當初她初到晉城的時候身無分文,可不就是個乞丐嗎?
她這話明顯是在踩她一腳啊,可是誰又知道,縱使那樣,縱使她真的身無分文了,她也從未向任何一個人乞過一錢!
就說那個品茗大會,若不是當時真的過不下去,她是斷不會去參加的!
「那是,自然比不上皇后出身尊貴呢k想也知道,皇后您啊,相當於那金鳳凰,而他們啊。只是雞窩裏會下蛋的雞,如何跟皇后相比呢?」
齊美人笑意不減,反而越來越深,政王抽空看了兩人一眼,頓時覺得頭更疼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竟然還在這裏吵架!
是了。鳳凰就算是金的如何?那還不是不會下蛋?
如果沒有那句「會下蛋的雞」做比較的話。誰不想當那金鳳凰了啊?
可是重點是齊美人在那之後說了句會下蛋的雞,這就是赤果果的打了皇后的臉面。
沒辦法,誰讓皇后無子呢!
賀子希雖然站的遠。但因為兩人說的聲音又不是特別小,除了那些個不會功夫的其他人自然聽到了。
她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怎麼兩人好好的都能用話來個波濤暗涌?可這跟金鳳凰和雞是什麼關係啊?它倆都的動物,怎麼惹着這來這兩人了?
不過賀子希表示。她很好奇,這兩人到底是誰贏了誰?
當然以賀子希這個直率的性子來說。雖然聰明,卻不會那麼快的想明白她們話中這點彎彎繞。這還是因為在政王面前,兩人都收斂了,不然哪裏是說一句話就不多說了的?
「那剩下的呢?」
政王也怕這兩人繼續說下去。直接出聲就問起了剩下的人。
另一個單獨的婦人跪下說:「陛下,民婦是宜城來的,民婦曾經有幸見過一次合歡樓的那個嬋兒。她長的…自然是傾國傾城,但跟眼前的側妃娘娘有一點不同。就是眼睛。側妃娘娘的眼睛更加漂亮,很靈動。可是崔媽媽那的…唉,可憐的姑娘,哪有靈動的雙眼呢!」
政王抬頭看着嬋兒,「嬋兒啊,抬頭讓朕看看,朕還沒注意過呢!」
嬋兒聽到政王說話,斂了斂心神,「陛下,您這麼說,豈不是折煞嬋兒了。」
雖然這麼說,但嬋兒可不敢真的抬頭,依然低眉順眼的,軟軟的靠在司徒曄的懷中,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到現在為止,她依然覺得腿軟呢!…
「行了,那趕緊說說剩下那兩個人是誰?」
聽到政王問話,兩個年輕的男女上前,女子低泣了一聲,喏喏的說:「陛下,可以允許民女問那崔媽媽一句話嗎?」
政王撫額,怎麼都要問話啊?就不能趕緊說嗎?
但是…唉,話說他這個皇帝是不是太過和善了?他是不是應該來個發怒讓他們知道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俗話說麼,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可是想來還是算了吧,反正也無傷大雅,更何況他可沒有心情在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上也發怒,那他豈不是天天都活在怒火中了。
崔媽媽一聽到聲音覺得有些耳熟,抬頭去看,她驚呆了,怎麼會是她?
「哼,崔媽媽,還認識我嗎?當初你對我做過的事,難道你都忘了?可是就算你忘了,我可是永生都不會忘得!」她一步步的走向崔媽媽,一字一頓,「崔媽媽,你好狠!」
崔媽媽聽完冷汗直流,記憶放佛回到了一年前…
當時樓里來個新來的姑娘,叫薛如麗,長相很清麗可人,一看就是一個好苗子,於是崔媽媽是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去逼她就範。
可誰知這丫頭簡直就是第二個嬋兒,嬋兒五歲的時候,都是經過那麼多次的鞭打她才服了軟,而這個姑娘又不是像嬋兒那樣,是非常難求的類型,所以崔媽媽對她用上了蛇窟。
不過蛇窟里的蛇都是一些無毒的蛇,而且如果直接將人仍進去的話,萬一有的姑娘真的不怕蛇,反而會達不到效果呢,所以崔媽媽讓人抓了一條蛇,威脅薛如麗。
如果薛如麗不順從的話,那麼崔媽媽可就要用這條蛇破了她的第一次,不過到時候她能不能活就不一定了。
當時薛如麗害怕極了,可她依然堅持着自己的底線,但她也算個聰明的,於是先穩住了崔媽媽,說讓她好好想想。
崔媽媽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她也知道,不能逼迫的太緊了,否則她要是不顧一切的反撲,那就得不償失了,於是她給了她三天考慮的時間。
可是當天晚上,崔媽媽在她的飯菜加了點料,就是那種吃了會上癮的藥,連續吃了三天,她已經不知不覺得依賴那種藥了,當她知道的時候,她也想要戒掉,可是她戒不掉。
每天都要吃,否則她會覺得渾身上下痛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可是想死她都死不了。
跳樓而亡?樓又不高,摔不死。自殺?屋裏沒有兇器。服毒?手中更我沒有毒啊!
於是第三天正當薛如麗自己哀嘆的時候,一個大汗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的佔有了她!從此她就一點一點的淪陷了。
而男子是她的哥哥,他說,他是找遍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宜城來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妹妹,可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吃了這麼多苦,這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啊!
兩人說完,早已是低頭垂淚而泣了,皇后和齊美人輕輕捏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可嬋兒卻看的分明,皇后根本一滴眼淚沒流,卻還是在那裝模作樣的擦眼淚。
低頭,她沒有必要管這些。
不過這個薛如麗她是見過幾次的,沒想到她竟然遭到過那麼多的不公平對待,不過還好,沒有真的被用了蛇刑,這可以算的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崔媽媽,像你這樣,唯利是圖的人,真該天打雷劈!」
薛如麗這話是喊出來的,而且聽的人是撕心裂肺。
政王淡淡的嘆了口氣,沒想到一個崔媽媽,竟然引出來這麼多事情,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勤政殿,難道前晉國的世道越來越差了嗎?
「薛氏,你可認識她?」
政王指着嬋兒問,先解決一個吧,然後再解決別的,現在事情實在太多,而且還有國家大事在等着呢,這樣的小事,真不想管啊,可都告到他面前來了,他不管誰管?
薛如麗抬頭看了一眼,愣住了,半晌笑了,「跟合歡樓里的那個嬋兒真的很像呢,可惜不是。雖然我跟她不算認識,可也知道,那個姑娘啊,她可是個很傲氣的,她不會進宮來的。我聽說她經常被崔媽媽給鞭打呢,而且…在她離開前不久她被人給刺傷了,喏,就是胸口呢!」
「經常鞭打?」
政王眉頭打結了,什麼叫經常?
「我聽樓里的人說,嬋兒自小被賣了進來,當時那么小的她還是一直逃跑呢,小的時候就被崔媽媽打了好多次呢,而且從今年開始,崔媽媽更是變本加厲了,就是要逼她接客。」
「可她很傲氣,很有傲骨,一直都不肯接,唔…」
突然薛如麗的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來,呼吸也變的急速了起來,緊接着渾身微微抽搐,她哥哥眼尖的扶住她,「妹妹,你怎麼了?」
嬋兒聽到聲音回頭一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三兩步走了過去,拉起薛如麗的手搭上脈,一會她說:「一若,先點了她的睡穴。」
賀一若聽命的點了她的睡穴,然後嬋兒才對政王說:「陛下,她吃下的藥應該是定風草,但這是經過變種的,雖然無毒,卻能讓人食之上癮,至於如何能好…我現在還不知道。」
政王聽完眼眸微凝,定定的看着崔媽媽,這個崔媽媽,看來壞事是沒少幹了!這姑娘說的,還有幾分可信,不過…
政王知道,嬋兒一定就是她們口中的嬋兒,但經過這些人的說法,雖然都說嬋兒不是,卻也都在暗中為那樓里的嬋兒證明清白,看來嬋兒是頗的人心的,而且他們也都被賀子希交待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