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曹操假裝毫不在意的話語,不念忍不住微微一笑,拉着嫣然便往屋內走去。
熟悉的房內,不念就像是鬆了口氣,倒床就躺下。
「之前傳聞夫人受了重傷,可是嚇死嫣然了,那傷口沒事吧?忌諱的東西沒有吃吧?如今身子感覺如何?」
面對嫣然老婆婆似的噓長問短,不念頭疼的揉揉腦袋,轟人道:「嫣然,你快給我準備寫吃的嘛。我都餓了一天,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嫣然無奈的搖搖頭,上前道:「夫人如今可算是徹底無法無天了。」
不念知道嫣然這番話指的是銅雀樓那些女眷,一時間心中倒有些感慨起來。滿是歉意道:「對不起啊嫣然,之前你勸我留下她們,可還是……」
沒等不念說完,嫣然立刻道:「夫人在說什麼傻話啊,是嫣然考慮不周。倒是絕馨,如今她死賴着不走,因為是『正妻』的身份,再礙於曹丕幾人,那些家僕也沒敢對她怎麼樣。」
提到絕馨,不念眸子一黯。
其實說到底,整個銅雀樓女眷該防的,恐怕就是絕馨了。若是絕馨不離開,一切都是空談。
突然,不念後背隱隱一陣陣痛。
「夫人?!你怎麼了?」嫣然一眼看出不念的不對勁。
「沒事沒事。」不念連連擺手,額頭卻是滲出汗水來:「大概是累了,嫣然,我休息一會,你別讓人來打攪。一會送些吃的來給我,好嗎?」
嫣然將信將疑的看了眼不念,最終卻是點了點頭:「那夫人好好休息啊。」
看着嫣然三步一回頭,不放心的離開,不念終於是忍不住,伏在床榻上大口喘起氣來。
好半天后,不念支撐着身子來到銅鏡前,半褪去自己的衣裙。潔白的身軀一點點在銅鏡里展露開來,再褪下去,卻露出猙獰的傷口來。
那別于吉刺傷、又被不忘醫好的傷口。如今,卻是又一次裂開。
「腐爛了呢……」不念伸出手,面前觸碰到後背的傷口。
連玉石都醫治不好的傷口嗎……
屋外,隱約傳來由心嬉笑的聲音,不念連忙將衣裙穿上。
「不念。」果然,沒一會由心就嬉鬧着闖進屋來,也不敲門。
不念擠出一絲笑意,伸手道:「過來,讓我抱抱。」
由心嘿嘿一笑,幾步上前就撲到不念懷中。這是讓她等了二十年的溫暖懷抱。
「不念,你知道嗎,弟弟可討厭了,這會已經會和我爭寵喊爹爹了。爹爹不要我,我就只好來你這討甜。」雖然嘴上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由心的臉上卻滿是笑靨。
不念拍了拍由心的後背,卻沒說話。
她很喜歡如今這樣安寧的生活。
于吉死了。絕馨被囚禁着。銅雀樓的女眷們都遣散了。
她。和孟德,和由心,和曹沖。只希望這樣淡然的歲月就是一個永恆。
戰亂與他們無關,權勢去他們無關。
正想着曹操,曹操就已經抱着曹沖走進屋來。
「我就說你這鬼靈精怎麼沒了蹤影,原來是跑這來撒嬌了。」曹操一邊數落着由心,一邊順勢在不念身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