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沉月身旁的林淺淺錯愕的張大了嘴巴。沉月他對任何人都是冷漠有禮的態度,甚少會有情緒波動。對她雖然比別人好上一些,但惟獨自己清楚她始終沒走進他的心裏。
然而今天,沉月竟然對一個女人用諷刺的語氣說話,然諷刺的原因還是那個女人或許曾討厭過這棟宅邸。
蘇淺的唇顫了顫:「沒沒什麼,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鼻頭好酸,她覺得在這裏拖上一會兒,肯定又會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吸了吸鼻子,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真誠道:「另外,祝你幸福。」
濃黑的眸子眯了眯,她看到他眼中的憤怒,毫不掩飾。
「把你的祝福收回去,任何人的祝福都可以,但是你的我不要!」即使憤怒,他的聲音也極輕,極柔,仿若冬日的棉絮,柔軟冰冷。
她望着他,想把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神態,深深地刻在腦海里,然後一輩子不忘記。
許久許久,蘇淺幾乎自己都要認為她會掉頭而走時,這時她想出了最後一句:「對不起,算是我來錯了地方。」
轉身,液體模糊了視線。
水池旁的空氣靜靜的。
尹沉月迅速鬆開了握緊林淺淺的手指,胃部一陣強烈的抽搐,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胃部翻攪,一股強刺鼻的酸意即將要倒出來。
難受,難受的快要死掉。
林淺淺見他的樣子慌亂的手足無措:「沉月要不要緊?是不是又開始了?」
他死命的咬住下唇,晶瑩的水珠在他額頭間聚集着,握緊的雙拳暴起了森森青色的血管,可他依舊死死的盯着蘇淺離開的方向,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遠。
不應該想的,不應該對她存在幻想
正在林淺淺想大叫林嫂過來幫忙時,林嫂匆匆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先生,你要不要去送送蘇小姐?她情緒看起來不太好,不知道路上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
危險!
他的目光一下子有了焦距,「淺淺淺淺!」一聲聲喃喃自語式的驚呼,咬了咬牙,向着蘇淺離開的方向,尹沉月踉蹌的跑去。
然後,緩緩的消失在林淺淺的視野之中。
原本湛亮的眸光潮水般的黯淡下來,那個女人對沉月來說很重要吧,竟可以讓他的病情發作,讓他做出這種超乎常人意料大幅度的舉動。
「蘇小姐以前在別墅住過一段時間,就是先生平常睡的那個房間。」
她知道,那間房子沉月從不讓她進去,未想過真正的原因竟然是這樣,那間房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而她,至始至終也沒有資格踏進去!
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通往市中心的馬路上,蘇淺落寂的垂下眸子,淚水已隨着往來的清風風乾,看着陽光在腳下拉開一個短短的影子。
不是說好了最後一次為他流眼淚?為什麼又會再一次?為什麼面對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的畫面心會那麼痛,又會那麼的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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