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跡靈途 第二十二章戰地之災

    休養數天後，莜辰的寒心病仍未見好轉，精神時好時壞，手腳長期冰冷。她在短暫的清醒時間，能夠說出在仙居中的經歷，但每次清醒時間不長，泫澈和黑羽對於她在隱蝶仙居的事件亦只能略知一二。

    晴楓村內唯一的郎中對莜辰所得的病症束手無策，也許是在村里長大，很多奇難雜症他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們只得往村外求醫，然而，他們只知二十化子這名

    「不知葫蘆內賣甚麽藥」的醫師。

    可是，二十化子現已離開村子。

    據悉，在莜辰失蹤期間，二十化子一聽聞有城鎮在打仗，擔心疫症隨之爆發，便馬上啟程到該城提供援手。

    黑羽為了確定前往的城鎮，便再去向葉娘打探多點情探。

    「葉娘，我有事請教。」

    「是關於二十化子嗎?」

    「對，不知葉娘對那位郎中的去向有何所知?」

    「我聽說是去了芒陽城。那兒剛剛打完仗，化子醫師深怕戰後疫症頻生，便立即起程趕到那兒。」

    「真想不到他是個古道熱腸的人…」

    「我原也以為化子醫師是個騙子，只懂喝酒和調戲少女，但見到他一聽到戰亂完結，疫症爆發便趕緊起程，那時他才有身為一個醫師，一個男人的風範。」

    「女娃沒事的時候就帶她亂走，有事的時候卻失蹤，真猜不到這老頭子的想法。」

    「黑公子，放心吧。曲姑娘心地善良，人品好，吉人自有天相，只要見到化子醫師，她一定會康復的。」

    「女娃的人品也算好?葉娘你也太客氣了吧。她天天四處胡亂闖禍，結下一堆一堆仇家敵人，我還真怕她這生出不了這條村!」

    「沒有的事。不說了，我先去做飯。」

    葉娘走後，黑羽才跟泫澈商量之後的計劃。

    「少主，我看女娃短期內都不能夠正常走動，要不我們將她留在這兒，然後請二十化子治理好那鎮，再來看她的病?我們也得抓緊時間去處理正事。」

    「我知道時間很重要，但我總覺得我離不開她。一但離開她，我就會很難受。」

    「少主，這個女娃真的沒有甚麽可取之處，她不值你為了她而犠牲真正重要的事。」黑羽見到泫澈與往昔不同，開始感到緊張。

    「我們直接帶她到二十化子醫師那邊，請他治療疫症的同時亦治療莜辰吧。以他的醫術，應該不是問題。」

    黑羽見泫澈堅持要跟莜辰一起，只好同意。

    他們翌日一早便收拾好行裝，跟葉娘道過別後便啟程到疫村。

    ***

    為了方便移動，他們買了兩隻馬，泫澈和莜辰騎一隻，黑羽背着三人的包袱騎另一匹馬。

    騎了三天兩夜的行程，經數個路人的指點後，他們終於到了戰後的芒陽。

    ***

    距離芒陽數百米，濃烈的燻煙隨風而來，三人均感呼吸不順。為了能見到二十化子，請他治好莜辰，他們必須繼續前進。

    離芒陽越來越近，煙塵越來越濃厚，煙中還帶點火花。火花零星飄散，灰燼使空氣混濁，讓人難以正常呼吸。

    城門下有兩個城衛看守着，查問三人為何來此。

    黑羽一口油腔滑調，騙他們說三人是二十化子的徒兒，要幫助師傅醫療城中民眾。士兵信以為真，也不阻撓三人入城。

    城門內的地方乃煙火之源，在濃煙之中，他們顯見一片頹垣敗壁，灰燼佈滿空中和地上，民宅有些崩塌破裂，卻並非不可住人。

    莜辰雖有病在身，但這是她首次目睹被破壞的城鎮，心裏着實更不好受。他們身在這種悲慘的地方，可幸的是不見屍首，才沒有讓莜辰病得更重。

    天上灰雲密佈，不少昆蟲橫飛，為城中帶來一片愁雲慘霧。受輕傷的城民或躺臥在地，或撐扶傷重的人到醫館治療。由於傷者眾多，而醫館只有一處，他們不用多問，很快便知曉二十化子身處的地方。

    ***

    進了醫館裏，他們看不到二十化子的身影。泫澈扶着莜辰在館裏行行，尋找化子的蹤影。數名郎中在傷患中奔走療傷，婦女們用布蓋上半張臉，把熱水，暖水，冷水捧去捧來，或替傷者洗傷口，或是替他們蓋上。

    他們每行一步，心裏的石頭便加重一斤把心打沉，步亦越來越難行。

    「泫澈，讓我來幫助他們。」

    莜辰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心中萬分不忍，忍不住請纓要幫忙。不過，這卻是泫澈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莜辰，你現在也患病，不要操勞。」

    「對於他們的傷勢，我的病算甚麽。師傅時常教我要救助傷患，如今的我有能力卻不盡力去救援，有違師傅教誨。你別理我了，你走吧。」

    「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可能就這樣拋下你!」

    泫澈捉住莜辰手腕，不讓她走。

    「泫澈，我不明白...」

    「少主，我看過另一邊，也不見二十化子...咦，你們做甚麽...?」

    他們一進館內便分開尋人，試圖儘快找到化子。黑羽見到自家少主竟然激動捉住女孩的手，頓時無言。除了一個人，少主從未為任何人如此擔心。

    「少主...」

    「失禮了，莜辰。黑羽，我們也來幫助這者傷者吧。」

    館主聽到有三人願意提供協助，高興得不得了。他立即安排些比較輕鬆的工作給莜辰，一些勞動性較大的給兩位男子。

    莜辰像其他婦女一樣，替傷者換替毛巾，打理傷口，又對傷者說些鼓勵的話句，使他們生理和心靈上均得到照料。泫澈替他們到井打水，黑羽則幫忙運送物資。泫澈身為富家公子，本不應做些低下的事，但他毫不嫌棄，跟別的救助者一樣努力，實屬難得。

    ***

    到了晚上，館主讓他們在他家中休息。

    莜辰連續操勞了數天，每晚都累得梳洗過後，一倒便睡。泫澈亦是每晚留在她身旁照料，怕她不適。黑羽便常常利用這段時間找館主探問。

    「館主，請問你知不知道二十化子醫師在哪兒?我們需要找他。」

    「嗯，為甚麽你們要找他?」

    「那女...女孩患了病，我們想找二十化子醫師替她看診。」

    「是非尋常之症嗎?」

    「對。」

    「唉，那小姑娘心地好，看到這種場面都不害怕還嚷着要幫忙，真是難得。二十化子醫師出了城找藥草，應該這一、兩天內會回來。我這兒有些人蔘和其他的藥材，你給小姑娘煎藥，讓她補補身子也是好的。」

    「好，我替女...姑娘謝謝館主。館主，我從未試過煎藥，你能教我一下嗎?」

    「好。」

    黑羽在館主的指點下，在廚房首次煎藥。

    「館主，聽說芒陽只是個小城鎮，為甚麽會跟軍隊戰鬥?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唉，這不是我們這些居民想的。大將軍不知從何處聽到閒言，誤會我們芒陽城主要造反，在沒有任何預兆之下，突然攻城，我們沒來得及反抗，便已被打敗。」

    「只是稍微聽到風聲就出兵打自己國民?這怎算是大將軍所為?」

    「也許城主有私心，想在商貿方面增加與皇陽的交易，令一些其他的人胡說八道，說城主要造反，引起大將軍疑心。大將軍疑心大，一聽到反抗卓家皇權，二話不說便要開戰!」

    「說實話，這裏的破壞也不算損毀得嚴重，可以讓人居住，也許剛剛戰後有點困難，但長久來說，這場仗沒有對城造成很大的破壞。這不像是對付造反者的打法...」

    「沒錯，可能今次是由東方和南宮副將共同攻城，才令這城破壞得不甚嚴重...」

    「東方、南宮副將?」

    「咦...黑公子未曾聽過「東南西北」四大副將嗎?」

    「實不相瞞，我此次隨我家少主來昭陽的目的是旅遊，對於昭陽國的一切並非了解得多。」

    「那...那位小姑娘呢?看她衣飾似是本國的人...」

    「對，那位姑娘是昭陽國人，亦是我家少主未過門的妻子，是個大家閨秀。」

    「哦，原來如此。」

    「館主能多說些四大副將的事嗎?」

    「我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東南西北」四大副將是卓家大將軍最得力的助手，他們各有本領，每次替大將軍打仗均會獲勝。今次攻打芒陽也只是小菜一碟。

    今次出兵的是東方副將與南宮副將，東方副將善突擊，夜襲;南宮副將則精通天文氣象，利用大自然的環境轉變而定戰略。卓大將軍巧用副將打仗，從未用錯人，他雖身處幕後，但仍對前方戰事了如指掌。

    時至深夜，這藥煎好了，公子趕緊給姑娘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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