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斑駁,清晨的雨露大部分被蒸發,還有一些藏匿在葉子的夾縫中,隨着人的走動,搖晃着一點一滴墜了下來。
有不知名的鳥兒在鳴叫,更深的山谷中還有嘩嘩樹聲。接近正午,外界的大地已經被炙熱的陽光曬的泥土龜裂。而谷中,卻展現着初春般的清爽,徐徐涼意隨着清風掠過,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莫倫背着木製的籮筐,亦步亦趨跟着採集隊。
他的步法十分有韻律,而且很少踩到坑窪處,仿佛自幼生長在大雁谷,對周圍的一切熟悉無比。
領隊的隊長是一名擁有着二星徽章的忍者,叫前沿靜君,他是前線營地十名星忍之一,上一次前往大雁谷的也是他。雖然是採集隊伍,他還是隊長,但是他並不負責採集。他的主要任務是帶領九名忍者,在山谷周圍佈置警戒陷阱,應對任何可能遭遇的危機。
簡單來說,他們十個,就是忍者十人隊,負責戰鬥的。
自從進了大雁谷,一路行來,莫倫並沒有看見任何的飛禽走獸,當然,這裏指的飛禽走獸不是小鳥兔子之類的動物,而是那些對人甚至對忍者都具有威脅力的異獸。
看着大家默不作聲地趕路,莫倫也就沒有多問,老老實實跟着。
最初在谷外的高坡上瞭望,大雁谷僅僅只是一座巨峰被劈開的尋常山谷,感覺十分幽靜。然而直到進入谷內,隨着一上午的趕路,莫倫發現了異常。
一個上午時間,以莫倫超越普通人的腳程,別說區區一個巨峰內的山谷了,就是整座山峰也應該走了一圈才對,然而事實卻不是。
他們,似乎..還在大雁谷的外谷!
這個山谷別有洞天,不是簡單的存在於一座山峰之間。
而是..
莫倫跳上一株大樹上,瞭望着看不到盡頭的幽谷,突然想起了接受任務時有提到過的執行時間:3~>
原本以為是採集的難度高或者數量龐大,所以才耗費這些時日,但是現在想想,路程才是關鍵。
忍者的腳程自然比莫倫快,要不是一路警戒着可能存在的危機,莫倫早就被甩的沒影了,自然也沒有資格接受採集的任務。
半日後。
從山丘上躍下,眾人來到一條懸橋,一條四根鐵鏈連接,木板搭建的危橋。
橋很長,被灰色霧氣籠罩,看不到對岸的情景。
在這裏,前沿靜君一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他看了一名梳着沖天辮的男忍者一眼,對方點頭,越眾而出,微蹲着雙手結印。
莫倫伸着頭看去,瑞星開始記錄錄像。
結印,是一門忍者必須掌握的知識,包括純體術忍者在內。
絕大部分忍法,都有相應的結印方式。不一定是手印,甚至不一定需要人體施展印法。有忍者可以利用天地間無處不在的自然能量,通過體內卓羅的影響,憑空結出各種印法。
還有極少部分忍者,擁有着特殊血統,施展特定忍法時不需要經過任何結印施放,在他們的血脈里,先天便蘊含了這些特定忍法的印法,可以做到瞬間施放威力巨大的秘術忍法,殺人於剎那間。
這種忍術都有一個統稱:血繼忍法——指的是源自於血脈中繼承得到的力量。
當然,這個梳着沖天辮的忍者並非血繼,他是一名感知類忍者。感知類忍者主要有四種:一,掌握着預言術的忍者;二,天賦感知型忍者(又稱『危機感官忍者』);三,陰陽卦術推衍人;四,氣候異能者。
第一類,掌握着預言術的忍者可以培養,準確度與所修習的預言術相關聯,培養時間長,是包括草·榴國在內大部分國家的首選。預言術來歷神秘,傳說與神話無數,無法考究。就像諸多神話傳說一樣,預言術的種類也繁多,準確性自然參差不齊。不說流傳於尋常忍者間傍身的,或者民間神神叨叨的那些巫婆、神棍。單說能夠被一個國家選中,並且用來培養自己人的預言術,當然是經過試驗,準確率得到認可的,就像採集隊這個梳着沖天辮的忍者!
第二類,天賦感知型忍者,這類忍者不一定擁有卓羅,但他們天生就對各種凶吉有着詭異感應,直覺有時候比修習一輩子預言術的忍者都要準確,甚至能夠勘破迷障、回朔過去、洞穿未來等不可思議的能力。此類忍者最為稀少,就算偶爾出現,也會自主離去。一旦修煉預言術,將變為可怕的大預言家,高深者可鎮壓國運,窺視天地。
第三類,陰陽卦術推衍人,陰陽卦術傳自上古時代,是最為古老,也是難度最高的一類算術,它涉獵最廣,乃至無所不算。最初並不被列入感知類忍者的行列,因為推衍人根本就不是忍者,他們先天擁有卓羅,所掌握的陰陽卦術也不是忍術,而是一種神秘的算法。但由於難度太高,所以時至今日,一部分掌握陰陽卦術的忍者將之拆簡,變為了一種普通忍者也可以學習的算術,它根據環境的變化、事情的發展、結合預言術,推衍出下一次行動可能發生的變化,偏差甚少。因為難度依然很高,所以這類感知型忍者僅僅比天賦感知型忍者多一點。至於掌握完整陰陽卦術的推衍人,已經極少極少,就算有,也是某些國家、家族隱而不宣的核心機密。
第四類,氣候異能者,多為大事件感知類忍者,常見於氣候、災難等足以改寫世界格局的劇變。此類忍者大局觀極強,多為高層人物,是一國統忍、家族族長所必須掌握的異能。被列入第四類,是因為這類感知型忍者可以移植,包括人與異獸的感官在內,都在移植的範疇。一些罕見的變形類忍術、通靈獸、蠱蟲等等都可以計算在內,是數量最多,平時幾乎沒有什麼用處的感知型忍者。
懸橋被霧氣籠罩,他們一行人裏面沒有可以看透濃霧的人在,而這種地方往往是敵人伏擊的絕佳地點。前沿靜君身為隊長,自然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他讓眾人原地戒備,等着沖天辮忍者的感知結果。
沖天辮忍者叫憎亮,主修預言術十年,雖然不是草·榴國前面幾個厲害的人物,但總體排名,預言證實率也在前五十以內。他一天可以預言三次,每次預言都要冥想五分鐘,腦海中隨着預言術完成,會出現一些模糊畫面、幻象等等徵兆,他要從這些畫面與幻象中分辨出凶吉。假如不久後小隊將遭遇伏擊,隊伍有覆滅的危難,那麼就會出現一片血紅、烏雲滾滾等等詭異畫面。
當然,如果伏擊之人本身就身懷高深的預言術,直接將自身的存在掩蓋了不讓人隨意預測,那麼憎亮所能看到的畫面與幻象就會出現變化,預言的難度加大,辨別難度跟着增加。
五分鐘後,憎亮睜開眼,對着前沿靜君點頭。
見狀,前沿靜君向着眾人一招手,示意跟上,但讓大家保持戒備。就算是預言術,也是有很大概率失效或者誤判的,一個合格的隊長是不會盲目信任感知忍者,而是根據自身的經驗判斷,他們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而這,也是他們能夠成為隊長的根本因素。
莫倫讓瑞星掃描着周圍,濃霧雖然隔絕了他的視線,但假如懸橋上埋伏了忍者,多多少少應該能夠被晶片捕捉到一些痕跡。
懸橋很長,一行人警戒着走的慢,但直到抵達對岸,也沒有遭遇任何襲擊。
很奇怪,過了橋,這邊就跟對面一樣,也沒有霧氣,似乎這些灰色濃霧只存在於懸崖中,崖岸上反而沒有。
莫倫心底偷偷鬆了口氣,要說最緊張的,肯定是他,而不是同隊的忍者。他就算現在體內誕生了卓羅,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利用卓羅修煉成忍法的忍者,都是脆弱的。更何況他體內的卓羅每次冥想就誕生一點,還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流失。
這種卓羅對於戰鬥而言,效果甚微。
懸崖的對岸跟之前一樣景色,唯一區別的是,莫倫遠遠看見了一些大型飛禽。
&意!已經進入內谷,拿出甾粉,都抹上。」前沿靜君向着眾人下命令。
莫倫從兜里掏出一包粉末,小心翼翼塗抹在了裸露的皮膚上,直到臉跟手掌脖子全被米黃色的粉末掩蓋,剩餘的粉末全灑在衣服上,才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向周圍的忍者。
所有人都被米黃色掩蓋了臉孔,他時刻掃描的晶片也突然失去了這些忍者的蹤跡,雖然肉眼知道這些人還在身邊,但甾粉似乎擁有神奇的隱匿作用,就連身體的熱量都被很好地掩蓋了。
甾粉是為了防止他們成為所有飛禽的目標,少部分飛禽器官感官不受這些甾粉影響,依然有可能會襲擊隊伍,但只要不是被大量飛禽圍攻,他們就能迅速擺脫。
見大家都抹上粉末,前沿靜君閉上眼睛感應了下,睜開時,直接一個瞬身術離開了。與此同時,另外九命忍者也紛紛動用瞬身術緊隨離去。
沒有交流,另外幾人也走了,不過他們不是使用瞬身術離開的,而是早早選定好方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
轉眼,原地就只剩下四個人,三名忍者以及莫倫。
&們也走吧!小子,跟好了,燈藍草還需要你動手採集呢!」一名留着絡腮鬍的中年忍者對着莫倫說道。
其餘二人,一個是少女,扎着馬尾一晃一晃的,明媚的大眼睛十分漂亮,臉頰上淡淡的麻子為她平添了幾分魅力。另一個,則是一身寬鬆藍袍的老人,他是原本負責採集燈藍草的忍者,不過現在莫倫來了,燈藍草採集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莫倫點頭,忍不住用手去觸摸臉上的甾粉,他感覺絲絲涼意從粉末中滲入,痒痒的不舒服。
&嘻!過一陣就沒事了,而且你很快就會適應。」少女看見了他的動作,笑了起來解釋着。
莫倫點了點頭,正打算問幾個問題,驀然抬頭看向天空。
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色飛鳥飛過,牠似乎發現了莫倫四人,飛的很低,當牠從三人上方掠過時,狂風颳的莫倫不得不蹲下來,以免被吹走。
&一種溫和的異獸,只要你不傷害牠,就不會被襲擊。」
三人屹然不動,老人擺了擺被吹亂的袖袍,見莫倫有些瑟縮,面無表情寬慰了句。
莫倫點頭,心想這才有種進入了大雁谷的感覺。
&練:春節大家過的還好嗎?一定很好吧!瞎練過的也很愉快,唯一痛苦的就是每次探親時的途中了,暈車的朋友一定懂我,哇哈,簡直就是折磨受罪,很多時候都想下車自己一個人走幾十里路過去。最幸福的就是大吐特吐之後那短暫的清醒了。不跟大家分享我的痛苦了,情人節,瞎練要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情侶們幸福歡樂,時機到了,迎着春節一舉踏入婚姻的神聖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