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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安好,便是負了天下又何妨?
多麼沉重的一句話,可嬋兒卻知道,哪怕這樣一句話都不能說清司徒曄對她的感情,她在看到信箋的那一瞬間,最認同的一句話便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情,到底是什麼?他為何對她那麼深情?
嬋兒自問,她比別人多活一世,多見許多東西,可惟獨情,她卻只有這一次的刻骨銘心。
不,說這一次也不準確,準確來說是司徒曄給她的震撼,是刻骨銘心的,因為他放逐了他的天下,只因為他選擇了給她『陪葬』。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只在乎她,只要她。
嬋兒此時更加覺得,如果說愛江山不愛美人是一種責任,那麼愛美人不愛江山,卻是一種品質,而且這品質並不是任何人都有的。只是這品質在那些所謂的大愛之人眼中,如司徒曄之流,便是昏君。
然誠如嬋兒所想,司徒曄並不昏庸,只是在一次次的陷阱中,他丟失了他的動力,他想要找回他的動力,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是用這江山來換!
司徒曄看着嬋兒淚流滿面,突然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力氣,他猛地起身,也許是躺的太久,起的又太猛,只覺得一陣眩暈,可他卻努力的讓自己穩住。
因為嬋兒,因為他的嬋兒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她為他再次流淚,他看到她的眼淚就慌亂了,他對她的喜愛從未有過一分的減少,反而是與日俱增,他不捨得看她如此流淚,哪怕他感覺的出,她的眼淚是幸福的,是感動的…
「嬋兒,嬋兒,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司徒曄走上前。一把將嬋兒帶進懷中,懷中的人是暖的,是活生生的嬋兒!她是真的嬋兒,不是他的夢。更不是鬼魂…
「我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嬋兒…對不起。」
嬋兒雙手垂在身側,半天她才慢慢的抬起,輕輕的摟住他:「嗯,阿曄,我回來了。六年了,我終於回來了,只是…這一次我回來確是要奪走屬於你的江山,奪走屬於你的皇位。我要違背我的誓言了,我說過絕對不會幫任何人來謀奪你的任何東西,可我失信了…因為我這次回來,是幫着大盛來謀奪屬於你的前晉天下。」
「沒事,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擁有了天下。」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擁有了天下…
阿曄,你依然把我當成你的天下嗎?
司徒曄突然想到什麼,推開嬋兒,仔細的看着她,「你真的是嬋兒?不,不對,她已經走了,她已經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凌環,你又給我下了那種藥嗎?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不會上你的當了,我錯過兩次,絕對不會再犯第三次!」
嬋兒一愣,對啊。凌環手中有致幻劑,也難得此時司徒曄還有這樣的意志,「阿曄,我就是我,不是凌環,她…是我和你共同的仇人!她害了我的子希姐姐。害的你命在旦夕…」
「什麼?」司徒曄驚訝,他看着嬋兒,眯了眯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嬋兒,他始終不肯相信,覺得也許又是凌環給他下了藥了!
這皇宮中,除了梁平,其他人都不可信了,因為已經都被凌環給收買了…
「什麼意思?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嬋兒將當初自己離開嬋月宮,由賀子希頂替的事說了,末了說:「不要懷疑我是凌環,我能知道你寫的那句話就是鐵證!而且…」嬋兒低頭眼眸,表情冷冽,「我還要用她的命來祭奠我的子希姐姐,祭奠如清喪失的那一雙手,祭奠我這六年來缺失的一切!」
嘭
門被人大力的推開,凌環和凌浩魚貫而入,嬋兒和司徒曄同時看過去,司徒曄眼睛眯眯,「哼,凌左相,朕還沒隕呢吧?豈容得你如此放肆?」
凌浩冷哼一聲,看向嬋兒,隨即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裴月郡主…不對,我應該叫你宮裴月公主吧?雖然昭玄帝封你為郡主,可你我心知肚明,你就是公主,你一個大盛國的公主怎麼出現在我前晉國的皇宮中?還妄想要用我前晉皇后的命來祭奠你的一切?你可不要忘了,現在兩國正是兵戎相見之時,若你正大光明的來,還可以說是使者,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可你…似乎不是來使?現在我是刀俎,你為魚肉。」
說完身後走出一個人,欲上前抓嬋兒,司徒曄欺身上前,擋在嬋兒的前面,「凌浩!朕尚未發話,何時輪到你說話了?」
「朕?司徒曄,你配做一個皇帝嗎?你為了她,」凌浩指着嬋兒,「為了這個禍水,六年來不理朝政,更是為了她,從不肯進後宮,你不進後宮,何來的子嗣?索性我家環兒爭氣,早早的就懷了你的孩子了!」
嬋兒聽到這話哈哈的笑了,一點沒有顧忌形象,「凌浩,你不覺得你這話說的讓人很想笑嗎?當初我被頂罪,其中有一項便是害了皇后,讓她絕孕了,請問一個不能懷孕之人,何來的子嗣?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我知道當初那藥的效果到底如何…凌環,你也知道吧?」
凌環一聽,臉色頓時陰沉沉的,她私下找過好幾個大夫,所有人都說她的身體不可能懷孕了,嬋兒,你夠狠!
「不用你說什麼,我光看你的臉色也知道了,不過…我說你從哪弄來的那麼一個野孩子?不過我倒是相信了一件事,你們凌家…的確是大盛國先祖皇的大皇子的後人!」
凌環一聽驚訝的張了張嘴,然後看向凌浩,凌浩則是鎮定自若,「是,我確實是大皇子的後人,當初二皇子設計擒了我父親,當時我母親已經懷了我了,可先祖皇卻一點不念情,仍然要處死我母親,幸虧得岳奎的父母相救。我父母才能逃出。可先祖皇他竟然斬殺了所有與那一次的事有關係的人,他明明知道我父親是個心軟,善良的人,可他仍然那麼做了!」
「哼。結果我父親每日自責,借酒度日,母親生產之時,他卻醉的一塌糊塗,等他醒來。卻是母親生下我,她因產後體虛救治不及喪命,父親悔不當初。這麼多年我學勾踐臥薪嘗膽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報當年的仇!」
說到這他看向嬋兒,「哼,你母親現在就在我的手中,你想要反抗嗎?」
這件事嬋兒已經知道了,而且大牛應該去救母親了,現在只能等。
「我知道,我舅父已經說了,哪怕我們一直不曾探知她被你關在哪。可我們確定她一定在你手中。凌浩,你不要得意忘形,現在我大勝軍隊就在城外,哪怕你此時奪了阿曄的皇位又何妨?你仍然會落個滅國的下場!而你,也跑不了被斬殺滅凌家一族的命運!」
「哈哈哈…」凌浩仰頭大笑,「我?不,宮裴月,你錯了,你錯估了你父皇,他可是對你母妃情根深種呢!加上你若也在我手上。我有兩張王牌,我怕他不肯屈服嗎?」
嬋兒一愣,腦子卻在飛快的想着辦法,司徒曄靠近嬋兒。緊緊的摟着她,低聲道:「嬋兒,不要掙扎了,他喜歡就給他,他不會如此明目張胆的篡位,他只會把那個小雜種推上皇位。然後他攝政,不過…凌浩,你不要想的太好了,你認為聞相國會給你這個機會嗎?就算聞相國他拿你沒有辦法,可…若是我和嬋兒一起被人害了,同時梁平也出事了,你那小雜種的皇位就會被人詬病了!到時候恐怕你想要他繼位…真的很難啊!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要了你和凌環的命!反正我司徒家又不是只有我自己!」
可不是麼,好端端的,嬋兒是從哪冒出來的?而且司徒曄對外稱一直都是病着,他也從未曾立下太子,而他的所有旨意都是由梁平傳的,若梁平在這個時候萬一也出事了,那麼這個皇位就是會被人詬病了。
畢竟皇上可以是病逝,也可以說是嬋兒來了雙雙赴死,可梁平呢?他怎麼會出事呢?
就算他很忠心,想要隨着司徒曄一起去了,他也懂的事情的輕重緩急,他起碼會在宣佈了由小皇子繼位之後在去殉葬吧?再說了,若嬋兒和司徒曄是雙雙赴死,梁平也跟着去死,那不是紅果果的電燈泡嗎?
若是小皇子被詬病了,屆時司徒軒再出面,他就可以順理成章清君側,坐皇位了!
凌浩冷哼,「放心,我不會現在就弄死你們,尤其是你,」他指着嬋兒,「你不能死!」
嬋兒知道他的目的,他要做的是向大盛國報復,那麼此時她就是籌碼,用她來和她母親換取前晉國的平安,到時候他就是護國功臣,司徒曄又暴斃的話,那麼那個小孩子繼位再由他參與攝政就正大光明了。
至於岳嬋,他一定會留着她,因為他還要用岳嬋來當底牌,發展前晉,否則他如何拿下大盛呢?經過這一次的戰爭,前晉可以說元氣大傷,他若想快速恢復他會怎麼做呢?
突然想到當初齊美人說過,她來前晉是為了尋找那個偷藥之人…
他也許是想要對大盛…
會不會他要的不是大盛的天下,而是要大盛完全的覆滅?!
想到這嬋兒眉頭眉頭緊皺,雙眸眯起,從鼻中哼出一個單音,凌浩,也許你不知道,岳家早就已經把那藥方改了,就算你拿到又如何?已經無法威脅那麼多人的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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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卿冕和大將軍面對面而坐,大將軍滿臉殺氣,宮卿冕嘆氣:「大將軍,何必呢?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當年的事我確實不知情,定是那凌浩設下的陷阱,你又何必一個頭往裏扎?」
大將軍龐丁山沒有說話,宮卿冕正要繼續說話,就聽人來報:「王爺,太子來了。」
「快請。」
宮墨林滿臉肅然,他進來看到宮卿冕先躬身行禮,無論如何宮卿冕都是他的皇叔,「皇叔,我剛剛到就聽說妹妹去了前晉都城?皇叔怎的讓她去了?那裏很危險…」
「墨林,你以為我會很樂意嗎?只是…只有去了都城才有你母親的消息啊!嬋兒她,是為了尋找你們母親啊!也許再過不久,你就能和她見面了…」
宮墨林眼睛一亮,母妃嗎?她…終於可以見到她了嗎?
可突然右眼皮跳了兩下了,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嬋兒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皇叔,妹妹走的時候可有跟您說什麼?」
宮卿冕點點頭,正要說話,龐丁山咳嗽了一聲,「我還在這,你們這樣大張旗鼓的說,可好嗎?」雖然龐丁山這麼說,可他卻很擔心嬋兒,前晉國,有那麼多人想要置她於死地呢!
「大將軍是嬋兒的義父,嬋兒說過,她當你是親父,所以不用避忌你,更何況…你現在在我們的手中,就算讓你知道又能怎麼樣?說句大話,你在我手中,泛不起大浪來!」
宮卿冕霸氣十足的話,讓宮墨林微微一震,可他卻明白他的意思,他聽說了,大將軍一直不肯相信當初的事與皇叔無關,那麼皇叔就沒有必要事事都避忌着他,讓他自己看着宮卿冕的為人到底如何,比任何人去說更好,那會是最有力說辭。
「皇叔,您說。」
「嬋兒說明日讓我們進入前晉都城,她說她在都城等我們。」
宮墨林低頭沉思,很久,很久,久到龐丁山和宮卿冕都坐不住了,宮墨林才說:「好,就按她說的做,但是…皇叔,萬事小心,尤其是小心凌浩。」
宮卿冕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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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卿冕帶着大盛軍隊進入前晉都城,軍隊紀律嚴謹,不許濫殺無辜,況且一路也暢通無阻,來到了皇宮,宮卿冕回頭看了看,果然,未免太順利了,太反常了…
此時皇宮的宮門大開,凌浩正對宮門而立,宮卿冕和賀一若跟他面對面打了照面,凌浩冷笑:「冕王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想來我不用自我介紹吧?」
宮卿冕點頭,「看來皇宮已經盡在你的掌握之下了…」
凌浩眉心下沉:「冕王爺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若別人聽了去,會認為我是陰謀篡位的。冕王爺,我今日在這裏等你,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說。」
凌浩不急不慢的轉身,「請,請移步大殿,我們談的是正事,也不是一兩句話的事。」
宮卿冕冷哼,與賀一若一起翻身下馬,帶着人來到大殿前,又留下一部分人守在殿外,只他與賀一若兩人帶了一小對人馬進入大殿,大殿之上一人也沒有,靜悄悄的。
就放佛今天是休沐日一般,然突然走出一個孩子,他看起來頂多六歲的樣子,滿臉稚氣,他的身邊是一身皇后服飾的凌環,凌環帶着他走到皇位前,抱着他坐下。
「凌浩,這是何意?」
PS:今日兩更,明日大結局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