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外面回來,和眼皮戰鬥了大半天,才撐着睡意打開網頁把這章發上來,然後祝大家五一快樂,還有感謝書友「黑白無鋒」的催更票支持,今日兩更,這是第一更,求點票吧~)
呂布目光如電,掃視過列隊於面前的手下將士。
他剛剛就已經命人頒下嚴令,讓并州軍所有將士於營外一塊巨大空曠的平原處集合整軍。
洛陽地方,周圍多山多河,要找到一塊兒平原地方還真是不容易,所以說是平原,實際上更象是兩條山脈之間的寬闊山谷地帶,而此處就地處於洛陽北部邙山與荊紫山銜連之地,附近更有一條瀍河環繞而過。
準確地說起來,這裏水源充足、地形易守難攻,更象是一個并州軍構築起來可以利用的堡壘。
不過如今只是為了整軍,倒也沒考慮那麼多,只是地方就這個,也沒得選擇。
呂布的威望顯然還是有效果的,這些并州兵可以不認任何人,卻不能夠也不敢不聽呂布的調遣,只是很明顯,即便是集合在了一起,這隊伍的嚴整程度,依然是不能夠讓呂布感到滿意地,別說之前就有看過的高順手下陷陣營精銳的排列,在看多了後世閱兵時候那種典型方塊陣型和齊整步伐的呂布眼中,這些并州兵的表現只能令他失望。
以前的呂布不會願意管,那是因為他本身的理念里,就對這些事情不那麼看重。
骨子裏呂布也是有一部分胡人血統,也有着天性的自由散漫與桀驁不馴,再加上和胡人戰鬥多了,也漸漸學會和適應了他們的戰鬥風格,所以會養成如此軍容也不奇怪;但現在這個呂布不同了,而且他也清楚若再不讓自己手下這支軍隊得到質的改變,那麼往後自己想要在這個只會越來越亂的世界裏生存下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以後他面對更多的會是漢人各地方的軍隊,而且以後騎兵可以作為尖端戰力,但象是陷陣營這樣的步兵精銳在往後可以想見會越來越多的攻城戰中,才是主流。
而且最重要的還是,并州軍戰鬥力再強,但說白了,現在的呂布能夠掌控、能夠鎮服,靠的還是他的武力威懾和一直以來的聲望,所以說現在這些并州兵們並不是跟着自己,而只是歸自己管,但他們並不能說就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裏了,因為他們對作為自己屬下、作為并州軍這個整體本身就沒有多少的認同感,也之所以那一次成廉能夠躥動那麼多人跟着他一起走,所以就算為了將并州軍真正變成自己的軍隊,呂布也需要對他們的整治。
說起來,并州軍之所以多有桀驁之輩,這和他們的組成也有關係。
并州地處北邊,與胡人接壤,如匈奴、鮮卑人經常襲擾劫掠并州,作為大漢帝國的邊境并州的局勢顯然很不平穩,而在這種地方的軍隊裏一個很鮮明的特色無疑就是漢人、鮮卑人甚至匈奴人、羌人各個民族都有,尤其胡人因其出身實力,很多都能成為精銳,就說在那次呂布挑出親兵中來最先試驗三樣騎兵裝備的那十七個人當中,有三分之一漢人,卻有三分之二都是胡人,來自於匈奴、鮮卑、羌、氏等各族。
雖然很無奈,但這就是現實,不管怎麼說現在這些胡人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呂布總不能夠因為歷史上他們的同胞們犯下的孽行,就把他們也趕盡殺絕了吧?
至於怎麼對付胡人,呂布心中有數,不過那也是後話了。
或許是因為常年與胡人打交道,或許是本身受到的風俗和文化影響就和中原傳統不太一樣,這些士兵中即便是那些漢人,也少有將所謂忠孝禮義廉恥看得比生命和利益更加重要地,在他們看來就是生存保命第一、利益金錢第二,至於女人完全就是附屬品,而什麼秩序不秩序的,他們可沒有這些概念。
呂布很清楚這一點,正因為清楚,所以他心中會憂慮,所以就有了這一次——
「往日如何,既往不咎,從即日起,聽我號令,叫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多問,也別想着違抗,否則軍法處置。要做什麼、怎麼做,都有人教你們,只需要按照命令去……從現在開始,你們各自歸於各個軍官管理,校尉管軍侯、軍侯管屯長、屯長管隊率、隊率管什長、什長管伍長,伍長分管各士兵,務必各有職司、各有所責,有違抗者,責其上官,一人犯錯,連坐受罰……」呂布這樣做的想法很簡單,充分發揮這些中低級軍中將領們的作用,以往的時候這些將領可能是帶頭劫掠、帶頭違規違紀,要杜絕這種情況發生不太現實,就算能做到也需要花大把大把的時間,而呂布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所以他能夠做的就只是合理的引導。
并州軍的無序,一定程度上源於他們上下尊卑沒有漢代社會那麼明晰的界限分割,給人的感覺不象是在軍隊,而是鬆散的社會組織,軍官並非是沒有軍官的威嚴和權勢,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表現,使得整支軍隊的作風軍紀混亂不堪。
所以說起來對於呂布來說,如果想要儘快掌握住這整支軍隊,從那些低級將領們入手是最好的方法,而通過他們引導和影響整支部隊,也就能夠達到自己所需要的效果。
至於所謂連坐,這是采自於秦朝的練兵方法,老秦兵為什麼厲害?不得不說這樣的懲罰制度也是一個重要因素;當然有罰也必須有賞,只是先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是再正常不過的手段,所以接下來呂布語氣也溫和了許多:「當然,若有能者必賞,有功者必賞,賞什麼、怎麼賞,也會有一個章程,你們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聽命、服從……」
合理的賞罰機制,能夠在壓制士兵潛力同時,充分調動他們積極性,壓迫可以嚴,卻不能夠一味壓迫。
不過命令是這麼下地,呂布是個總指揮、決策者,但實際上對於具體怎麼訓練軍隊,呂布知道高順會比自己有經驗得多,所以最後實際的操練,呂布都是準備交給高順來。
雖然并州軍從來沒有缺少過練兵,但這次對他們而言顯然不太一樣,呂布也發覺高順的練兵方法,應該是博採眾長,甚至都有了些後世兵營訓練的影子。
他不要求這所有的士兵都成為陷陣營那樣的存在,而且并州騎兵也不可能用陷陣營的方法來訓練,但務求在極短的時間裏,最起碼的陣列、有序的軍容要體現出來,這樣的軍隊未必是最強大最厲害,卻絕對能夠讓統帥者如臂使指。
高順也確實明白了呂布的心思,訓練過程很是讓呂佈滿意,尤其是對於那些作為帶頭領導作用的低級軍官們,他很有一套整治的手段,既不會讓人放鬆,感受到壓力卻又不至於產生逆反心理形成反作用。
當然呂布也沒有奢望并州軍在短時間內就能夠達到自己的要求,而今時今日這些舉措,只是為了樹立一個典範,至少也是讓他們先適應下來。
在這其中,曾經作為呂布親兵隊長的那個季昭在軍侯中表現令呂布尤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