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吃了一口茶,他看着從窗戶外透過的陽光,他在這個家裏,並不被重視,老太太更加喜歡的是二老爺一家,否則,他們也不會住在榮喜堂,那裏應該是父親住的,畢竟,他才是賈府襲爵的人。
「父親那裏,還要說老太太的意思嗎,」王熙鳳也覺得有些疲憊了,畢竟,很多事情不是她想不聽,就沒有發生過的,林如海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聽父親說過。老太太居然在打林如海的寶貝女兒的注意,他要是能夠忍下這口氣才乖了。
「最近,你也不要到別的府邸串遊了,尤其是這些世家,就算是老太太要去,你也儘量躲避一下,」賈璉嘆了口氣,賈府的主子們,是真的不行了,當年,爺爺還在的時候,誰不說賈府是有規矩的,如今,他在外面聽到的,都是說賈府,怎麼怎麼不守規矩啊…
「嗯?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我在內宅,接觸的都是那些女眷,我倒是發現,她們看着咱們府邸女眷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呢。」王熙鳳覺得,有賈貴人在宮裏,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你還是明白的,咱們家老太太是太過於放心了,她覺得二太太目光短淺,但是,她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可是,咱們真的這位太太,真的是掉進了錢眼裏,爬都爬不上來了。」賈璉是不太像讓王熙鳳和二太太牽扯上,他在外面,聽到二太太做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家要是不和二房分開的話,肯定會遇到報應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二爺這麼生氣?」王熙鳳是有點吃驚,畢竟,賈璉就算不上進,他卻從來沒有在她的面前如此的說過一個人,看來,姑媽真的是惹了大麻煩了。
「媳婦,我可和你說清楚,你的好姑媽,不管出了什麼主意,你都要和我商量一下,千萬可別什麼都聽她的,咱們是大房,又是襲爵的,要是辦了一點錯事,都是咱們來承擔。只要不和二房分家,他們做了措施,肯定也要牽連上咱們的,她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件不是抄家的。」賈璉在聽到了風聲之後,他就想直接讓父親和這個府上脫離了關係。為此,他還特意給姑父去了一封信。
「什麼?姑媽這麼大的膽子?」王熙鳳呆住了,她也不好反駁賈璉,畢竟,他是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的天,能夠讓他如此交代的,她這個倔強的性子,當然想為王家的女兒鳴不平了。但是,父親和母親在出嫁前,都和她說了,自己的這個姑媽,還沒有出嫁的時候,就不是一個好的。
「嗯,你心裏有個底,千萬別再鬧出事情來,你姑媽讓她的配房去做了一些事情,我還沒有證據。」賈璉嘆了口氣,他不上進,但是,他也不會闖這樣的禍事。
在江南,林辰玉接到了賈璉的信,他展開一看,只是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這個信是他身院落里的小喜子特意送來的,他在離開府邸的時候,特意交代過林福,要是看到了賈璉給他的信,立馬送到書院裏面來。
「辰玉,遇到了難題了?」水瀚走到了辰玉的身邊,他已經完全的適應了這裏的日子,每天和辰玉一起讀書,水瀚反而覺得這裏要比宮裏更舒服呢。
「你…你怎麼過來了?」辰玉嚇了一跳,轉身的時候,他看到了水瀚站在了他的身後,這個傢伙,難道就不能安靜點,差點把他給嚇死。
「我看着你鬼鬼祟祟的走到這裏,」水瀚看到了小喜子給了辰玉一封信,他心裏沒底了,要是哪個愛慕辰玉的人寫的,他不就吃虧了。在和辰玉沒有安定下來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放鬆對辰玉的看管的。「不會是喜歡你的人寫的吧?你要好好解釋一下,否則,四叔那裏…」
「哼,你還真的是不放過任何的機會。爹爹只是說,讓你看着我,不要出事!」辰玉不滿的說着,他和賈璉通消息的動作,讓林如海十分的生氣,他害怕辰玉的年紀太小,生怕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索性,他就讓水瀚看着辰玉一點。
「誰說的,你自己鬼鬼祟祟的在躲着人,我還能不多想?辰玉,我能看着你的機會並不多,也就這幾年能和你一起吧。」水瀚深情款款的看着辰玉,他不想讓辰玉逃離自己的控制範圍,但是,他肩膀上有着自己的責任,他無法再逃避了。
「你和京城的消息,有聽到賈府什麼風聲嗎?」辰玉把信遞給了水瀚,他知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水瀚肯定會告訴林如海的,哼,拿着雞毛當令箭,你妹的!他怎麼就跟着這麼一個禍害,他要是知道水瀚會利用一切有利的條件,來滿足自己的願望,他肯定不會這麼堅定的讓水瀚一起去讀書的。
「當然…有,只是女眷的消息,你確定你要聽?」水瀚疑惑的看了一眼辰玉,他展開了信一看,他才明白了,賈璉應該已經聽到了賈府的二太太讓人私下去放貸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二表哥說的是不是真的,賈璉不上進,但是,他們大房,肯定沒有辦法做到這麼缺德事情。他們一房的人都是在老太太的壓迫下,不管哪方面,都不能表現的比二房出色的。」賈敏也對大房的看法好一些,林如海也是有了一些事情,還是給大房寫了封信,而一直傷害到他們的賈政和王夫人,林如海就當做是空氣了。
「這個咱們先留着,晚上的時候和四叔商量一下。辰玉,我不想讓你過早的去摻和這些事情。」水瀚的心裏,他想讓辰玉一直都這樣被保護的好好的,他覺得自己是有能力保護辰玉的。現實,卻讓他汗顏了,他沒有能力來讓辰玉有一個安全的環境。這些磨難已經開始讓辰玉慢慢的成長了,而他心痛辰玉的挫敗。
「別皺着眉頭,你是太保護我了,水瀚,我是林家的長子,不管從哪方面來講,我都要去拼命的完善自己,這樣才能保護林家。對於家人,我要有自己的能力,為他們遮風避雨。」辰玉不要做水瀚後面的那個被保護的人,而是做一個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合作人。他心裏清楚,真正能給他成長的時間並不多。等過幾年之後,京城的水會更混,而林如海的位置,會成為眾多人來爭奪的對象,到了那個時候,林家所有的人,做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能給任何人留下把柄。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盯的最多的,應該就是他了,他為了讓父親減輕負擔,他必須要保護自己。
「辰玉…」水瀚看着池塘里的荷花,「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咱們是長子,要承受更多的責任。」
水瀚在沒有離開父母的保護的時候,他也是想的太好了。真正帶着水溶一起在這裏生活之後,他才發現,曾經,自己考慮的那點事情,其實,父皇已經阻擋了不少的困難。
「是啊,其實,你比我要承擔的更多,我不求我能為林家做多少的事情,只要不讓林家在我的手上敗落,這個是我最低的底線。我也有建功立業的野心,師傅也說過,我不適合做一個純臣,我是一個權臣的苗子。」林辰玉無奈了,他也沒有想到,在書院拜師的時候,師傅居然當着林如海的面這麼說。
水瀚也對此略有耳聞,當時,他還在宮裏,父皇還和他提過,林如海是個純臣,卻有一個當權臣的兒子,這樣還真的是挺逗的。
「父皇說,你不像你的父親,到像你外公的脾氣。」對於賈代善,水瀚的感情挺複雜的,在祖父和父皇的嘴巴里,這個賈代善可是一個任務,但是,他看着賈府現在的樣子。他還真的不恭維,賈代善要是個好的,他怎麼就不考慮他子嗣的未來。
「還不是賈府的老太太鬧的?我就看不上她,還想說自己的大兒子不孝,我看是她不慈吧。」林辰玉對於賈母十分的不屑,她對大兒子賈赦和女兒賈敏,真的是一般般,對賈政一家,才是最好的吧。
「額…辰玉,閉嘴!」水瀚聽到了辰玉的話,趕緊讓他閉嘴,辰玉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就這麼說,他是賈敏的兒子,就算賈母做的再不對,他也不能這樣大咧咧的給說出來。「你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就開始胡攪蠻纏了,也不怕有人聽到。賈府的事情,京城裏都已經傳遍了,我看,這些世家裏面,都難找出來這麼一家子,能夠如此的不知道輕重。襲爵的人不能住在主屋,反而是次子住在哪裏。」
辰玉看着水瀚揮揮手,讓蘇培在外面守着,他和辰玉坐在了涼亭的石凳上,現在是他們的午休時間,辰玉是因為賈璉的信,才沒有休息的。而水瀚,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辰玉在一起呆着。
「你也看不上那裏吧?」辰玉想得到水瀚的態度,他代表的是皇家對賈府的態度。他要知道的更清楚才行,在書上寫的那些,他發現在這個現實生活里,有一些出入的。
「那邊不守規矩,已經讓不少的人都覺得反感了,不過,這些都不是你應該想的。你覺得你們家這次還能逃脫他們的算計?」水瀚很擔憂,林如海的位置是否能夠坐穩,肯定關係到他今後的發展,林家已經被父皇綁在了他的身後了。
「其實,萬歲爺把你們放在這裏,應該也是要歷練你的意思吧?這裏只有咱們兩個人,蘇培是你的得力奴才,他應該也不會出賣我的吧?」辰玉眨巴着眼睛,他無辜的眼神,讓水瀚直接點頭。緊接着,水瀚才發現,他被辰玉給算計了。
「是,蘇培,該說什麼,你要清楚些。」水瀚無奈的看向了蘇培,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警告一下蘇培的。
「奴才醒得。」蘇培苦笑了一下,他只要不帶着耳朵就好了,自家主子又被林辰玉給算計了,唉…主子是太不行了。
「辰玉,賈府的那些事情,你只是知道了冰山的一角,你要是真的覺得賈赦一房是無辜的,倒是可以提點一下。多的不能說,倒是,到最後,保住他們的命,還是可以的。」辰玉的信,讓水瀚覺得晚上應該和復還該好好的通信了。
「那個…我能不能問個問題?」辰玉看着水瀚,他來到這裏,知道私下放高利貸是要懲罰的,但是,什麼樣的刑法,他還沒有弄明白。
「說吧!」水瀚疑惑的看着辰玉,他能有這樣謙卑的態度,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呢。
「我想問,要是不分家,這個事情怎麼算?」連賬本都是從二房抄出來的,那該怎麼算?
「大房肯定是要管教不嚴,而且,私下放貸,是要牽扯九族的,年滿16歲的男人,都會被流放,就算,大房是不知道,他們也是要被牽扯上的,除非,他們分家,流放就能免了,只是被撤了爵位的。而那個二太太和二老爺,應該都是被滅口吧。」辰玉的擔憂是對的,要是沒有注意到這些,水琅發現了,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我明白了,這情況…」辰玉蔫搭搭的,他真的不適應這樣的爭鬥環境,但是,他又沒有辦法逃脫啊…
「要不,咱們去軍營轉悠一下?」水瀚是挺想從戎的,但是,父皇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這個也是他最擔心的。
「你膽子還真大,要是我提的話,爹爹肯定會打斷我的腿,然後,再讓我抄一百遍孝經。娘妻那裏肯定會水漫金山,跟別說玉兒了。」辰玉算是明白了,他也就乖乖的走科考的道路吧,至於軍功,他就不想了。
「額…你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水瀚看到辰玉的書房裏面,放了不少的兵書,這個讓他有了這個不實際的想法。
「不是我放棄,而是我必須要放棄,每個人都要有自知之明的。」辰玉覺得有遺憾,但是,他不會為了這個事情多做什麼,他將來的位置,在他穿越過來之前,就已經被定下來了。
「呵呵,你說的我如何不明白。」在男孩子的心裏,每個人都有一個軍人夢,水瀚也不例外,他也想用自己的能力去保家衛國,但是,他的舍粉嫩,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唉…皇子有什麼好的,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最開始的時候,辰玉還非常羨慕水瀚,他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但是,他老是聽水瀚的抱怨之後,他一點都不羨慕了,自由,是他們沒有的。
「咳咳…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水瀚覺得辰玉說的對,他也不能讓辰玉發這個牢騷,在外面,肯定有父皇派過來的暗衛,要是讓父皇聽到了辰玉說的話,他可是保護不了辰玉的。
「我在幫你打抱不平!」辰玉氣鼓鼓的看着水瀚,這個傢伙,他會是在幫他,好吧,怎麼弄得像是他在吐苦水?
「不氣,不氣,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辰玉一生氣,水瀚立馬就道歉了,他狗腿討好辰玉的樣子,讓蘇培看着都想捂臉,尼瑪!不認識這貨…
「哼~」辰玉把頭扭到了另外一邊,他才不要原諒水瀚呢,明明是他自己說的,閒雜,他是說出來,他還這樣說自己。
「我錯了,辰玉,理我一下。」水瀚那裏還有皇子的架子,不哄好這個小祖宗,到時候,回到了林府,他還指不定怎麼被整呢。「是我說的,只是你幫我說出來了。」
最後,水瀚無法,只能是妥協了,他明白,他說了這話,讓父皇制動了,肯定又少不了一頓懲罰了,不過,能夠讓辰玉開心,什麼樣的懲罰,他都能夠接受的。
「這還差不多,你要給我帶京八件…」辰玉藉機開始所要報仇,江南這邊的點心都太甜了,這個讓一直出生在北京的辰玉,無法適應了。他只能借着每個敲詐水瀚的機會,開始讓他在京城搜羅更多的吃的。
「你這個嗜甜如命的,四叔不是交代你了嗎?就算你再喜歡吃什麼,也不能在外面表現出來。」辰玉是屢教不改,這讓水瀚和林如海十分的頭疼。辰玉見到了從京城來的點心,他那雙黑黝黝的大眼睛,叫那個閃亮。
「額…我只是貪吃點,別的也不會做什麼啊?」只是兩口點心,還能害死他不成。
「你這個吃貨,要是別人發現了怎麼辦?我和溶兒都不喜歡這口,要是外人知道了,肯定明白是你吃的,到時候,他們要是在這個裏面下了什麼藥,你就有的受了。」水瀚嘴巴裏面這樣說着,他還是讓蘇培在每次京城送來點心的時候,每個都會讓奴才們嘗一塊,而且,是隨便拿的,這樣,才好讓辰玉吃的。
「啊?」辰玉呆了,他沒有想到這些點心還會被下藥,「這些點心不是從外面買的嗎?你還要這麼擔憂嗎?」
在辰玉的印象里,應該防備的是那些從廚房裏面做出來的點心吧?
「做點心的師傅,就不會被人收買嗎?你怎麼就不動動你的腦子,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水瀚直接命令到,他不想失去辰玉,所以,他就只能在這些事情上面下足了功夫。
「好。」辰玉沒有多走心,他只是當做了耳旁風。辰玉要是知道後來,他因為點心的事情,弄得他的身體弱了下去,他應該不會這樣敷衍水瀚了吧?當然,這個也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