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怒罵,兼抽風的小生活拉開序幕。
這批趕路的商戶不知是倒霉,還是事情就那麼湊巧,走的路線居然和那對奇葩夫妻一模一樣。
這一天,沿路沒有供人休息的客棧,商戶們只好選個有流水的地方野炊休息,等天亮再趕路。
有的打野味,有的吃着路上補給的乾糧,趕路一天都疲憊的坐下,圍着篝火取暖休息,然後便是看戲。
距離上次求刺殺事件,大家心照不宣的知道這對夫妻腦回溝不正常,並且還是惹不起的祖宗,但與他們同路只要是男人不盯着那位女子看,那麼便會相安無事。
趕路是個苦悶的活計,但是能看看別人夫妻拌嘴、打情罵俏也是一件愉悅的事情。
當然,這對夫妻的「相處」絕對不在正常人的範疇之內,所以只是當個樂子看看就算了,絕對不能效仿!
忽然,咣咣、咚咚、噠噠、疑似重物錘擊地面的聲響,猶如萬馬奔騰由遠及近傳來!
啊嗚……吼吼……嗷嗷……
獅吼,狼叫,獸嚎,各種猛獸交織仿佛被惹怒追擊獵物的吼叫劃破漆黑的夜晚!
眾商戶嘴角一抽,頓時一個個戒備森嚴抹向了防身的兵器,看向聲音發源地!這一看,眾人猶如被雷劈般外焦里嫩!
漆黑夜色下,借着篝火和月光隱約看到了一抹飄逸的白,恩,這人不用想就是那個漂亮過分的妖冶男子,只是他身後那群兇猛的野獸群又是怎麼回事?
那一抹白似乎看起來十分愜意,只見他愉悅的在老虎狼群里穿梭,一會踢踢獅子的屁股,一會踩踩老虎的脊背,再歡愉的拽拽狼的尾巴,惹得這群野獸頓時呼嘯亂吼,似要咬死他!
眾人:「……」
他這是炫耀自己武功卓絕嗎?還是覺得趕路太悶新找出來的樂子?
「冰塊,快看看你今晚想吃什麼!」
漸漸接近眾人,魅惑俊美的男子噙着笑詢問而來,奢魅的眉眼縈繞着寵溺的光彩來到那位絕艷冰冷女子面前,指了指身後那疾馳奔涌而來的森林野獸。
風君舞:「……」
頭疼的撫額,她似乎不能期待帝九君學會「低調」,這人天生就是玩「高調」的祖宗,即使他從不認為自己高調過,可偏偏做的事情總是有本事吸引人的眼球,不管公狐狸時的傻缺,還是現在的脫線!都他媽的,有本事讓人又氣又恨!
事情倒退半個時辰前,趕路一天兩人休息商量晚上吃什麼,在這種露天荒山野嶺的地方,打野味是最常見的做法,然後妖孽體諒她是孕婦,便自告奮勇的說他去打獵。
再然後,就出現了眼前抽風的一幕。
尼瑪,你說打個獵,要不要把森林裏的動物都搞出來?還腦殘的問她想吃什麼?
咣咣,萬獸奔騰的蹄子踏着煙塵急速前來,一旁扛不住這架勢的商戶走來,「夫人,這是老叟家鄉的特產,據說養胎最好,你嘗嘗。」
「夫人,這是小女平日愛吃的桂花糕,你有了身子多補補。」
「夫人,這是我家少夫人送來的……」
呼啦一群人圍過來,七嘴八舌的來送東西,極為熱情的不一會就在風君舞懷裏塞滿了吃食,這一幕在郊野甚為少見,若追根究底的原因,恐怕並非這群人好客,而是怕遭受野獸攻擊。
妖冶男子彎下腰,在她懷裏翻了翻,笑着問:「看看,可有覺得想吃的,還是你覺得他們送的都不好,想吃野味本座打給你。」
「才發現你有當土匪的潛質。」風君舞哭笑不得,這廝雖然做法抽風的緊,但若是深思起來卻叫人心暖。
其實現在帝九君搞出這麼「抽風」的情景,並非是故意惹她不高興,而是考慮她懷孕,口味變得一時一變,這裏又是深山管道,也沒什麼客棧和其他店鋪供他們選擇,所以他才搞的這麼聲勢浩大,迫使那些人不得不把東西主動送過來,讓她看看有沒有愛吃的東西。
等了半晌,看風君舞沒有動一下,帝九君微微蹙眉,「都不喜歡?」摸了摸下巴,掃了眼那兇悍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森林野獸,「那這群新鮮的野味,你看上哪只了?」
風君舞歪着頭,用手撐住下巴,望着妖冶男子線條優美的側臉,眯了眯溢滿笑意的冷眸,「想吃象腿。」
妖冶男子表情一僵,象腿?這個時候他上哪去找一隻象把腿切下來給她烤?若是修為沒倒退,到是沒問題,隨便撕裂空間跑去靠南的橙月國去弄一頭象烤了給她,現在這不是為難他嗎?
此時,他微微抿起紅唇,秀魅的面容因為思索而衍生出與平日的雅魅不同,那略微沉色的表情,看在風君舞眼中格外迷人,他就是天生的妖精,隨時隨地都蠱惑着眾人。
「逗你的。」單手敲了一下他的頭,帝九君轉瞬摸了下不算疼的頭,然後見風君舞揚唇淺笑的模樣,不由也跟着笑起來,「戲弄也戲弄了,現在娘子大人是不是該開金口說想吃什麼了?」
「烤全羊。」
「早說嘛,害本座趕這些獅子老虎那麼費勁兒。」
嗖的一聲,妖冶男子化作流光消失,風君舞頓時啞然失笑,這廝剛剛有問她嗎?
半個時辰後,面前羊屍成堆,只見妖魅男子刀法一絕,抽筋拔骨那叫一個利索,可是烤出來的東西不是焦了就是糊了,總之在烤了十多頭羊以後,妖孽男子幽怨的看向那啃着野果的風君舞,好似再說:「冰塊,咱們換個東西吃成麼?」
接收到他的目光,風君舞丟掉果核笑着來到篝火前烹烤,不一會兒就傳來陣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着實讓某隻妖孽嘴角抽了抽,暗忖他果然是個純爺們,女人家的活計就是做不來。
入夜,兩夫妻攜手漫步,迎着夜風十分享受這一刻的靜謐。
仰望圓月,正是十五團員時,兩個仙姿玉貌的人,踩着細碎的月光手挽手,形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相依相偎,繾綣情深。
噠噠,馬蹄聲傳來,風君舞和帝九君悠然轉身,就見青衣帶着下屬駕馬而來,兩人同時微微挑眉。
「主上,主母。」
「何事?」
「紫墓國主病危,緣風郡主把持朝綱性情大變,橙月出軍百萬向紫墓開戰,主上這事我們天域宮要不要插手?」深知風君舞和紫緣風的關係,青衣在得到這條消息便四處尋找夫妻二人。
帝九君眉目一挑,顯然有些意外七國主動開戰的人會是橙月國,按理說不該是皇甫凌樂嗎?剎那間,腦中出現皇甫凌樂的字眼,某妖孽身上的氣息越發不穩定起來,貌似他忘記冰塊故意拖延他,讓皇甫凌樂尋走馨月弓呢!
對氣息極為敏感的風君舞見他神情微變,頓時插話問道:「什麼原因開戰?」紫緣風什麼行事作風沒有人比她更了解。
「是因為凌霄帝。」
青衣嘴角微抽,「據說是橙月女皇許下雙國合併,共同抵禦青簫和赤炎,條件是凌霄帝此生不得見緣風郡主,而緣風郡主得知偏巧看見凌霄帝和橙月女皇同塌而眠,頓時一怒之下砍了凌霄帝將其軟禁,並且雷霆鎮/壓文武百官,當眾宣佈紫墓與橙月不死不休!」
頓了頓,青衣面容僵了僵聲音乾巴巴說道:「根據下面的人回報,當天緣風郡主親自率兵圍剿橙月女皇,出動奪魂宮一萬精銳,將前來的橙月女皇斬殺,並將其屍體掛在京都城門示眾,揚言誰再惦記凌霄帝橙月女皇就是他們的下場,不論男女格殺勿論!」
聽完,風君舞表情不變,別說是驚訝就是挑挑眉的動作都沒有。青衣耐不住好奇問道:「主母,你不驚訝?」
當今世上,一個女人吃醋成紫緣風這個樣子,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老作風了,我有什麼驚訝的,等她什麼時候肯給紫凌霄生個孩子才值得我驚訝。」
青衣聞言表情怪異,這還不叫人驚訝嗎?那可是一國女皇啊!她說宰了就宰了,難道還不能證明她喜歡紫凌霄嗎?
似看懂他的狐疑,風君舞淡淡說道:「為一個男人宰幾個女人而已,這種事風兒經常做,如果你們認為風兒這是在乎紫凌霄那才叫笑話,就她那隨心所欲的性子,殺了橙月女皇出發點根本不可能是吃醋。」
聽風君舞如此肯定的語氣,青衣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錯亂了,「主母,緣風郡主如果不是吃醋殺了橙月女皇,那會是什麼?」難道是好玩嗎?還是她已經自信到了,紫墓國有她的存在,而不會被皇甫凌樂吞併?
「紫凌霄惹風兒生氣唄!」
風君舞似乎心情不錯,轉瞬眉目一閃笑意,「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紫凌霄給風兒中了鍾情蠱,絕了她引以為傲的自由生活,要麼就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正在那發脾氣找點事情讓紫凌霄頭疼。」
青衣:「……」
真心不能理解,這個世道還有女人不喜歡男人太專一的嗎?
不對啊!「主母,下面的人明明說親眼看見凌霄帝身中數刀,性命垂危啊!」
「他不是沒死嗎?」風君舞邪肆揚眉。
青衣:「……」
見他被風君舞雷的陣亡,妖孽似笑非笑道:「紫凌霄還活着,是否證明紫緣風在乎他?」
「理論上講不是在乎,而是還沒睡夠他。」
青衣:「……」
這時,太過了解這兩姐妹作風的帝九君摸着下巴,突兀問了一句:「那你不宰本座是因為沒睡夠,還是覺得本座比皇甫凌樂看着順眼,勉勉強強能湊合着用?」
話題一轉,氣氛莫名變得曖昧起來,風君舞聽見他提出的問題,頓時漂亮的眉梢擰成一個「川」字……
沉默一會,青衣終於想起來自己幹什麼來了,不由出聲再次問道:「主上,這事天域宮要不要插手?」
「那就挑些武功不錯的人去。」
「是。」青衣點點頭,隨後欲言又止問道:「主上,您不回東隆看看老爺嗎?」
提起自家老子帝九塵,帝九君神情一怔,話說他一直跟冰塊四處跑,都許久不曾回家了呢。現在聽青衣提及不由蹙眉:「家裏可安好?」
「除了老爺時常叨念主上,一切事物八位夫人都遊刃有餘。」
「那就再過些時日回去。」帝九君思緒一轉,看向青衣有話未說完的樣子:「還有事?」
「老爺傳話來,說是問主上什麼時候讓他抱孫子,若是正常懷胎十月降生就讓您快些回去讓他含飴弄孫,若是還要再等些年,就讓您有多遠走多遠,少回去惹他心煩。」
嗯哼!感情他老子不是想他,而是想未出生的孫子!
驀地,周圍氣溫莫名的裹上了寒霜,帝九君眯了眯眸子看向釋放冷氣的冰塊,「好端端的生什麼氣?」
「你說呢?」風君舞沒好氣的瞪他,「你給我說清楚,這個球兒我要挺多久?」
額……「不知道。」
噌噌!寒氣加劇,風君舞粉拳捏的咔咔作響:「什麼叫不知道!」
媽的,給他懷孩子夠糟心了,現在他還敢給她說不知道!
「起先孩子應該是懷胎十月降生,但是我頓悟成仙以後,加上你處於頓悟期,血脈自然會篡改,降生日期自然無法確定,加上我又為你續命修為倒退,根本推算不出孩子什麼時候降生。」
「也就是說,我要挺着這個球兒,行動不便直到他出生為止?」風君舞聲音徒然拔高,身上冷氣驟然變成殺氣!
一見冰塊發火,妖孽尷尬笑了笑,「行動不便就不便麼,再說你想做什麼你吩咐我一聲就成,還有什麼事需要你親自動手?」再者,以風君舞現在的本事,除了皇甫凌樂那種等級的人物,其他人找她麻煩就是找死,懷着孩子懷個幾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倏的,腦中再次出現皇甫凌樂的字眼,某隻妖孽賠笑的俊容頓時沉下來,眼看着要拔劍相向的風君舞,他的火氣也莫名高漲起來了!
他慫爺爺的!他才想起來,他還沒跟風君舞算故意讓皇甫凌樂拿走馨月弓的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