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喉頭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時,手中那台染血的手機響了起來。
馮羽錫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阿笙的手機在響,看到備註MYLOVE時,他指尖顫抖的接起電話,準備告訴遠在中國的阿笙女朋友這一噩耗。
「阿笙?謝天謝地你終於接電話了,你知不知道都快急死我了!」
馮羽錫渾身一震,瞳孔瞬間緊縮,那是誰的聲音,那麼熟悉?
熟悉到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哪怕化成灰他也不會聽錯。
馮羽錫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那么小,阿笙心愛的女朋友,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寵兒!
他幾次三番的張了張嘴,要說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一瞬間,像是失聲了。
如果寵兒真是阿笙的女朋友,那他怎麼辦?
如果寵兒知道了阿笙是為了救他喪命,他們以後該怎麼辦?
「……寵兒。我是羽錫,阿笙為了救我,從山頂墜落……他已經走了……」
是誰的聲音在說話,馮羽錫想要閉嘴,可是,聲音像是不受控制一樣脫口而出。
電話那端,又是誰的尖叫,痛徹心扉?
…………
十幾個小時,馮羽錫就站在急救室門口,一動不動,不敢去太平間,甚至不敢去看阿笙一眼,心情沉重得無以復加。
腦海里全是阿笙的音容笑貌,如果可以,他寧願落下山的是自己,也不願阿笙離開。
可惜,世上本沒有如果。
伊登幾人全都陪在他身邊,幾人心情也同樣愧疚難過。
伊登的女朋友哭暈了過去,一度自責得想自殺,如果不是她好奇要去摘什麼花,就不會差點失足掉下山,馮羽錫和阿笙就不會為了救她而撲到山邊,最後阿笙就不會喪命,醫生看她情緒失控,給她注射了;少劑量安定,最後被送進病房裏休息了。
踢踢踏踏,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馮羽錫抬起頭,還沒看清眼前時誰,措不及防的就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耳朵霎時間嗡嗡響。
榮寵兒雙眼紅腫,聲音沙啞,雙手卻是死死揪住他襯衫領口,情緒激動:「你把阿笙還給我!還給我啊!」
馮羽錫喉頭髮熱,十幾個小時沒合眼,此刻雙眼佈滿血絲,看着低自己一個頭的寵兒,千言萬語,最終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把阿笙還給我!我求你了,你把阿笙還給我好不好?不,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阿笙沒事的對不對?」榮寵兒鬆開他,慌亂的四處張望:「阿笙的病房在哪?ICU嗎?」
「寵兒……」馮羽錫低垂下頭,「你別這樣,阿笙一句走了,十幾個小時之前。」
「不!你騙我!」榮寵兒像是瘋了一樣,突然衝上去對他撕打,馮羽錫不動不還手。
打吧,如果能讓她好過一點。
「寵兒,你冷靜一點。」榮耀上前拉開寵兒,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着:「你冷靜,阿笙一句走了,你不想,再看看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