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衝風冒雪、毒你萬遍、無解真心、姑蘇三聖的打賞,謝謝支持!送上一曲《高山流水》,呵呵!)
「看明白了嗎?」天拍水忽然問道。
狄舒夜點點頭,「水爺爺,我明白你說的了,琴宗弟子無論弦樂器還是吹奏樂器,對敵之時一味的走法術路線,而捨去了本身,只要本身負傷,那便是失敗的結局!」
天拍水欣慰一笑:「這下你明白了煉體的重要性了吧!回去吧,今天不出意外,橫笛峰定會得勝!」
「是因為那個聶弦歌嗎?嗯,也對,他都是涵養力三級了……」
聶弦歌涵養力三級,與墨同一個等級,不過狄舒夜記得墨眼中的三顆文曲星是灰白色的,而聶弦歌卻是朦朧狀的,顯然聶弦歌比墨低了一個層次。
狄舒夜看了古琴峰那邊,雖然醉凌波收他入門下值得開心,但幸福來得太突然,狄舒夜倒是隱隱覺得有種危機感。
正要轉身離開,忽聽天拍水奇道:「咦,那件月之神鎧有點意思。」
狄舒夜停下腳步,疑惑地看着天拍水,天拍水擺擺手說道:「先不離開,咱們再看看,有意思!」
狄舒夜聽得雲裏霧裏,看了眼懷中,青鳥舒服地趴在他胸口睡的正香,便坐下來繼續觀戰。他雖然心焦義父,但也很想見識涵養力的運用有多神奇。
「古琴峰對陣橫笛峰!」
琵琶峰落敗,盛帆影的聲音有一絲興趣缺缺的意味。
醉扶風、春雷、九霄三人緩步上台,聶弦歌嘴角一斜,朗聲道:「古琴峰,請選對戰樂曲!」
「《高山流水》!」醉扶風微微一笑,優雅說道。
「《高山流水》?」狄舒夜一愣,這醉扶風倒是毫不含糊,一上來就佔了便宜,《高山流水》本就適合古琴、古箏琵琶彈奏,橫笛演奏出來的效果遠遠不及,琴宗弟子向來與人對戰之時,選擇的都是自己最拿手的曲子,也是最適合自己樂器的曲子。
唯有自己最熟悉的曲子以及最適合自己樂器的曲子,才能更充分的利用自身涵養力。聶弦歌涵養力本就高出醉扶風等人,上場之後很客氣地要對方選擇曲目,熟料醉扶風蹬鼻子上臉,直接選擇了古琴最適合的曲子。
「醉扶風,你太卑鄙了!」橫笛峰一方弟子大怒,叫嚷起來。反觀評委席上幾人,卻均是一臉淡然。
「好!」
聶弦歌雙眼微眯,並沒有因此而發怒。
醉扶風依舊臉帶微笑,身後春雷九霄兩人同時從背上扯下自己的古琴,三人盤膝而坐。
「可以開始了嗎?」醉扶風笑問。
不等聶弦歌答話,雙手早已動作,
「叮咚……」
舒緩的聲調,音色很柔美,像白雲飄過天際,留下些飄飄渺渺的痕跡,又似迎風微拂的柳枝。
後他身後春雷九霄兩人的琴音卻似乎先他一步,曲子是優美、明快的格調,就像許多線條一樣的流水,和着鳥兒的歡唱蟲子的鳴叫而緩緩流下、圓潤而細膩、讓人陶醉。
便在此時,聶弦歌三人同時動了,橫笛搭上嘴唇,一個清越似百靈鳥的啼叫聲一樣衝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像剛剛經過千山萬水的阻隔終於匯集成一支跳躍的音符,有着衝破阻力的自豪。
笛聲一起,醉扶風三人琴弦之上飄起的琴音陡然化作了一柄柄鋒利的音刃。
涵養力融於琴音之中,音刃!
「醉扶風三人演奏的是《高山》,這聶弦歌當真了得,以《流水》對之,絲毫不落下風!」
狄舒夜知道,《高山流水》其實可以分為《高山》和《流水》兩部分,《高山》琴音高昂清越,而《流水》低沉婉轉。相對應的,琴音釋放的音刃更猛霸道,而反觀笛音的音波,包容而柔和。
「呵呵,《流水》本是深沉婉轉,無奈的是橫笛演奏不出這種效果,你注意看聶弦歌那柄橫笛之上釋放出來的音波,剛柔飄忽不定,顯然他也很難把握這個曲子,涵養力的吞吐也不能隨心所欲,這樣下去,他們終會被琴音牽着鼻子走,只能一味地防守!」
天拍水呵呵笑道,「不過你可不要小看這聶弦歌……」
話音未畢,笛音轉低,仿若流水漸深,如細絲般潤物無聲,似乳燕呢喃,如蟋蟀低吟,然後融會成一個旋渦,越游越遠……直到偶爾聽到一絲美的旋律。
而此時此刻,醉扶風三人的琴音也到了越發高昂的地步,破空而來的音刃隨之漫天蓋地襲來。
「水爺爺,萬一聶弦歌他們抵擋不住,會不會……」
「你是說……會不會被殺死?」天拍水微微一笑,「不可能,因為這些孩子涵養力僅僅是第三層左右,音刃以及音波的強度取決於涵養力的高低,涵養力太低,音刃的殺傷力也低,充其量重傷罷了!」
狄舒夜明白了,這道理就像是兩個小孩子拿棍子打架,就算真正打到對方身上,也不會被打死,畢竟小孩子的氣力有限,而大人之間打架,一棍子下去,打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不同之處,便在於拿棍子之人的力氣大小了。
「聶弦歌應該要有所表示了……」天拍水撫須而笑。
「哦?」
狄舒夜忙向擂台上看去,此時低沉的笛音已經漸漸不可聞了,但是聶弦歌三人身前數尺,一道道朦朧的音波依舊抵擋着醉扶風三人的音刃。
陡然間,聶弦歌笛音大變,時而高亢嘹亮,時而低沉婉轉,眼前的音波時而濃郁時而清淡,速度越來越快,仿佛一個不斷膨脹又縮小的水球。
「這…時而《高山》時而《流水》,他竟然分別吹奏出來!」狄舒夜吃了一驚,聶弦歌此時吹奏的依舊是《高山流水》,但是卻顯得詭異無比,時而從《高山》部分截取高昂的一段,時而從《流水》部分截取低沉的一段。混雜的音樂經過涵養力的加持,竄入人耳,令人煩悶異常。
「吐音、花舌、剁音、吼音、打孔音、飛指、大七度揉音…了不起,韓師弟,弦歌這孩子,你可是傾囊相授啊!」醉凌波似笑非笑地看着韓自奉。
聶弦歌十指飛舞,仿若穿花蝴蝶,各種指法層出不窮,僅僅片刻功夫,他身前的音波防護就掩蓋了另外兩人。
這三人顯然配合有度,心有靈犀,聶弦歌以一人之力抵擋住醉扶風三人的音刃,非但如此,甚至隱隱有向前擴展的局勢。
另外兩人見勢,捨去防禦,笛音陡然拔高,仿佛泉水淙淙,從萬丈高崖之上瀉落,跌宕起伏,連綿不絕,餘味雋永。
隨着笛音的變化,兩人轉守為攻,音波不再是橫在身前,陡然方向一變,仿若一條條長矛,又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弩箭,迎着音刃而上。
「叮叮噹噹……」
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刀劍相斫的聲音傳來,音刃與音波相撞,旗鼓相當,但橫笛峰這一方進攻的畢竟只有兩人,依舊有音刃沒被擋住,飛射而來。
「噗」
聶弦歌飄忽不定的笛音撐起的防禦輕鬆抵擋了音刃的攻擊,眼角閃過一絲輕蔑,忽然雙手八指齊齊緊按,笛音一變,轉為《高山》,一聲高亢、嘹亮,以至于震顫人心的笛音陡然射出。
聲音一出,瞬間加持了涵養力,化成一條銀光閃閃的長槍,刺向醉扶風三人。
「好小子,又下殺手!」天拍水低喝一聲。
「小心!」狄舒夜不禁高呼一聲。
醉扶風聽聞呼喊,霍然一驚,隨之神色大變,此時想要改變琴音阻擋已然來不及,狄舒夜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這醉扶風之前對他態度和藹,他也對其有點好感,忽然腦中一顫,下意識地,狄舒夜雙目盯着那柄銀槍,心中吶喊一聲:「碎,碎裂!」
評委席上除了醉凌波,幾人同時起身。
眼見銀槍便要刺到,醉扶風忽然躍起身來,雙手抱起古琴,掄向急速奔來的銀槍。
「喀拉!」一聲脆響,銀槍化為一枚枚音符消失在空中,而醉扶風手中的古琴竟然完好無缺。
醉扶風一愣,他知道,自己的琴並沒有碰到銀槍之上!
不再多想,橫抱古琴,縱身躍起,眨眼間便衝到了聶弦歌三人身前。
「他煉體了!」狄舒夜一愣。
聶弦歌神色大變,笛音一轉,一道道音波再次攻向醉扶風,但醉扶風的身形太快了,音波尚未擴散出去,醉扶風早已欺身到了聶弦歌身畔,雙手掄起古琴,當胸拍去。
醉扶風的古琴雖不是什麼有名的古琴,但是能製作古琴的材質,絕不是一般的木頭,這張古琴,分量不輕。
狠狠一砸,聶弦歌痛呼一聲,連退數步,一口鮮血噴出,仆倒在地,到底之前,怨毒的眼神狠狠盯着遠處的狄舒夜。
醉扶風毫不理會,身形一晃,轉到另外兩人身前,可嘆那兩人橫笛尚未離口,腦袋一疼,便昏暈過去。
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這……」
台上台下眾人一陣愕然,狄舒夜卻是緊皺眉頭,「水爺爺,這醉扶風顯然修煉過身體!」
天拍水緩緩點頭,「看來如今的人也意識到了法師的弱點,一旦被武者近身,那便只有死路一條,怪不得,怪不得今天的獎勵品其中有兩件竟然是鎧甲!」
「這麼說武者要比法師厲害了?」狄舒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