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搖了搖頭道:「可獨有比賽,我們未準備什麼獎賞之物,未免太無趣了吧?」
不念好奇的歪着腦袋:「這樣好不好,我們每人隨意拿一個小物件來。最後以狩獵最多者來排序,依次從中挑選自己看中的物品。」
聽到不念的這番提議,眾人紛紛點頭讚揚起來,因為不想被恥笑,都從身上拿了十分貴重的物品出來。
「既然我想出那麼好的注意,讓我也參加比賽吧!」不念挑選了一個十分恰當的時機開口道。
「不行。山麓崎嶇,你就像昨日一樣等着就好。」曹操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念「切——」了一聲,沒理會曹操,反而是跑去纏袁紹。這幾****便看了出來,眾多士家公子的核心人物,凡事只要袁紹點頭,就好辦。
「讓我去吧,反正昨日你已經教過我射箭,今日就讓我試試看呀。」不念哀求袁紹道:「再說我也就想感受一下『群雄逐鹿』的氣氛嘛!」
見到這幅場景,張邈也替不念說起話來:「嫂夫人騎馬的技巧也不差,想要玩就讓嫂夫人跟去玩玩吧。」
袁紹受不了不念的哀求,看了眼曹操,只有點頭道:「那你切記,不要逞能。」
不念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這時,絕馨卻突然開了口:「孟德,絕馨也想一同前去。絕馨也還沒見識過狩獵呢。」
曹操一愣,卻立刻道:「那好,你不會騎術,到時候與我同騎一匹馬好了。」
「只怕到時候會影響孟德你參賽,不要緊嗎?」絕馨緋紅的臉頰煞是好看,連帶着聲音都淺淺柔柔的。
曹操擺手,笑道:「無妨。」
聽到曹操這麼爽快答應了絕馨,不念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重色輕友!」
※
山林中,眾人駕着馬匹緩緩深入。
本來,領頭的不是曹操就是袁紹,可此時袁紹是一副不想爭奪的樣子,而曹操因為馬匹上還坐着絕馨,速度無法加快,領頭的任務自然而然落到了張邈身上。
不念見袁紹一直不急不慢駕馬在自己身側,不驚咦了一聲,隨後問道:「本初,你為什麼不去搶獵物啊。」
袁紹溫和的一笑:「你初學射箭,只怕在馬背上還不能完全掌握。孟德如今要照顧絕馨姑娘,我還是多留心着你一些。」
聽到袁紹這番話,不念不由心頭一暖。隨之又抱怨道:「曹阿瞞太沒良心了!就知道重色輕友!」
「重色……輕友?」袁紹失笑,隨之卻安慰道:「絕馨與孟德相識多年,並非是不念你想得那樣的。」
「相識多年?」不念眯起眼。
「絕馨的家境不太好,她父母重視錢財,自幼就將她送去當歌姬。要知道歌姬與娼妓不過一步之遙,可絕馨卻堅持賣藝不賣身,為此絕馨吃了很多苦。孟德無意中遇到了絕馨,知道了絕馨的身世後就時時去照料她。」
被袁紹這麼一說,不念也暗暗欽佩起絕馨來。
半響,不念緩緩開口問道:「絕馨姑娘……對孟德而言,與其他女子不同吧?」看到袁紹驚訝的神情,不念裝出無所謂的語氣又道:「她,很了解孟德。」
袁紹點了點頭:「絕馨可以說是最了解孟德的人。你別看孟德現在這麼放蕩不羈,其實他的志向很偉大。如今宦官當政,雖然曹騰大人處處為民,卻也不乏蹇碩這樣的奸臣。加上孟德的身份特殊,是宦官之孫,他只能用現在的方式與別的士家弟子套近乎。」
不念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原來……曹操一直放蕩不羈,是這個原因?!
想到這,不念不由垂下了頭。
如果不是因為熟知歷史,她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紈絝子弟今後會成為叱詫一方的諸侯。其實她一直都在懷疑眼前的曹操不是麼。可是絕馨不同,絕馨一直知道曹操的抱負,知道曹操內心想要的是什麼。所以絕馨也能輕而易設計舉進入曹府吧。
想到這,不念只覺得胸口的苦澀一直蔓延到嘴中,難受的她說不出話來。
不知為何,與袁紹的那番交談後,不念對這一場狩獵瞬間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她默默調轉韁繩,往小路緩緩而去。袁紹也沒多問,緊跟着不念而去。
此時的不念,連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內心的想法起來。
她來到這個地方完完全全是上天和她開的一個玩笑,可是什麼時候開始,似乎也有了一絲牽掛?
真是……可笑啊。
不念深吸了一口氣,回過神卻發現袁紹一直在身側靜靜看着自己。
「咦,你還在啊。」不念有些驚訝,隨之又急忙道歉道:「我失神了,抱歉啊。」
袁紹溫和的一笑,搖搖頭道:「你是在擔憂絕馨姑娘?放心,孟德只是將她視為知己罷了。」
不念故作輕鬆道:「我沒事,只是我享受着曹操帶給我的安逸,我卻無法為他分憂,多少有些落寞罷了。」
恰好馬匹走到大片鳳凰花底,不念抬手,風一吹,鳳凰花就簌簌落入她掌心。
反正,當一個局外者就好了……
想到這,不念釋然一笑,莞爾轉頭,眼中秋水盈盈:「本初,謝謝你啊。」
嬌艷如火的鳳凰花下,袁紹有些失了神。
這個女子,灑脫。不做作。這個女子,有渾然天成的驕傲卻不讓人反感。
「不念……你,會不會很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我為何要瞧不起你?」不念皺起眉,不解的問。
「我啊……」袁紹口氣中似有無奈:「對你說過那麼無理的話,自以為可以有一番作為,實則不過是依靠公主罷了。」
「本初,你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不念的神情沒有一絲阿諛奉承,坦然的讓人痴痴不願轉移視線,「因為你母親的緣故,你給自己太大壓力了。這沒有什麼不好的,只是你要知道,你已經站在很高很高的位置,再往上走,會很累。」
會很累嗎……袁紹心中盪起一片漣漪。
自幼,袁府中所有人,包括他那個母親,關心的都只是他能不能優秀、再優秀。卻絲毫沒有在意過,他會不會很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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