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不念徑直站起身,正要鬆開手轉身離去,卻只覺得曹操的手一使力,她被一把又拉回了曹操身側。
「你!」不念一臉吃驚的看着笑的像狐狸般坐起身的曹操:「你裝睡!」
「夫人此言差矣,我哪裏是裝睡,不過是感應到了夫人,就欣喜的醒了呀。」曹操一臉無賴的表情。
不念氣惱的想甩開曹操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無奈之下只能瞪着曹操。
「不要總是瞪眼。」曹操無辜的看着不念道:「是夫人你不好。為夫我生病了,你卻消失好幾日,也不來看看為夫。這是有違婦德的!」
「你現在不是生龍活虎的嗎!」不念沒好氣道。
「可是……」曹操放小聲音道:「不念,陪陪我吧,我怕你一出這屋子,就會離開我似的。」
不念剛想開口拒絕,曹操卻是連連咳嗽起來。
不念一驚,連忙坐下輕拍曹操後背,連帶着語氣也柔和下來:「你怎麼樣?傷寒了就好好休息啊,那麼會折騰。睡吧。」
「那除非你不走。」
不念嘆氣:「好,我不走。」
聽到不念這番話,曹操才躺下了身子,但握着不念的手卻沒鬆開。
兩人沉默許久,只聽曹操道:「不念,你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為難?」
不念身軀微微一顫,張了張口,卻沒出聲。她不知道該怎麼和曹操解釋,或是說出內心的想法了。或許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她這樣的行為確算是無法理解的吧。
「其實,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你留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很好。」
不念一愣,對上曹操漆黑的雙眸。
「你陪在我身邊,陪我看花開花落,陪我看雲捲雲舒,就這樣在頓丘一生,我就覺得很好了。」
「撒謊。」
曹操的心沒由來的一慌,正要解釋,卻又見不念低頭莞爾笑道:「撒謊,我知道你不會甘心在頓丘一生的。絕馨諷刺過我不懂你的雄心偉志,可這點我還是知道的,你不會被困在小小的頓丘一生。」
曹操失笑:「是啊。不管今後能否成就一番事業,你都乖乖待在我身邊。不要給我一種你會離開我的錯覺。」
不念心中雖然亂成一團,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留在他身邊。
陪他看花開花落。陪他看雲捲雲舒。
門被輕叩,嫣然突然慌張的跑進了屋,看到醒着的曹操雖然是一愣,隨之又帶着為難的神色望向了不念。
「怎麼了?」不念不解的問。
「那個……」嫣然瞟了眼不念的臉色後道:「雁蓉她……在柴房暈倒了。夫人你覺得要不要請個郎中?」
不念雖然討厭雁蓉,卻也不願就此擔上一條人命。
「去吧,別讓她死了。」不念垂眉,淡淡道。
嫣然頷首,點頭離去。
嫣然離開後,不念卻再也坐不下去,對曹操道:「你休息吧。我還是去看看雁蓉。」
見不念要走,曹操急忙跟着起身,隨手披了件外袍道:「我跟你去。」
「你去幹嘛!」不念瞪曹操,「你傷寒在身還到處亂跑。」
「我是怕夫人一不小心就對雁蓉動了私刑!」
不念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知道勸說不了曹操,只能任由他跟着自己走出屋,卻也不忘叮囑他多穿一件衣物。
簡陋的偏房內,郎中一臉凝重的給雁蓉把着脈,好一會,看起來明明是知道了病情一般,卻又不敢開口似的,又一次將手擺在了雁蓉脈上。
「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啊。」不念十分不耐煩那年輕郎中的眼神,好似因為她虐待了雁蓉,才導致雁蓉昏倒似的。
郎中清了清嗓子,看了眼曹操道:「大人,你身為頓丘令,連自己心愛的婢女都護不住,這算怎麼回事?」
不念一口老血都幾乎要吐出來。感情這郎中誤認為是她給曹操下了藥,然後又拆散了曹操和雁蓉?而如今,自己又把雁蓉逼迫至此?所以那日曹操才寧願跳池壓製藥性,也不願……
想到這,不念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嫣然自然不願自家夫人受委屈,揚聲道:「你這郎中到底怎麼回事,到底診出些什麼來沒?」
郎中起身撣了撣衣袍道:「這還需要診斷?這婢女是有孕在身了!」
「有孕?!」不念幾乎跳起來,轉頭就瞪向曹操:「曹孟德!你把別人肚子都搞大了?!你不是沒碰她嗎!」
曹操顯然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那孩子不是我的!」說完,曹操立刻問郎中道道:「你確定是有孕?沒有誤診?!」
「大人,你該不會不想承認吧?」郎中鄙夷的看了眼曹操:「這都快五六個月了!如今這姑娘有孕在身,又受了驚嚇,所以才昏倒的。」
郎中很是得意的說完,卻見曹操和不念都是一臉鬆了口氣的模樣,頓時不解起來。
「你看吧,我都說不是我的了。」曹操對不念攤手。
開玩笑,就算他那日真的和雁蓉發生了什麼,也絕對不會讓雁蓉有孩子好不好!想當初流連醉紅樓那麼多年,如果這點手段都不知道,他豈不早就子孫滿堂了!想到這,曹操忍不住偷瞄了眼不念,嗯,他才沒風、流、成性。
不念沒有理會曹操眼中莫名其妙的得意,上前推開郎中就解起雁蓉那繁雜厚重的外衫來。果然——當厚重的外衫被褪去,只剩下一件單衣時,那略微拱起的小腹就暴露了出來。
難怪,難怪炎炎夏日雁蓉都要穿着這麼多衣服。難怪從進入府邸後,她都沒停止過乾嘔。起初她只說身子畏寒和水土不服,原來真相竟然是她有孕了!
被這麼一折騰,雁蓉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一見到自己外衫被脫去,她臉色大變,急忙給自己穿上外袍去遮擋小腹。
「你給孟德下藥那天我也沒看仔細,現在想來,你那個時候也是一直遮擋着自己腹部。雁蓉,你居然有身孕了?」不念震驚的看着雁蓉,「是誰的?」
雁蓉看了眼不念,眼中似有絕望。
「你有孕了,為什麼還給孟德下藥,還要勾引他?!」
「我……我……」雁蓉知道沒法隱瞞下去,連滾帶爬俯身到不念腳邊哭道:「夫人,我知道錯了,你寬宏大量原諒我吧。公子,雁蓉再也不敢了,那是雁蓉實在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