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
我吃了一驚,他微微扭動頭部,一點點看向了我,整個動作很僵硬。就好像是身體上的關節還沒有完全通暢一般。
「你,你……」
他開口說話,聲音沙啞,但是只喚了我兩聲就沒話了。
「前輩。你還記得我嗎?」
我心中戰意頓時消退,甚至還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兩步,頗為吃驚地問道。
「咔,咔……」
就在這時候,灰靄的臉上漸漸裂開了一道道缺口,並非是不規則的分析。而是如同被人煉製過後人為切割的一般,缺口越來越大,尤其是在臉頰兩側,能夠清晰地看見在黑色的類似血漿一般的液體之下,是非常清晰的非人類牙,又尖又粗,而且很長。
它一步步邁出萬獸棺,身子漸漸變的靈活起來,就在此時,忽然低吼一聲,整個人好似利箭一般沖向了我,手中斷刀一橫,衝着我的腦門直削了過來。
我心中微微一驚,往後退了一步。腰板下壓,躲過一刀後抬手用黑馗對着灰靄的腦袋開了一槍,紅光再度射穿他的腦門,但是其完全沒有反應,剛剛一刀沒劈中我,此時見我身子下沉,大手立刻從空中按下,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胸口,重重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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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一聲悶響,我的身子落地,躺在了地上。其利爪狠狠一捏,尖銳的爪尖刺入了我的胸口,立刻有痛覺湧上心頭。
「該死!」
我暗罵一聲,另一邊貓仔橫跨出一步,一拳打在了其身上,灰靄身子微微一晃,往後踉蹌地退了幾步。斷刀斜向上這麼一撩,刀鋒順着貓仔的面門上切,貓仔毫不畏懼,根本不退讓,妖爪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斷刀,五指發力,硬是將對方的手臂給壓制住了。
「萬林,先制住他!」
貓仔沖我大喊一聲,我點點頭,巫器早已經在貓仔出手之時就握在了手心中,此時出招,直接將巫器插入了對方的身體內,狠狠一拍,對方身體微微一抖,巫器插入它體內,我立刻將手心按在了巫器之上,微微一旋,隨後默默念咒,低聲喝道:「風巫妙法,三雲齊升,困!」
風巫一脈,說的比較籠統,主要是修習的巫術以風雲的樣子來表現,此時微風捲動淡雲,輕輕地在巫器上抓了一圈,隨後落在了灰靄的身上。
灰靄立刻被困住無法動彈,我繞到其身後,跳起之後,一隻手按住了灰靄的臉,另一隻手頂在了其後腦勺上,隨後狠狠一掰!
灰靄的脖頸立馬發出了一聲脆響,只聽見「咔嚓」一聲,其腦袋立馬盪了下來。
我鬆開手,接連往後退了幾步,長出了一口氣。
別看這一連串地動手似乎沒有放出什麼狠招,可是我的心理壓力卻一點都不小,第一,我的對手是灰靄,萬獸棺內關着的怪物,我之前見過兩個,一個比一個厲害,而且似乎也保留了生前的一些本事,灰靄前輩動手我是親眼見過的,當時在古龍大殿外,他震退仙鬼兩族高手的時候,那風采和手段絕對是一流高手,我自詡是打不過他。要是此刻的他也保留了之前的實力,那我和貓仔怕是今天很難對付。
第二,這正面交手,考驗的是心理素質和臨場反應,鬥法最兇險的其實還不在於雙方擺開架勢,你一招我一式地比劃,互相面對面站着,都給對方充足的時間釋放法術和念咒,那真不如現在近身搏鬥,勝負甚至生死都在一念之間。
「困住他了,灰靄前輩怎麼會變成這樣?」
貓仔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真不知道,太奇怪了,難道是被那些青氣給禍害了?一會兒我想辦法開個法式,把這些青氣給逼出來。」
就在我倆說話的這個當口,卻聽見「砰砰……」幾聲響動,我施放在灰靄身上的巫術居然被破,發出接連的爆炸聲,卻見風巫之術破開之後,灰靄先是舉起雙手接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一點點地往回掰,頭部慢慢回了原位,只聽見幾聲響動,仿佛是積木拼接在一起,他的腦袋居然復了位!
「果然沒那麼好對付!」「小心點,這一次恐怕他要出真本事了。」
我和貓仔互相嘀咕,卻見對方將斷刀狠狠往地上一劈,巨大的嘴巴張開發出嘶啞的吼叫,隨後猛地一躍跳了起來,身上開始釋放出灰色的氣體,這些灰色的氣體看着有點像是鐵砂,但是卻比鐵砂要輕了太多,飄在空中的感覺就像是霧氣,隨着他的身體移動,隨後從空中灑落而下,直奔我和貓仔而來。
我與貓仔立刻分開,此時對方出招,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塊送死,分開對敵,游而擊之方為上策。
灰色的氣體很快就分成兩波,追着我和貓仔跑,我換上惡之命跑的比較快,貓仔雖然速度也很驚人,奈何地形不利,它身後就是石壁,只能一躍跳上了牆,隨後一個鷂子翻身落地就想退走,但是偏偏在這個關頭,灰色的氣體包裹了上來,一下子纏住了貓仔的身子。
灰色氣體先是纏住了貓仔的腿,貓仔下意識地往回收,卻沒想到剛剛看起來又輕又柔,仿佛沒有質量一般的灰色氣體,此時纏住了它的腿後卻猛然間便重,緊接着狠狠一沉,轉眼間就感覺重逾泰山一般。
「嘭!」
就連地面都被砸出了一個淺坑。
「物相變化,行雲轉換,這怎麼可能?」
我心中暗驚,嘴裏忍不住念叨起來,腳下也不敢怠慢,朝着後方退的同時,也在瞅着有沒有機會將貓仔救出。
之所以驚訝,是因為這一招太不尋常,過去我也見過很多法術會有這樣的變化,但那都是施加了靈氣的效果,靈氣是一種很奇怪的能量,我說不上來其本質,可以重達萬斤,也可以比一張紙還輕,施放法術之後,法術自然也帶上了這個特性。
但是,特性歸特性,少了靈力,紙還是紙,鐵還是鐵。
然而,在道門之中有一種法術,被稱為物變之法,聽名字好像很一般,並沒有多麼厲害的樣子,但是其真正的用途卻非常奇妙。
此法施展後,可讓物體在不接觸靈力的情況下,就能變化體型,重量,我之前一直懷疑這種法術是純粹扯淡,因為既然是法術本身就是由靈力所化。
然而,今天我見灰靄老頭使出,心中不得不相信,還真有我沒見過的奇妙法術。
剛剛這片灰霧,我沒有從其中感覺到任何一點和靈力有關的能量,但是它卻真真實實困住了貓仔。
灰靄會使用這樣的法術,一定是因為古龍大殿內所藏的秘法!
就在我退後之際,灰靄卻轉身一步步向貓仔走了過去,手中斷刀舉起,看起來是要殺貓仔,我立刻舉槍相迎,三槍準確地點在了灰靄的身上,灰靄身體微微搖晃,卻不理睬我。
貓仔一拍地面,即便腿部被灰色的氣體包裹,可畢竟它現在的身體是上古大妖,足夠強悍,縱身一躍跳了起來,沖向後方。
灰靄立刻啟動,一下子衝到了貓仔的面前,舉刀就劈,貓仔也不甘示弱,一隻手相迎,另一隻手直接插入了灰靄的心臟中。
這一次交鋒,很乾脆也很驚險。
斷刀鋒銳無比,直劈開了貓仔的半個手臂,卡在了貓仔的肉里,但是貓仔的心臟卻也插入了灰靄的胸口中,兩人同時停了下來,接着我卻聽見貓仔大喊一聲:「他的心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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