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凌波口中的『龍吟』自然是他的長子,也就是醉扶風的兄長醉龍吟,當年在學堂中狄舒夜曾見過一面,給他的第一印象是為人穩重而睿智,那次也幸虧醉龍吟,才化解了付流年與蕭隨風的挑釁,聽說當時醉龍吟就已經跨入涵養力五級的行列了,而狄舒夜那時候只不過是個剛剛加入琴宗的小菜鳥而已。
四年前進入霧影山脈歷練時,曾聽醉扶風說那時候醉龍吟的修為已是涵養力六級黃金瞳境界,遠遠超出琴宗年輕一輩第一人詹曲鳴。狄舒夜清楚的記得,當初論及琴宗年輕一輩弟子的修為時,醉扶風不屑一顧說道:「詹曲鳴算什麼?要是我大哥在,哪有他囂張的份?」
他當時不明白,經醉扶風解釋這才知曉,原來那段時間醉龍吟前往總宗歷練,更是時常在斷龍山脈狙擊雲獸,短短數年涵養力就突破了六級黃金瞳的境界,而當時詹曲鳴不過是六級中期而已,確實是被醉龍吟後來居上,反超了過去。
「師兄,你哥他如今……」狄舒夜很好奇,整整把年過去了,如今的醉龍吟是何等修為。
「我也不知道,自打我從霧影山脈回來之後,就一直沒見過他,這四年來他都沒回來過,不過上次我閉關之前,聽我父親說大哥的修為超過我了。「醉扶風眼中升騰起一陣火花,對於自己這個大哥,他是大心底里佩服的,醉龍吟也一直是他超越的目標。
「這麼說,醉龍吟至少也是文曲星級別的高手了。」狄舒夜心中暗暗思忖,也不知總宗的歷練有什麼特別之處,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暫時不去想這些了,這次八大宗門齊聚,倒是殺蕭長生父子的好機會。」
八年過去了,狄舒夜沒有一刻忘記義父的大仇,這幾年來,一來自己修為不夠,二來沒有合適的機會,他始終找不到合適的下手機會,此次八大宗門聚會,到時候琴宗人雜,只要計劃周密,殺掉蕭長生絕對十拿九穩。
想到此處,他心中不免一陣火熱,看向醉扶風,道:「師兄,我先去修煉了。」
「呵呵,去吧,明兒少不了我們一番勞累,到時候我再來喊你!」醉扶風擺擺手笑道。
狄舒夜點點頭,轉身前往住處,看着狄舒夜離去的背影,醉扶風暗自嘆了口氣:「師弟他一心撲在修煉上,為的就是手刃仇人,可是……」
「扶風,你進來!」身後忽然有人喊他,醉扶風回頭看去,小屋屋門打開,醉凌波探出半個身子正在向他招手。
「父親,怎麼了?」醉扶風走進屋中,問道。
醉凌波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着牆壁上的那幅畫,似乎心事重重。
「扶風,你知道狄舒夜現在涵養力達到第幾層了?」醉凌波忽然問及狄舒夜的修煉情況。
「父親,你……你不會…」醉扶風心頭一驚,上次狄舒夜被送進焚神谷的事情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這四年來,導致他每次見到狄舒夜,總覺得有所虧欠,如今父親又問及狄舒夜的修煉,難道又要害他?
「唉……」醉凌波嘆了口氣,卻不說話。
醉扶風心頭一震,難道還真是?
「父親,當年你將師弟送入焚神谷空間究竟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置他於死地?」醉扶風第一次理直氣壯的質問父親。
「你可知道這幅畫的來歷?」醉凌波不答,反而指着牆上的畫開口問道。
「畫?」醉扶風一怔,抬頭看向牆上的那幅山水畫,這幅畫自打他有記憶開始,就在這牆壁上掛着,如今快二十年了,這幅畫卻沒有絲毫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如今你已經是中期文曲星了,也有實力知道一些秘密了,這幅畫,是狄舒夜的父親掛在這裏的,當年……」醉凌波正要說話,卻聽門外傳來腳步聲,忙住口不語。
「宗主,幾位師祖請您馬上去議事廳有事相商。」門外弟子低聲說道。
「嗯,知道了!」醉凌波應了一聲,回頭看了眼醉扶風,嘆了口氣,道:「走吧,等有空再說吧!」
醉扶風心中雖然驚駭,但幾位老祖傳話,不得不去,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隨着醉扶風出了小屋。
琴宗議事廳,牧羊人等六名老祖以及五位峰主俱在,此時正在商討着什麼,將醉凌波父子進來,牧羊人呵呵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商量恢復長老一職之事,你有什麼看法,說說吧!」
「恢復長老一職?」醉凌波一愣,當年牧羊人這幾位老祖都不是稱作老祖的,而是某某長老,自打琴宗那件事發生之後,大長老醉春風,也便是自己的父親,便取消了這一職位,如今牧羊人回歸琴宗,再度商議此事,他心中還是有點訝異。
「當年你父親提議取消長老一職,自然是因為當初那件事,不過這都過去百餘年了,咱們琴宗再也不能一盤散沙,任人揉捏,我們老一輩更需要團結一致。」敲鐘人正色說道。
「我贊成!」蕭長生點頭道。
「我也贊成」
「贊成!」很快,琴宗極為峰主意見達成一致,眾人將目光集中在醉凌波身上。
「可是這長老一職會不會跟總宗……」醉凌波心中卻在想自己的父親,自打當年琴宗發生那件事之後,醉春風便應邀前往總宗擔任長老一職,也正是因為這個頭銜,醉春風才撤消了琴宗長老一職,因為只有總宗才有長老席一說。
「哼,總宗?棋宗長老席早就存在了數十年,總宗還不是一句話都沒說?」敲鐘人一瞪眼,就因為總宗有個長老會,琴宗大長老醉春風膽小怕事,怕有違逆總宗的意思,這才撤消了琴宗的長老席,這些年,琴宗沒了長老會,遇到事情大家不能齊心協力,時常有越俎代庖的事情發生,導致琴宗在大事的決定上從來都是意見分歧,不能靜心商討。
「好吧,我也贊成了!」醉凌波點點頭,無奈道。
「哼,父子兩一個樣!」敲鐘人心中哼了一聲,醉春風雖是琴宗的大長老,但遇事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喜歡龜縮起來,其子醉凌波也是如此。
「好,既如此,我琴宗再次設立長老席,依舊以當初劃分,大家可有意見?」牧羊人看向其餘幾位老祖。
「沒有!」
相隔百餘年,琴宗長老席再次被拉上議事,琴宗大長老暫時保留,留於身在總宗,但卻從不理會琴宗之事的醉春風,二長老牧羊人,三長老撫琴,四長老鼓瑟,五長老捕風,六長老捉影,七長老暫缺,留與同樣身在總宗的蕭長生父親蕭無痕,八長老依舊是敲鐘人。
「明日七大宗門匯聚於此,屆時由在座的六位長老分別負責棋書畫,梅蘭竹,醉凌波負責接待菊宗,其餘事宜,依照咱們之前商議行事。」牧羊人一一吩咐。
眾人領命而去,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上,棋宗率先前來,牧羊人親自迎接,領隊的是棋宗相長老,隨後梅蘭竹三宗先後到來,到了傍晚時分,書畫二宗這才姍姍來遲。
直至天色已黑,菊宗這才踏着月色趕到,醉凌波連夜招呼不提。
此時此刻,狄舒夜卻在洞簫峰下的深谷中愁眉苦臉,無他,今日青鳥與三眼牛回來了,當日從焚神谷中出來,敲鐘人並未在意三眼牛,趁着混亂,青鳥與三眼牛一併下山去尋找火鳳凰焰芒等人,可這回來了,三眼牛該住在哪裏就成麻煩事了,不可能整天跟在自己身邊,那樣也太惹眼了,更不可能跟自己一起住在古琴峰弟子的宿舍中。
「小夜,這事情倒好辦,不過就看小三兒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一旁天拍水撫須笑道。
「水爺爺,你有什麼辦法?」狄舒夜忙看向天拍水。
「你呀,怎麼就不想想我時常在哪裏呢?」天拍水似笑非笑的看着狄舒夜。
「虛壺空間?」狄舒夜一愣,「可是……」天拍水是靈魂形態,自然可以,但三眼牛可是活生生的存在啊。
「呵呵,我剛才說了,就不知道小三兒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不過他能夠破開焚神谷空間,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很擅長掌握空間的能力。」天拍水看向三眼牛,正色道。
前些日子三眼牛破開焚神谷空間的一幕,讓天拍水心中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一直沒有想到,此時說到空間,不禁想起來了:三眼年,或許天生的極為擅長掌握空間。
「小三兒,你可以嗎?」狄舒夜懷疑的看向三眼牛。
「父親,你是說讓我躲在你的魔二胡虛壺空間中嗎?」三眼牛睜着大眼看向狄舒夜,傳音問道,得到了火鳳凰剔除性的記憶之後,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傻傻的如一張白紙的小牛。
「是啊,不過你別擔心,我是不會讓你長時間呆在裏面的,外面沒人的時候你就出來,好嗎?」狄舒夜也是一陣無奈,他也不知道魔二胡的虛壺空間中是什麼樣子的。
「那就好,你快點把魔二胡拿出來吧,我看看我能不能進去。」聽到狄舒夜的保證,三眼牛頓時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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