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疑問,她找人買通了東宮太子府內的人,讓人畫下那女人的樣子,她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何等女子如此得到夙思羽瘋狂地愛情。
她是羨慕的,同時也是嫉妒的。尤其是當她看到那女人的畫像時,她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是小雪,怎麼會?她是辰王妃子,她不是隨着辰王一同自盡死了嗎?又怎麼會出現東宮太子府的。
她腦中混沌,竟自欺欺人覺得不過是長得相似罷了,哪裏真會是她呢?當日,她可是聽她父親說過,辰王府門自盡,其王妃,奴僕,侍婢等等數十人命皆自盡而亡,她不相信,也沒有理由去相信夙思羽會喜歡一個有夫之婦,更窩藏着一個叛賊妻子。
直到有人告訴她,那女子身懷三月孕事,早就懷了夙思羽的孩子,她一聽,懵了。
當時她把消息告訴顧盼,顧盼一聽也怒了:「看來他是打算過河拆橋,不肯娶你啊!」
她搖頭,覺得不會。
但顧盼嘆了一氣道:「傻瓜,怕是當初你被他騙了還蒙在鼓裏?」
「為何騙我?」她問。
顧盼冷哼一聲:「就是想借為父的力量與夙希冰抗衡到底,贏得太子寶座,看來夙思羽其心不小啊!」
顧瀟聽了,也愣了,想起之前碧兒所問,為何他會如此湊巧出現在浣花谷,如不是上天安排,必是人為咯,那她豈不是被他利用了?想到這點的時候,顧瀟心裏涼涼的,被自己愛了五年多男人所利用欺騙,她還真是夠笨的呢?
顧盼問:「如何,他這樣待你,不嫁給他倒也罷了!」
可是顧瀟不願意,她是個性子剛烈的女人,怎麼可能被夙思羽如此玩弄,他既然不想娶她,她非要嫁給他不可。
她搖頭道:「父親不可,女兒嫁定他了!」
顧盼蹙眉:「就算你肯嫁,現在他是太子,也未必肯娶!」
顧瀟冷笑,怕是他的父親在後悔當初為何沒有一磚敲定的時候讓夙思羽娶了她,現在人家已經貴為太子,哪裏還會記得當初的承諾。
顧盼唉聲嘆氣,但顧瀟卻道:「父親放心便是,女兒自有辦法讓夙思羽娶我!」
顧盼定睛一閃,表示懷疑,但是他卻看到顧瀟極為自信的眼神,不由也信了。
後來,如願地她成了他的妻,只是略施小計,便讓夙思羽親稟他的父皇夙鎮宇,與她成親。她知道此計的確是卑鄙了點,但是為了能嫁給他,即便是與魔鬼做交易,她也心甘情願。
於是她讓人將辰王王妃沒死的消息讓人透露給帝君夙鎮宇,並且還讓夙鎮宇知道是夙思羽私藏起那個女人,如今那個女人還懷了夙思羽的孩子。
夙鎮宇聽完當即就大怒,立馬就宣夙思羽前去問話,原本以為那女人必死無疑,可豈料不知夙思羽用了什麼謊言搪塞過關,竟讓她一點事情都沒有。索性她就將事情鬧大,讓朝上的滿朝文武看看,都讓他們知道辰王的王妃到現在還活着。
果然,當眾大臣聽說此事的時候,傳言沸沸揚揚,這對夙思羽的太子名聲可是很不利的。所以夙思羽騎虎難下,為今之計只有娶了她,得到了她父親顧盼的支持,才有辦法抑制謠言的禍根滋生。
一日夜裏,顧盼跟顧瀟說:「如今,太子殿下已經答應娶你了,你嫁過去就是太子妃!」
「若不是父親暗中幫助女兒,女兒絕非如此輕易當上太子妃!」顧瀟道。
顧盼卻說,「如今,你雖為太子妃,但是別忘記了,太子府上還有一個女人,她深受太子所愛,如今又有了身孕,怕是你嫁過去難免會不順心!」
「那父親就補上一個條件!」顧瀟順此道。
「條件?」顧盼蹙眉。
顧瀟說,「父親,那個女人,咱們是沒法動了,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影響着女兒日後的地位,所以她留不得!」
「你的意思是說?」顧盼心裏只是猜測,但是看見顧瀟點頭,他狠狠心道:「你說得沒錯,如今,咱們是占儘先機,可不能像上次一樣,白白便宜了別人!」
後來,顧盼向夙思羽攤開了條件,他說如今太子妃還未生育,那府中的女人絕對不能先生下孩子!於是再他們成婚的前幾日,夙思羽的確是命令人將那女子的胎給打了。
從頭到尾,顧瀟是知情的,甚至是她授意的。但是她表面上卻裝成一個也是受了蒙蔽的女人,對所有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只不過,夙思羽當親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他心裏仿佛對她是有根刺,即便是娶了她以後,他都不曾真正理睬過她。
她出嫁那天,心想自己是最幸福的,因為她如願地成了她的妻。五年多的暗戀,終於得到了回報,她不僅是他的妻,還是未來夏國國母。
她以為她可以一直保持着幸福的姿態,或許可以一直淺嘗着幸福的滋味,可是她沒有,成婚的第一天,她註定只是徒有太子妃的名分。
大婚當日,她獨守空房,呆坐天亮,直到有人告訴她,他去了妃雪閣。
猶記得大婚之日,她受得恥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吉時已到,新人準備拜堂!」司儀高聲唱喝着。一時間爆竹聲響,禮樂齊鳴。
司儀揚聲唱道:「一拜天地!」
「二拜帝君,皇后!」
「夫妻交拜!」
喧鬧的鑼鼓聲終於在夜幕降臨之際慢慢地停了下來,熱鬧,依舊在東宮太子府上下蔓延着。
此時——寢宮中。
靜,異常的安靜,沒有一絲的聲音,就連自己輕微的聲音都像是透過空氣飄渺而來。
顧瀟身着繡着金鳳的喜服,停直了脊背靜靜地端坐於床沿,由於緊張,她不時擺弄着那雙靈巧的手指,來撫慰那顆動盪不安的心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窗外,冷風驟起,搖曳着燭光幾欲熄滅。
咯吱……
寢宮禁閉的房門被推開了,顧瀟雙手更是顫抖不已,緊緊相握,在忽明忽暗的燭光照耀下,整個人更加顯得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