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于吉瞪着眼看着滿天的星辰,卻又掩不住心中的激動,拿出袖中的龜殼卜算起來。
他這一生,什麼都比不過賈詡,但惟獨佔卜之術,是賈詡絲毫不精通的。
「于吉。」伴隨着袁紹一聲呼喚,銅錢從烏龜殼中落下。
「上上卦!本初,是你的上上卦。董卓快要不行了,哈哈哈哈,你看他被紅鸞星所纏,其餘的帝王星也遭遇了劫難,本初,是你的機遇!」于吉激動的抓住袁紹的手大喊。
袁紹先是一愣,隨之臉上卻沒半點喜悅,緩緩道:「孟德去祭拜劉辯的時候受到了埋伏,如今重傷。我派人去替孟德醫治的郎中那打聽過,似乎是……命不久矣。」
「曹操重傷?!命不久矣?!」于吉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難怪今日星辰如此詭變。
哈哈哈,曹瑾,我不知曹操會不會死,但你,死定了。
「本初,你去一趟別院吧。曹操好歹與你有多年情誼。而且……你此時也很擔心丁步年吧……」
袁紹躲閃過于吉的眼神,聽聞曹操遭遇埋伏與不念有關,他自然是心繫的。而且曹操若真出了什麼事,他也該去拜訪一下才是。
「那我現在就去城外看看情況。」見于吉沒有反對,袁紹急急忙忙就轉身離去。
看着袁紹離開的背影,于吉笑着轉身往平邑的方向走去。
※
整整一天一夜,別說是那些得到風聲前來探訪的賓客,連曹嵩、絕馨,都沒能進入屋內一步。
屋內,不念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得濕透。
她喘着氣勉強撐住身子。
好難受……
不能呼吸了……
連帶着視線都開始一點點模糊起來。
原來瑾兒和由心平時「犯病」,都是這副狀態麼。
不念咬着牙硬撐着握住曹操的手。不知為何,以往迅速癒合的傷口這一次卻遲遲不愈。整整折騰了一夜,曹操的熱度才緩緩退去。
可那些傷口……
不念抬頭望了眼屋外,夏侯惇堅忍不拔駐守門口的身影清晰可見。只要此時沒有人闖進來,她就能再熬一熬。哪怕難受的幾乎窒息,她也要救活孟德!
長廊上,絕馨神情呆滯的看着紅光漸弱的廂房,連眼都不敢輕易眨一下。她只怕一眨眼,就發生什麼變故。她只怕一眨眼,淚水就再也止不住。
「卞夫人……」郭照有些猶豫的喚了聲絕馨,絕馨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卞夫人。于吉大人來信了。」
聽到這些話,絕馨才回過神,無力的看了眼郭照手上的信函,苦笑道:「此時我哪裏還有心思和平邑公主……」若孟德真的發生了什麼不測,曹瑾就是曹府唯一的嫡系血脈了,她如何還會去下手?
郭照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手中的信函,小聲道:「傳信的人說……是于吉大人的信……只是平邑公主代送來了。好像有……救活公子的辦法?!」
「當真?!」絕馨眼中一下子有了光芒,匆匆拿過郭照手中的竹筒。她一目十行的將竹筒看完,心中的激動再也無法抑制,也不管書信中所說的真偽,直接就拿着竹筒往曹嵩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