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龐丁山的話,政王突然覺得有些頭疼了,他們都是為了一件事而來,卻一時間弄出這麼多說辭來,他蒙了!
這要是平時,政王那麼精明,當然不會因為這點事就覺得頭疼,但現在他正為着連連下雨的事而煩心呢,雖然護城河的險壩處控制的很好,但前晉國又不是只有護城河這麼一條河需要提防的。
像這樣連連的雨天,還不知道要下多久,指不定哪裏就會發生水澇等,所以賑災計劃必須要提前策劃,總不能事情發生了才去手忙腳亂的想賑災良策吧?
那跟羊都丟沒了,才去補牢有什麼區別?
雖然賑災通常都是開倉放糧什麼的,但如果一個地方發生了水災,難保倉庫不遭殃?那麼臨近的哪個州府幫襯着、怎麼幫襯就成了問題,還有人員的安排。
有道是有備無患麼!
因此最近這些日子,是政王最忙,也最頭疼的日子。
∮丁山看了看皇上這個樣子,心下頓時瞭然,怪不得袁景真一直沒有動作,偏拖到了此時呢!
一來是為了等兩人的婚期一過,若真的折了嬋兒,那麼司徒曄肯定也會受着連累,甚至他大將軍都會受到一定的連累。
到時候司徒曄對於太子來說,那就是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了。
第二嘛,就是因為這個時節從來都是政王最忙的時候,也最容易被攪得暈頭轉向的時候,此時說,他的成功幾率就增加了很多。
「這樣吧,既然你們為的事呢大致都相同。都跟那崔氏有關係,那麼一個一個來說吧。眼下…朕看着就嬋兒的問題比較嚴重,畢竟嬋兒是曄兒的側妃了,若是她遭了人詆毀,朕還不幫着,豈不是要落人口實了?」
實際上,誰敢詆毀您老人家啊?您是皇上!可大家也知道。這只是政王隨口的一個理由。
「嬋兒啊。那崔氏剛剛說,你就是她那合歡樓里的嬋兒,然後你就叉開了話題。說到了別處去,是何意?朕知道,你的話還沒說完。」
嬋兒點點頭:「便是那日,城門大封。我與子希姐姐出不了城,這才又在宜城住了一天。說來也巧了,就是那日我第一次看到了崔媽媽,也只偶然一眼。然後第二日一早便與子希離開,試問。我如何去的了你們合歡樓?況,我雖不是大家閨秀,卻也不會自甘墮落。」
這話說的聽在不同的人耳中意思自然不同。
崔媽媽等知道嬋兒的身份的人。自然覺得嬋兒是為自己的清白辯駁,不會自甘墮落就是在說她是絕對不會因為崔媽媽的摧殘就低頭俯首的。
而聽在政王和鄭公公、梁平、如清的耳里。則是在說她是個知禮儀,懂進退,潔身自好的人。
梁平和如清雖然不知道嬋兒的身份,但現在事情鬧到現在這樣,大概也能猜出來了,梁平是根據後來司徒曄交待的事加上今天的事猜出來的,而如清是結合以前嬋兒的話和今天的事猜出來的,但兩人誰都沒有看低了嬋兒,只覺得嬋兒確實值得別人去保護。
政王正要說話呢,就來人傳話說皇后和齊美人來了!
政王瞬間眼眸一亮,隨即暗淡了下去。
皇后來肯定沒安好心,她自然希望嬋兒被證實是合歡樓的人,不知道穎穎來是為什麼?如果嬋兒真的被證實了是那合歡樓的人,那麼曄兒肯定會被牽連的。…
怎麼辦?
有話說是狡兔三窟,更何況那崔氏還未必是狡兔呢,畢竟右相到現在為止可還沒出手呢,若他出手了,就算曄兒和嬋兒計劃的再好,再周詳,卻也未必能撇的清。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政王隱約的知道了實情。
但不管實情如何,只要嬋兒是真的為了司徒曄好就行,但前提是不要連累他。
齊美人邁着碎花小蓮步施施然的走了進來,「陛下,臣妾剛來就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這事啊,可關係臣妾的兒子,陛下您都不叫臣妾。」
說完跟着皇后一起給皇上施禮請安。
政王無語了,關鍵這是勤政殿啊,現在怎麼感覺有點像他們在麒麟殿那般隨意了呢?
「陛下,此事可是真的?若是真的那…」
皇后看着嬋兒,眼中帶笑,那是一種得意的笑。
嬋兒給兩人請安,之後說:「嬋兒沒想到此事竟然驚動了皇后娘娘和齊美人,實在有罪。」
「既然你知道有罪,還在這耍什麼嘴皮子啊?陛下,臣妾覺得這婦人和嬋兒各執一詞,卻都是空口白話,沒有證據啊,此婦人既然想要指責曄兒的側妃是她合歡樓里的人,那麼她總要拿出來點實質性的證據才行吧?不管怎麼說,現在嬋兒也算是咱們皇家的人了。」
齊美人這一句話點明了今日的所有矛盾的重點,那就是證據,沒有證據,說什麼都白搭。
袁景真垂着頭,心思卻暗暗的轉動着,都說這齊美人不待勁司徒曄的側妃,是真的不待勁還是假的?
若說是假的,那麼她的這一句話很有可能葬送了嬋兒,畢竟嬋兒在合歡樓生活七年,多少都是有些東西能證明的,就算沒有,還有那道疤痕為證呢!
現在的藥物中,沒有什麼藥能完全的把疤痕清除掉,做到一點都看不出來。
可若說真的,那麼她的這句話也算是給了嬋兒一個契機,只要嬋兒真的能製造出這樣一個證據來,那麼此嬋兒就不是彼嬋兒,污點會被洗白,至於疤痕嘛,只要買通了驗身的人,那疤痕還不是想有就有,想沒就沒的嗎?
當然也可能齊美人親自上陣,但嬋兒卻關聯着司徒曄,她真的能利用這個由頭去除了嬋兒嗎?那不是害了自己的兒子嗎!
嬋兒上前施禮:「多謝齊美人提點,吶,崔媽媽,既然您非要說我是你那的嬋兒,那麼你可有證據?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相似之人很多,同名同姓者亦有之,同名卻相似之人,也不能說沒有,可是這個道理?」
「你!那你說你不是嬋兒,你可有證據?」
崔媽媽被嬋兒問的臉紅,情急之下竟然忘了這可是在勤政殿!說完就想起來了,嚇得連連求饒,可問題是人家皇上根本就打算搭理她。
「崔媽媽?不知您是不是忘了,我從來沒否認我不是嬋兒,相反,我一直都在承認,我就是嬋兒!我叫司徒嬋兒!」
崔媽媽一聽立刻嚇的渾身發抖,她怎麼忘了,嬋兒已經被賜了國姓,現在又是名郡王的側妃,身份可不一般,怎是她一個平頭百姓就能斗的過的?
「咳咳。崔氏,若你有證據就拿出來,沒有證據,那可就是污衊皇族的大罪了。」
袁景真垂着首,不陰不陽的話自他口中吐出,而那崔媽媽一聽,就放佛被人擊了一掌一般,瞬間灌入了大量的內力,一下子主心骨就直了起來。…
「喏,嬋妃,民婦從嬋兒五歲便養着你,不會認錯的。當初那個姓蔣的男人,帶着還是小女孩的你…」
「等等,崔媽媽,既然現在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就是你口中的嬋兒,那麼請先不要用『你』來稱呼我。」
崔媽媽一聽,心裏直把嬋兒給罵了好幾個遍,什麼裝腔作勢,仗勢欺人、狐假虎威之類的,反正也不管合不合適用在現在,她在心裏都給罵了一個遍,可見這恨拉的深啊!
「好,當初那蔣氏帶着五歲的嬋兒來到合歡樓,當時的她還不叫嬋兒,叫蔣玉蝶,她因為氣蔣氏將她賣掉,說以後再也不叫蔣玉蝶了,故而改名叫嬋兒。」
說到這突然一咧嘴:「我還記得,當時的你…嬋兒說的一句話,『假若有一天我可歸家,必定讓你終生後悔!』當時聽了這句話我還真的是震驚了很久,從來沒想過,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竟然能散發出那麼詭譎的氣息,還說了這麼狠唳的話語。後來我查到了蔣氏的家裏,蔣氏不知所蹤,而嬋兒的母親亡故。說來也巧了,這一切都發生在嬋兒離開合歡樓的第二天。」
這一個是巧合,可多個巧合湊到一起就可能不是巧合了,這不免讓人生疑。
「哦?嬋兒你有何辯解的?」
政王聽了崔媽媽的話,對嬋兒的認識又變了一變,五歲的小女孩就能做到這般?看來嬋兒是個狠角色,可這樣的人,能助人,也能礙人。
龐丁山面露慍色,他倒是不知道,原來嬋兒竟是五歲被她的養父賣進了青樓,這樣的人渣還真實是死不足惜。
「陛下,這話不還是耍嘴皮子嗎?不要說嬋兒自小就叫嬋兒,就算中間改過名,也應該是由嬋兒改成別的名。因為我自打生下來就是叫嬋兒,自然無法再改成嬋兒了。」
崔媽媽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這小蹄子還真會狡辯,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民婦斗膽,請皇上允許民婦檢查嬋妃的身體。」
意思就是說,嬋兒五歲就跟着崔媽媽了,崔媽媽當然知道嬋兒身上有些什麼胎記什麼的,所以只要一檢查身體肯定就知道她是不是了,到時候她想賴都賴不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