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飛一聽有人摸過來,他皺眉在黑夜裏低聲自語道:「咱們躲在這裏隱蔽的很,難道小鬼子跟蹤過來發現了咱們的窩點?不應該呀?」
他為了穩妥起見,站起來命令道:「韓大哥留在屋裏保護好我們的這個胖兄弟,其他人跟我悄悄的摸出去,儘量不要開槍,力爭一刀斃命。」
此時三條黑影小心的走出破屋,弓着腰分頭沿着破落的院牆向門口靠近。
嚴若飛躲在門口一側,發現從西面過來兩個人影,在昏暗的夜色下,看那兩條人影的活動姿勢,兩人手持短槍,再看行進速度,應該對這裏的環境不熟。
兩條黑影端着槍,隱蔽在牆的陰影,十分小心的靠過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接近這棟破房子。
嚴若飛對劉成和那個弟兄小聲命令道:「你們兩個在門的兩側埋伏,一旦那兩條黑影摸進來,爭取抓活的,一旦反抗,馬上幹掉。」
他靠在外牆,慢慢的往西移動,就怕弄出聲響,驚動了深夜偷襲他們的這兩個黑影。
嚴若飛接近破落院牆的最西頭內測,躲在牆裏慢慢的探出頭,看到那兩條黑影快要摸到這座院落的外門,只要輕輕的推開破門,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院子。
他挺直身子小心的爬上不高的院牆,剛要翻身下到牆外,突然兩條黑影回頭發現了他,嚴若飛也不躲躲藏藏的了,躍身飛下牆頭,手持匕首朝着那兩條黑影快速的撲過去。
劉成和那個士兵聽到老大跳出牆外實施行動,兩人衝出門跳躍着直奔黑影。
兩條黑影突然前後受敵,其中一個低聲喊道:「王八蛋,幹了他們。」
嚴若飛三個動如猛虎,衝上去跟兩條黑影搏鬥在一起,五個人在這昏暗的小胡同,展開了生死搏殺。
摸進來說話的那條黑影越戰越勇,不時地低吼道:「王八蛋,今天老子就是死,也要殺了你們這幾個小鬼子的密探,兄弟,跟這三個混蛋拼了。」
嚴若飛一聽這人的聲音有點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他放慢打鬥的節奏小聲問道:「請問這條好漢是什麼人?不會也是抗日的兄弟吧?」
「停、停,快特麼的停下來,老大,我可找到你了,我是鄧方明啊,快叫弟兄們停下來。」鄧方明喊叫着趁幾個人一愣的跳出了打鬥的圈外。
嚴若飛這次聽出來了,他沒想到鄧方明會摸到這裏來,他疑惑的問道:「老鄧,你怎麼會摸到這裏?難道你知道我們藏身的地方?走走,這裏說話不方便,咱們到屋裏祥說。」
他對劉成命令道:「你安排兩個士兵在外面站崗,一定要隱蔽,不要暴露了自己,一會你快點進來。」
嚴若飛拉着鄧方明,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回到破屋,怕暴露目標,連燈都不敢點的摸黑坐在身下鋪墊的草上。
劉成安排完崗哨,一會兒走進來,低聲問道:「鄧督導員,你怎麼會摸到這裏?太叫人不敢想像了,我們還以為這個地方很隱秘,嘿嘿,這一旦叫小鬼子的密探找到了這個地方,那我們會全特麼的被捂死在這裏,想想都後怕。」
鄧方明在黑影里小聲笑道:「實際你們躲在這裏,不會就你們幾個人知道吧?說不準還會有人知道你們在這裏的落腳點,行啦,咱們先兜兜情況再說,你說呢老大?」
嚴若飛對這個剛提拔起來的獨立連督導員,從心裏存有很大的懷疑,第一次是那天夜裏,在吳家糧行遭到小鬼子包圍,正在殊死拼搏眼看突圍無望,只有戰死的關鍵時刻,是這個鄧方明,帶着二十幾個身手不凡的武裝人員,從後面和側翼打擊敵人,解救了他們。
就在嚴若飛跟跳進吳家糧行進行搜索的鬼子小隊長,迎面碰上接受質問的危險檔口,是鄧方明帶着三兩個弟兄給他解的圍,嚴若飛和鄭三明才趁機跳出牆外,正好被鄧方明帶來的二十幾個武裝,拼死阻擊敵人,這才給他們騰出機會突圍,奪車而逃。
現在這個鄧方明,在沒有命令沒有告知這個秘密聯絡點,竟會自己摸到這裏來,這種太反常的行動,太叫嚴若飛心中不安,可他是一個做事謹慎,不到火候是不會提出自己的疑問的人,此時他不再追問鄧方明任何可疑的地方,他要在以後的行動中,慢慢的觀察這個人,不能過於驚動他。
嚴若飛看鄧方明,沒有直接回答他和劉成的問話,只是『呵呵』笑道:「我自有自己的辦法,不過老大和劉排長,我絕沒有做出對不起弟兄和獨立連的事來。」
他頓了一會兒接着說道:「老大,我找到這裏來,就是想把我那裏的工作開展情況跟你匯報,不然,我也不會冒險來這地方找你們。」
嚴若飛皺起眉在夜色里問道:「鄧督導員,咱們時間有限,你有什麼情況就抓緊時間說吧,這裏恐怕也不是安全的地方,應該挪挪窩了。」
鄧方明苦笑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冒險找到這裏,肯定會引起嚴若飛的懷疑,可這也是為了地下工作的隱秘性不被暴露,不能說的太清楚,只能模稜兩可的混過去,說當前最緊急的情況。
這次嚴若飛率領特種小隊十七個人潛入新牟城,兵分兩路,他帶幾個弟兄混入吳家糧行,鄧方明帶領八個弟兄潛入吳家的兩個布棉商行,各自分頭開展工作。
鄧方明把了解吳家兩個布棉商行的情況,撿重要的作了匯報,最後問道:「老大,吳家糧行的情況怎麼樣?經過這一次大的行動,對搞到糧食是不是存在很大的困難?」
嚴若飛模稜兩可的說道:「現在要想在新牟城搞到糧食,已經是不可能了,看來只有另想辦法,你那面布棉商行的工作要隱秘的進行,千萬不要驚動了敵人,一定要想辦法完成任務,我們可能在城裏不會待的時間太長就會離開,你的工作就全靠你和弟兄們努力了。」
他拍了一下鄧方明的肩膀:「兄弟,你現在就返回去,不能在這裏暴露了你們的行蹤,在執行秘密偷運布棉的行動中,一定要注意安全,既要想辦法完成任務,又要保住命的活着回到豹頭山,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大,我只要能看到你和弟兄們安全了,我的心就能踏實,我這就回去,馬上佈置下步工作,時間不長,應該會有好的結果,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鄧方明,嚴若飛又陷入苦思之中,他總覺得這個鄧方明隱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難道他是......。
嚴若飛想的頭痛,可還是理不出頭緒,最叫他懷疑的是鄧方明在關鍵時刻,怎麼會在新牟城組織起一支二十幾人的武裝來解救他,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人的活動能量很大,卻又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物。
星月在慢慢變淡,新牟城的天漸漸放出灰白,附近傳出幾聲公雞打鳴的叫早聲,新的一天就要拉開帷幕。
夜間肆虐的秋風,好像累了,收斂的和緩了一些,大街小巷傳來行人的走路聲。
嚴若飛喊醒鄭三明:「三胖子,你睡了一夜,緩過來了沒有?現在覺得還行嗎?」
「老大,我當時在昏昏沉沉中做了個噩夢,俺家被小鬼子殺了的爹媽和姊妹,他們在向我招手,我回頭看了看你,想帶你一起走,可再一回頭,就不見了你,我就喊那、喊那,把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把你......。」
「混蛋玩意兒,你要死了還特麼的硬要拖上我,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不打敗小鬼子不會死的,哎?我一會兒要帶着幾個弟兄出去執行一項特殊任務,你留在這裏,跟韓大哥作伴,等我們回來,再採取新的行動。」
嚴若飛不等鄭三明表明態度,就對劉成和那個叫李小奎的兄弟說道:「整理好自己身上小鬼子的軍裝,把手槍匕首隱藏在身上,背上三八大蓋兒跟我走。」
時間不長,胡同口出現三個身背步槍的小鬼子,一個個很牛逼的走出胡同口,面對着升起的朝陽,這三個假小鬼子,要去執行一項非常艱巨危險的任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