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客信條 第774節：成城V
「力量是什麼。」站在洞深處的封印面前，風暴海的大君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做為她的首席術士，白骨巫妖吐出了一口寒氣，在負能量橫衝直撞的區域中，它的魂火幽藍而深遂：「力量是一切的基石，我的夫人，有力量，我們才不至於像是路邊的野草，或是無知的凡人那樣包受這個世界的欺凌。」
「除此之外的，我的老朋友。」風暴海的大君看着腳下漸漸亮起的封印：「除此之外，力量還有何用，如果力量只能保護我們不受欺凌，那麼，它又有何用。」
幽藍的魂火翻滾着，最終，白骨巫妖『笑』了：「我的夫人，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放肆的嘲笑弱者；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放肆的碾壓敵人；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無所畏懼的舉起手中的屠刀，世界的歷史終將是由強者來書寫，我的夫人，我們就是強者。」
「說的好，我的老朋友，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高處，讓我們……壓迫眾生。」
風暴海的大君大聲的笑着，她的腳下，漸漸亮起的封印將整個洞漸漸的點亮。
………………
「力量是什麼。」站在瑪索的身邊，悠久突然的問了這麼一句。
瑪索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有些深奧，這讓貓崽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在瑪索不算長的生命中，力量這個詞語似乎離他非常的遙遠，從出生開始就因為基因缺陷而沒有腿部功能的瑪索有隻短短的數年站起來的經歷，而大多數的時候，只能靠自己的雙手爬行，力量這東西：「力量是我最好的朋友，悠久，從我出生記事開始，我就知道，力量是我能夠移動的唯一條件，我靠我的雙手在地板上爬行，靠我的雙手爬上浮空椅，靠我的雙手……面對生活。」
「除此之外呢，瑪索，你覺得這世間的力量要怎麼解構呢。」悠久接過帶着補給背袋的小傢伙遞上來的三個彈夾和兩瓶藥水，繼續追問道。
瑪索想了想，蒼白的魂火在他的眼眶中滾動，貓崽看了看四周，然後笑着回答道：「悠久，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鼓起勇氣站在這裏；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緊握武器面對死亡；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與我們的先祖一樣，為這個並不存在但卻保留着無數人的希望與美好的世界而戰，書寫世界歷史的也許會是強者，但書寫歷史的紙線，終究是由無數的凡人以彼此的信念與理想所鞣製而成，悠久，我的友人，我們就是凡人，今天我們集結在這裏，就是為了不讓站在我們敵對面的強者們隨意的書寫歷史……」說到這裏，瑪索癟了癟唇，矮了矮身子，讓小個子的草原精靈將頭盔套到自己的頭上：「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個體都無法書寫這個世界的歷史，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夠以我們為紙，書寫我們所討厭與發誓要抗爭到底的歷史。」
「說的好，我的友人，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鼓起勇氣，它能讓我們站在這裏，它能讓我們笑對死亡，每一個人的眼裏，力量也許都會有所不同，但是在我們的眼裏，力量就是力量，它能讓我們這樣的凡人有勇氣站出來……」說到這裏，悠久下達了命令：「為了上善之道，諸位，讓我們共赴血海！」
「願與公子共赴！」整個方陣中的草原精靈發出了大聲的怒吼，若干的方陣開始前行，草原精靈們舉起長程獵槍，背對斜坡向着坡下的邪神陣線前進。
「這裏是安妮，我們正在掩護戰鬥艇入場。」耳機里傳來安妮的聲音，瑪索抬起頭，數以百計的戰鬥艇從他們的頭頂飛過，這些做為船團的壓艙石運過來的戰鬥艇極大的充實了活人的空中力量，在它們的上方，戰鬥法師小隊們正在巡航，以瑪索的視界，自然看不到近千碼外的安妮，但是瑪索知道，這個姑娘兒在天空上，這就夠了。
在他們的對面，恐虐的軍團也開始了移動，這些混沌的爪牙也釋放出了它們的空中力量，扭曲的邪魔在天空中舞動着它們的觸足，腐化的戰鬥法師和戰鬥艇也出現了，在對方接近到五百碼的距離，雙方的戰鬥艇都打開了彼此的奧術飛彈艙，神聖飛彈與負能量飛彈將整個天空變成了純白與漆黑的黑白世界，而在地面上，前出的法師們也開始交手，連片的化石為泥被放置在對方中央區域，流星雨與冰風暴覆蓋着各自對手的方陣，各種防禦法術更像是不要錢一般的被使用。
「線列！」掌着旗的指揮官的聲音通過幻音術傳遍整個戰場，草原精靈們開始變陣，瑪索拿着火槍跟在悠久的身後來到方陣的最外圍，看着遠方的混沌軍團，瑪索拿起自己項鍊頂端的風暴女神徽記，將它放在唇邊吻了一下，一如草原精靈們統一的將無名氏或是雙母神的徽記放在唇邊。
「穩住！」掌着旗的指揮官的聲音通過幻音術傳遍再度整個戰場，瑪索隨着悠久，還有她的同類們一起單膝跪地。
高個子的精靈長弓手們走過他們身邊，這些能夠將弓矢送到三百碼甚至更遠地方的善射種族將是第一波攻擊的發起者。
隨着混沌軍團的靠近，瑪索看着由箭組成的雨勢一波又一波的落在那些邪神爪牙的身上，滲銀的與受祝福的箭矢升到高處，又帶着動能落下，穿透無甲的混沌單位，那些做為炮灰的混沌教徒成片的倒下。
長弓手們在六十秒內射完了一袋二十枚箭，然後他們開始後撤，草原精靈們組成的火槍團站起身，長程火槍被舉起，隨着那位指揮官的一聲令下，槍聲統一的響起——就像是精密的機械那樣，開始衝鋒的混沌軍團的前鋒將是割倒的麥子一般倒下一片。
放下槍，裝彈，舉槍，草原精靈的火槍手在五秒內完成了這一切，然後槍聲再次響起，已經沖入泥潭的混沌信徒們成片的倒下。
一個又一個防護箭矢的法陣被激發，頂着落下的箭雨，草原精靈的火槍手們在六秒後射出了第三發，彈雨將踩着屍體前進的混沌信徒們掃倒在地。
就像是瘋子一般，混沌信徒們以血肉趟平了泥潭區，在它們的身後，冠軍武士們嚎叫着沖向防線，和混沌信徒並不一樣，這些大塊子需要更多的槍彈才能放倒，草原精靈火槍手們在打過三輪之後開始退下，在後面的大個子們這個時候終於走了上來，正面依然是最重步兵中最可靠的龍槍重步兵，這些長槍手平舉着長槍等待着冠軍武士們的沖陣，一道接一道的祝福在他們身上閃耀，在他們的身後，右手舉着戰旗的少女左手還提着一個小小的火盆，那是來自綠森的混血兒，她們帶着來自母親家族帶來的火焰。
而大貓們的方陣在長槍手們身後站立，這些大貓手中拿着投矛，正在謀劃着一次完美的投送。
退到後方，草原精靈們統一的放下了長程火槍，從背上拿下霰彈槍，悠久從腰間的刺刀袋裏拔出刺刀，將它卡到了槍座上：「瑪索，你說我們會獲得勝利嗎。」
調整了一下槍座上的刺刀，瑪索扭頭看着這個姑娘兒，看着她臉上的緊張，他笑着點了點頭，那怕這笑容看起來更像是恐怖片中反派的喜悅。
「不要畏懼，跟緊我，記住，靠近那些雜種的時候再摟火。」
「嗯，我跟緊你。」
「草原精靈！向兩翼前進！」掌着旗的指揮官的聲音通過幻音術第三次在整個戰場上空迴響，瑪索一貓當先走在整個方陣的最前列，繞過中央防線，草原精靈們一頭撞進了正在和小貓人們混戰的混沌信徒的隊列中，瑪索用刺刀盪開劈來的戰斧，身邊友人射出的子彈將那個混沌信徒打翻，而瑪索邁過這個信徒的身體，將刺刀捅進另一個混沌信徒的腰際，滲銀，又受過祝福，還臨時用聖油抹過的刺刀如熱刀般穿透了這個信徒身上的鎧甲，將它釘在了地上的貓崽扣動板機，然後拔出刺刀。
在他身邊，十多個草原精靈姑娘肩並着肩挑翻了兩個混沌教徒，然後她們用排槍將一個冠軍武士放倒——在這種近距離，同樣獲得各種祝福，抹上過聖油的獨頭彈將冠軍武士的鎧甲撕碎，並毫無怯意的將後方的三個混沌信徒放倒在地，另一個冠軍武士沖近了她們，瑪索對着它的膝蓋來了一發，獨頭彈穿透了它的膝蓋，這個冠軍武士失去平衡摔到了地上，等它起身，瑪索的刺刀也已經到了，刺刀透過它的眼眶。
悠久走過瑪索身邊，將之前那個倒地的混沌信徒捅死的少女舉起槍，將那個咆哮着衝過來的邪魔套入機械瞄具的中央，使用了收束槍口的霰彈槍將箭彈收束在一起，它們撕碎了邪魔厚重的外殼，邪魔並沒有在這一擊中倒地，於是第二發與第三發很快就再度透體而入，這隻邪魔最終走到了瑪索的面前，貓崽這個時候正好踩着死去的冠軍武士的胸膛，將刺刀從它的頭顱中抽出。
讓過這隻已經處在瀕死的邪魔，瑪索舉起霰彈槍，對着沖向已方的混沌信徒摟火，最後兩發霰彈打完，瑪索轉身，將刺刀捅進那隻跪到了地上的邪魔後腦。
「裝彈！」瑪索喊道。
悠久站到了他的身邊，姑娘兒放平槍口，將槍口的收束口取下，於是下一發霰彈立即以水平散佈打出，掀翻了一排的混沌信徒，然後是第二發，在悠久側身來到瑪索身後開始裝彈的時候，瑪索已經裝好了三發彈藥，放平的槍出的箭彈讓混沌教徒們成排的倒地。
在瞬間清空彈艙，瑪索以自己的身體掩護着悠久，而那些草原精靈姑娘們站到了他和她的面前，在這個男少女多的種族中，草原精靈的少女們舉起手中的槍，身邊不時有同伴被飛行的道具掀翻在地，但是她們依然站在原地，用槍林與彈雨『處決』着任何膽敢衝上前來的混沌。
裝完彈藥，悠久也站進了隊列，這些姑娘們在打完了所有彈藥後，吶喊着和湧上來的混沌信徒撞在了一起，刺刀與冷兵器互相為自己的主人製造着死亡，瑪索加入其中，用獨頭彈掀飛了一個冠軍武士的頭蓋骨，然後刺刀就捅進了眼睛前混沌信徒的脖子，下一發獨頭彈在打斷了混沌信徒的脖子後鑽進了另一個冠軍武士的眼眶，將它的後腦與其中的物件變成了歷史。
沒來得及收回槍，乾脆棄槍的瑪索交叉雙手，用護臂擋住了冠軍武士劈來的長劍，兩米四的巨人本當應該如同劈柴一般將眼前的小東西砍死，但是瑪索卻擋下了這一擊，然後悠久大步向前，她和兩個草原精靈姑娘用刺刀將這個王冠之主捅倒。
撿起自己的霰彈槍，瑪索踢倒了砍翻了一個姑娘的混沌信徒，然後刺刀沒入他的胸膛，拔出，再沒入，直到這個混沌信徒不再掙扎。
慈悲？不好意思，面對混沌的爪牙，瑪索的所做所為就是任何一個世界的凡人能夠給予其的最大慈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