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代理人 第二十五章，黑市

    那是大約3年前的事情，師傅那時候名氣還沒現在大，膽子也大。

    接受了一份高額的委託，召回南北朝時期一位帝皇之魂，足足準備了半年之後，師傅和委託人開始招魂。

    招魂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等帝皇之魂出現之時，卻發生了驚人的意外，這帝皇之魂已經化作鬼神，兇猛異常！

    師傅不敵被打成重傷，看着自己的委託人被這化作鬼神的帝皇之魂殺死，最後還是因為幾個同行出手相救才保住了命。

    這件事成了師傅唯一的失敗，也成了他的夢魘。

    第二天一早，師傅就把我從被子裏拉了出來，開始繪製龍脈主流分佈圖。

    因為龍脈會在一個地方不定期變化，雖然不會離開西安但是也很難把握，所以需要先勘測。

    勘測龍脈自然不是用現代科學儀器，而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法器。

    師傅這一次帶着的法器叫做控靈紙，用途是操控一些小精怪。

    「勘測龍脈需要一些鑽地的精怪替我們偵查，小森，走，我帶你去抓精怪去。」

    師傅一邊說着一邊帶我出了門。

    在中國廣袤的大陸上除了我們已知的動物外還生活着特殊的生物們。

    有妖精，精怪，妖怪，妖獸四種。

    別看名字差不多，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生物！當初為了搞懂它們的區別，我可沒少花時間研究。

    簡單的來說，妖精是靈體，並沒有實體，如同一些漂浮在空氣里小靈魂，沒有惡意，貪玩，有些小法力，很喜歡小動物，但是懼怕人類。

    精怪是有實體的，個子很小，棲息於水中或者土地之中，但是遠離城市，沒有法力，但是通靈的很，有些精怪是能威脅到人類的，有些則很溫柔，現在數量不多了，因為城市發展太快。

    妖怪，有實體，有法力，有些厲害的妖怪可以化作人形生活在我們身邊，我們圈子裏有專門的獵妖人，就是專門獵殺那些害人的妖怪。妖怪一般是由通靈的動畫演化而成，精怪也可以演化成妖怪。會修煉，有靈智。

    妖獸，現在基本上是看不見了，因為人類的發展基本消失，身體巨大是標誌，和野獸一般智慧底下，但是破壞力驚人。最近的傳聞中，好像有地方人士獵殺過一條身長數十米的巨蟒，這便是妖獸了。妖獸中最出名的便是我們神話故事裏的，蛟！

    師傅說帶我去抓精怪，我一下來了興致，對於這種我只聽說過的奇特生物，我很想看一看，上次見到的吸血小妖便是其中之一。

    而師傅這一次要帶我去抓的是一種叫做，黃鼠精的小精怪，速度很快，很聰明，頭很堅硬，可以在地里來回穿梭，是勘測龍脈的絕佳選擇！

    要找黃鼠精就先要找黃鼠精喜歡的食物，這種小精怪和普通的老鼠習性相近，但是如果你用老鼠喜歡吃的食物來引誘它那是一點都沒用的。

    這時候需要一種小精怪都非常喜歡的小食材，赤雲根，一種會散發出非常濃烈香氣的植物根莖。

    一大早師傅就帶着我去逛坊市，赤雲根並不少見，很多食材商人都是批量種植和販賣的。

    果然，在坊市內沒過多久就看見了賣赤雲根的攤主，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植物，赤紅色的根莖上有一塊塊白斑，就好像是一朵朵白色的雲彩。

    散發出悠遠而清新的香氣。

    「多少錢一斤？」

    師傅隨口問道。

    「哎呦，這不是蔣天心師傅嗎？」

    師傅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一直低着頭都沒正眼看對面的攤主，此時聽到對方的話，頓時一愣，抬起頭來後，眼睛裏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大鬍子，好久不見了啊！你咋跑到西安來了呢？」

    師傅很熱情地喊道。

    站在一邊的我頓時滿腦子疑問，難道又是熟人？

    李大鬍子，人如其名，滿臉鬍子，而且不喜歡修理，看起來有些邋遢，但是為人很正直，很樸實，也是師傅的老熟人，是我們圈子裏很出名的特殊植物材料供應商。

    曾經和師傅有過命的交情，所以師傅見到他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蔣天心前輩，你買這赤雲根是為了住小精怪吧？」

    李大鬍子疑惑地問道。

    「是啊，為了抓黃鼠精，不過說真的，這附近是不是有黃鼠精出沒我心裏還沒把握呢。」

    師傅索性坐到了李大鬍子身邊，兩人聊了起來。

    「哦，這也是沒辦法，現在小精怪真是不多，特別是發達城市，連麻雀都看的比較少了，以前天上飄的是霧，現在飄的是霾，人都活不下去了，何況是小精怪呢。」

    李大鬍子嘆了口氣，我能看的出來因為環境惡化，他的生意也不好做。

    「不過，你要是想找小精怪，倒是可以直接買。」

    李大鬍子湊近了師傅說道。

    「什麼？買？買賣小精怪不是各大坊市聯手禁止的嗎？誰還敢賣！」

    連師傅都吃了一驚，小聲問道。

    「當然不是明面上的，西安是古都，有一個我知道位置的地下坊市，也就是黑市，那裏有小精怪出售，你要不要去看看？不過先說好，我只是帶你看看，裏面東西有真有假，我勸你不要看迷了眼，否則會花冤枉錢的！」

    李大鬍子這麼一說，師傅一下子就來了興致。

    而站在一邊的我心裏卻直打鼓，黑市這類的，鐵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無論是民間還是我們這個圈子，都有黑市的存在。很多被坊市禁止的物品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銷售，黑市就是一個絕佳的地方。

    李大鬍子帶着我們師徒倆，一路到了西安大雁塔附近。

    「李大鬍子，你靠不靠譜啊，這可是全國知名的景點啊，這附近別說黑市了，就連坊市都沒有一個！」

    師傅走在李大鬍子身後，滿臉地迷惑。

    「放心吧，你就跟着我走吧。」

    李大鬍子拍着胸脯保證道。

    我們三人到了大雁塔圍牆邊上，四周都是遊客。李大鬍子靠近師傅低聲說道：「大雁塔西南面的牆，從上往下數第四排，從左往右數第六塊，敲四下，如果今天黑市開市的話，會有人給你開門的。進了黑市別多惹事，裏面大多是亡命之徒，如果被人惦記上了，也別慌，黑市也有地頭蛇，這裏的地頭蛇被我救過命，叫大馬爺，光頭，左邊眉毛有條傷疤，出了事找他就成。」

    李大鬍子一邊說着，一邊退走了。

    見到李大鬍子離開，我拉了拉師傅的衣角低聲說道：「師傅，黑市啥的聽着怪慎得慌的。」

    師傅卻搖搖頭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

    按照李大鬍子教的，師傅敲響了石磚後，很快裏面就傳來了一個很沉悶的聲音。

    「圈子裏的人嗎？」

    師傅回答道：「陰陽代理人。」

    師傅話音剛落，我驚奇地看見，大雁塔外圍的地面上竟然慢慢露出了一個正方形的石蓋，其上的草皮像是自己剝落了一般。

    「下來吧。」

    沉悶的聲音消失了，師傅一把打開石蓋口，裏面一片很暗只有微弱的光，像是一條長長的石階。

    師傅和我，小心翼翼地踏入石階內，當我整個人徹底進入石階後，頭上的石蓋瞬間閉合，遮住了所有的光。

    「走吧，小心點。」

    師傅從腰包里掏出一顆散發出淡淡光芒的晶石，照亮了地面的路。

    「夜明珠啊，師傅？」

    我看着這漂亮的晶石，好奇地問道。

    「夜明珠就好了！這就是普通的發光晶石。別說話，小心點跟着我。」

    地面很滑，很潮濕，滴滴答答的還有水聲，我隱隱約約能夠聽見前方傳來喧囂的聲音。

    走了約莫30分鐘，而且是一直往下的路後，黑暗裏開始有亮光出現，隨着越走越遠，光亮就越來越明顯。

    再走了10分鐘後，一個令我目瞪口呆的世界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一個龐大的，混亂的，千奇百怪的地下黑市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黑市是非常混亂的，這種混亂不僅僅是攤位沒有規劃，更多的是商品的混亂。

    我剛抬腳，就看見腳邊有兩條黑色的長蛇游過，嚇了我一大跳。

    一抬頭，看見兩個冤魂飄了過去，看起來行色匆匆。

    「師傅師傅，你看見了嗎？那裏有兩個紅皮膚，長着犬齒的大漢！」

    我拉着師傅小聲說道。

    「那是修羅一族的，各個都是妖孽一般的人物，別去看它們，修羅一族脾氣都不好。」

    聽到師傅的話，我連忙低下了腦袋。

    我看見很多攤主甚至不是人類，有長着虎頭的妖怪，甚至還有兩個陰司。

    賣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最讓我吃驚的是，那個虎頭妖怪身前放着數十個籠子，每個籠子裏都是不同的妖怪，有蛇妖，兔妖，鼠妖。

    販賣妖怪是被明令禁止的，在這裏卻成了合法。

    「師傅，我們去哪裏找小精怪啊？」

    我緊緊挨着師傅，拉了拉師傅的手臂，問道。

    卻沒聽到回話，我正疑惑，一抬頭，卻看見，在擁擠的人流中，我的師傅不見了！而我現在徹底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