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漁村之中,行痴盤膝坐着,他表情凝重,微微皺着眉頭,伸出手一指桌子上的蠟燭,一枚小小的蠟燭火星子從遠處飛來,落在了他的手指指尖上,火焰灼燒着他的手卻沒有讓他的手有任何一絲痛楚。||
他伸手一掂,接着火星子竟然落入了他的嘴裏,他吞下火星子後,微微一笑說道:「通天會大長老,既然要交手,貧僧奉陪就是了。」
在我的夢境空間中,司馬天已經和行痴的意識戰在了一起,戰況可以說是一邊倒,行痴並不是司馬天的對手,一輪星光橫掃之後,行痴身上的魔氣就幾乎全部都被打散了,但是,即便如此,行痴卻仿佛不會隕落一般,身體始終存在。
「你很特殊。」
司馬天手臂上有火焰燃燒,冷冷說道。
「是的,你也注意到了,我並非本體,而是端木森身體內魔氣的意識,也就是說,你想要將我滅殺,除非將端木森身體內所有的魔氣全部清除。但是,問題又來了,魔氣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清除的嗎?司馬天,這個問題,或許不需要我問你,你自己心裏也很明白吧。」
行痴的話讓司馬天一怔,大長老臉色變的陰沉起來,低聲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行痴哈哈一笑說:「司馬天,如果我在另一個世界收集到的情報沒錯的話,你年輕時候也入過魔道,而且殺心極重。你的大哥魔心子,當年和你兩個人在另一個世界的江湖中捲起過多少腥風血雨,不用我說吧。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想問你,殺人,特別是自由自在地殺人,這種感覺,爽快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問住了司馬天,司馬天臉色微變,冷冷道:「我也不必撒謊,殺人的感覺,對當年的我來說,很痛快。江湖本就是一個大魔窟,誰入其中便如同成魔,你這句話我不否認。當年我和魔心子之間殺了很多人,看誰不爽便拍案而起,所過之處皆是腥風血雨。但是,有一點,我們和你不同!」
行痴嘲諷道:「都是成魔,何來不同?」
司馬天,搖搖頭堅定地說道:「你成魔,便忘情。我成魔,念道義!這便是我們的不同,無論我司馬天還是當年我的大哥魔心子殺過多少人,我們每一次殺人,每一次出手,都是因為對方在我們眼中為惡人,我們用了最偏激的方法去制裁這些惡人,世人便稱我們為魔。但是,唯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身成魔,心向善!」
語畢,司馬天不再給行痴任何說話的機會,燃燒的手臂對着地面狠狠一擊,烈焰瞬息間遍佈整個夢境空淨的大地,另一隻手一指天空,星光隨天空密佈,片刻之後轟然落下,整個夢境空間都在星光地轟擊範圍內,行痴的身體又一次在夢境空間地衝擊下消失不見。
「司馬天,我……」
行痴身子又一次重生,卻見司馬天的五彩規則線條已經裹住了其重生後的身體,雙目冰冷,殺機四伏。
「你說,要清除端木森身體內所有的魔氣才能夠將你毀滅是嗎?那,我便清除所有的魔氣,讓你徹底消失不見!」
司馬天一跺地面,燃燒的火焰全都沖了起來,席捲了整個大地,燒過我身體的每個角落,黑色的魔氣在司馬天的火焰燃燒之下,蕩然無存。
可是,很快新的魔氣又漸漸再生了出來,仿佛滅之不盡,殺之不絕。
「我已經將魔氣的種子深深埋入端木森的體內,他已經回不了頭了。你也救不了他!哈哈,哈哈!」
猙獰的笑容傳來,司馬天又一次將行痴的身體捏爆。隨後以五彩規則線條將其困住,拖到了遠方,聽不見他聲音之處。
返身走到了我的面前,此刻的我木訥地站在地上,緩緩抬起頭,看着大長老滿臉的愁容,以及雙眸之中的凝重表情,我低聲說道:「大長老,我……」
司馬天看着我,伸出手放在了我的頭上,亦如小時候,我聽見他柔聲說道:「入魔難,本心難守。我不怪你,今天之事,是我們這個局太難成功,卻未曾想將你逼入了魔鏡。但是,若是你回不了頭,我和許佛都不會讓一個入魔已深的人繼續擔任逆天者的重任。我也許會打斷你的靈覺,封閉你的記憶,讓你永遠當一個普通人。這是我對不住你……」
司馬天的聲音很輕柔,卻透出一股絕望的感覺,不一會兒,許佛化作金光飄進了我的夢境空間之中,看見四周正在死灰復燃的魔氣,他深深皺眉道:「好像情況有一些控制不住了。徒兒,要抓緊時間了。端木森如果治不好了,我們只能做出最壞的選擇。」
司馬天點點頭,伸回了放在我頭上的手,站直身子後,長長地一聲嘆息,隨後喊道:「師傅,你我聯手,以聖威洗滌他的靈魂空間,若是還不行,我們只能……」
就在司馬天說出這話的時候,卻看見遠處被五彩規則之力捆綁住的行痴意識,慢慢張開嘴,從其嘴裏吐出了一個小小的火星子,這一幕很詭異,因為行痴的意識體和本體是沒有聯繫的才對,但是嘴裏怎麼會吐出這種玩意兒呢?這火星子從空中飄然落下,最後輕盈地掉在了地上。
火星子落地之後,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四周飄揚的魔氣,包括捆綁住我靈魂的魔氣竟然在一瞬間全都回收了回來,瘋狂地鑽入了火星子之中,看起來微弱的火苗卻將我身體內瘋狂湧出的魔氣全部燒成了灰燼,甚至最後連暗中的一縷深紫色,看起來妖異無比的魔氣也被這火星子給吸了出來,落下周,火苗微微一抖,和這一縷深紫色的魔氣同歸於盡,一起在空中消失。
我的整個夢境空間重新綻放出了金色的光芒,而我的靈魂更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倒在了地上,不斷地抽搐,咳嗽,可是活力卻漸漸恢復。
行痴的意識正在消散,許佛一招手將他抓到了手裏,接着厲聲喝道:「為什麼要將自己釋放出來的魔氣都摧毀?你不是要讓端木森入魔嗎?」
卻只是聽見行痴的意識體慘笑幾聲,什麼都沒回答,最後消失在了許佛的手中。這一回,他是徹底消失了,也代表了我身體內的魔氣全部被毀滅。
行痴設局將我引誘入了魔道,釋放了自己的魔氣準備將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可是同樣的,也唯有他有能力將我身體中的魔氣完整地清除,這無關乎修為,就好像是下毒的人自己才有解藥是一個道理。
但是,他這麼做不是多此一舉嗎?行痴的舉動,讓人看不透。
在小漁村中,行痴慢慢睜開眼,吐出一口痰,這口痰里有一絲深紫色的血絲,半屍目睹了這一幕,奇怪地說道:「你剛剛好像在救端木森?」
行痴點點頭,沒說話。
半屍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救他?你把他當朋友了?」
這幾日半屍和行痴還有殘龍他們混在一起,也是了解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會這麼問。行痴卻搖搖頭道:「有時候拯救也是為了殺戮,而且是為了更加大的殺戮。」
看不透的行痴,即便心機深沉如半屍也在此刻感覺到了心頭掠過一絲冷意,望着眼前這個嘴角帶着淺笑的和尚,他有了一種,絕對不能和此人為敵的感覺。
在妖族大陸上,我緩緩清醒過來,看着眼前的司馬天和許佛,我咳嗽了幾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臉後驚訝地說道:「我不是入魔了嗎?為什麼?」
司馬天笑着說:「看來是失去剛剛的一部分記憶了。你身體內的魔氣被行痴自己毀滅了,你因此而得救。只是,小子,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當年在你第一次入魔的時候,你是不是答應過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踏入魔鏡半步。你食言了!」
我一愣,愧疚地低下了頭,正等着大長老的訓斥,他卻勾住了我的肩膀,笑着說道:「你長大了,不是當年十幾歲的孩子了。這一次你成魔是為了救黑蛋,我能理解。可是,下一次如果你再入魔就不會有這麼幸運,魔由心生,你的內心還不夠強大。」
他提到了黑蛋,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衝到了黑蛋的面前,拉住了它的手,甩了甩後,卻見它不耐煩地白了我一眼,隨後喊道:「我不是狼妖,我只是暫時幫它脫困!你別甩了,胳膊都要斷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