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在神殿區的邊上,位於三樓的頂層,草原精靈們將第三層的高度加高了兩米,然後將這兩米改造成了一個非常適合小個子使用的安全屋,如果有人想要進來,要麼從頂樓上打一個洞,要麼就是殺進樓下的草原精靈商會,然後通過地下台的升降機平台上到三樓。
這兩條路可都不好走,前者走天台過,但整個天台已經被改造成了白龍的巢穴,如果這傢伙連白龍都不怕的話,大概還沒有到達商會附近,就會被神殿區的各位找上門了。
至於說白龍,之前已經提到過了,白龍比起別的龍種來說,更像是野獸而不是龍族,它們的本性是邪惡的,但是草原精靈們在第一次降臨時代之前的灰暗年代就獲得了不止一窩的白龍蛋,他們將成功的將白龍變成了善良種,而野外的那些邪惡種早就死絕了,當然這種滅絕手段可不是草原精靈乾的,而是那些亡靈下的手。
白龍做為草原精靈的強力打手,草原精靈商會自然也會擁有一些,它們並不怎麼喜歡南方的天氣,但是做為寵物,它們還是比較隨遇而安的,據景彥說現在巢穴里並沒有成年白龍,它們跟着大型商隊出發了,不過據說巢穴里還有兩隻小崽兒,等閒小賊上了天台只怕只能淪落為白龍崽兒的加餐比起同類,白龍可是出了名的不挑食。
看起來麥什多維奇的日子還是挺舒服的,只不過這位正在和草原精靈聊天的侏儒見到推開升降梯柵欄式推門的景彥身後的瑪索,一臉的笑容先是凝固了一會兒,然後一臉的親媽爆炸,這隻侏儒哆嗦着指向貓崽:「你是來殺我的嗎?」
對此言論,瑪索翻了一個白眼,跟在景彥身後的貓崽看着侏儒一臉的嫌棄:「我真要殺你的話,景彥推開門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說完,貓崽閃電一般的從腰間拔出射釘槍『波om』了一聲,然後將槍口放到嘴邊吹散了槍口中散逸出來的蒸氣。
當然,子彈沒上膛,只是空擊而已。
「不要擔心,麥什多維奇先生,瑪索先生現在可是我請過來的幫手,我聽他說過你和他的恩怨,但現在你不用擔心瑪索先生的職業道德。」說完,景彥扭頭看了一眼正坐在桌前的同類們:「丹瑪瑪,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什麼發現,小主人,薩滿的哨衛圖騰和報警陷井都沒有報告什麼異常,我懷疑是不是真的有襲擊者。」其中一個薩滿模樣的草原精靈從遠程操控中退出,然後一臉恭敬的面對景彥回答道。
「沒有襲擊?」瑪索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有襲擊,從我們開始保護麥什先生開始,就沒有任何襲擊,連跡象也沒有。」這個草原精靈薩滿的回答讓瑪索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決定從這隻侏儒身上找到突破口的貓崽扭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麥什多維奇:「喂,侏儒,拋開我們之間往日的恩怨,你能跟我說一說最近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嗎。」
「說出來有意義嗎。」侏儒反問。
「至少我們應該知道你惹到了誰,這樣的話可以有針對性的準備好防禦偏向,以免被那些想要你命的傢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也許是說的在理,在聽到了瑪索的回答之後,侏儒想了想,最終點頭同意了瑪索的要求:「好吧,這件事情要從我們小隊從普羅旺斯逃出來開始。」
「那個時候,我們被普羅旺斯地區全面通緝,我,瑪瑞爾,傑瑞德和奧托逃出了普羅旺斯,考慮到人多目標顯眼,我們開始分散逃跑,我順着綠森和金絲雀的邊境一路往南,來到了這座城市,當初說好的,等半年後通緝失效我們再集合。」
侏儒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你們也應該知道,在這個遊戲世界裏想要活着,就得有錢,我是一個刺客,也是一個盜賊,所以聯絡上了本地的黑暗同業公會,一邊做偷竊任務,一邊等着通緝失效,我的手藝還不錯,從來沒有被抓到過,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戶人家的地下室找到了一個不便明說的東西。」
「什麼東西不便明說?」景彥開口問道,但立即被瑪索擋住:「麥什多維奇先生,我想你所說的不便明說的東西就是我那一次在薩卡蘭姆找到的東西,對嗎?」
「沒錯,就是那玩意兒,不過是另一個傢伙的,不過就危險性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吧,所以考慮到危險性,我聯繫上了無名氏神殿,你們也應該知道,無名氏大概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為我的陣營而不讓我把話說完就幹掉我的神明了,所以我找上門,將那個褻瀆之物交給了神官先生,親眼看着它被封印,然後那位神官決定立即通知本地的主教,由他來為我處理那件髒東西和我身上的詛咒。」
說到這兒,麥什多維奇拉開自己的領口,露出胸口處的一個巨大增生肉瘤:「這就是詛咒,我用神聖封印膠帶封印住的是一個眼珠子,如果被它看到了,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做一個難度為24的意志鑑定,失敗者……就會和這座城市的黑暗同業公會一樣,成為邪魔們的樂園。」
「麥什先生沒說錯,因為麥什先生一開始並不知道那座純金雕像的可怕性,他回到了這座城市的黑暗同業公會想要交任務並出手那個雕像,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瑪索先生你在薩卡蘭姆碰到的那樣,整個公會都被邪惡的意志所侵蝕,神殿的各位可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把黑暗同業公會所在的下水道打理乾淨。」
哇喔,說的還真不錯,能夠把下水道里的邪魔雜碎們打掃乾淨,的確是得花費不少力氣。
「嗯……這樣一聽起來故事就圓了,說實話,侏儒,你之前在普羅旺斯的所做所為讓人沒辦法原諒你們,但是我想經過這一次事情,我覺得你還不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傢伙,你可以放心,我從來都不會對這個世界的掘墓人和一心想要我死的人無限制的下殺手。」
「這是不是表示我們已經和解了。」麥什多維奇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錯,如果你也是這麼想的,那我們和解了。」面對麥什多維奇,瑪索用力的點了點頭:「麥什多維奇先生,我對你們南方聯合和北方聯盟的戰爭從來都不趕興趣,接下任務也是因為你們殺死了那麼孩子……我知道對於你們來說,只有不留活口才能夠保全你們的聯合,但對於我來說,你們踩過了線,如果幼崽因為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就要去死,那做為兇手的你們,也理所當然的應該直面復仇的刀刃。」瑪索看着眼前的侏儒說到說實話,麥什多維奇的行為瑪索理解,但是能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如果看到這件事是的一個成年人,瑪索相信原住民絕對不會這麼狂暴。
能夠讓復仇之神的愛侶親自下達任務,這四位也應該雖死猶榮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件事我們不對,但那個時候我們別無選擇……但是能夠和你達成和解還是一件好事。」麥什多維奇對着瑪索嘆道:「說實話,南方聯合已經不存在了,我們現在這些孤魂野鬼甚至都不知道應該為何而戰。」
「麥什多維奇先生,說起來,如果你我能夠平安的經歷過這件事情,你來為我們工作,怎麼樣。」景彥突然的開口說道。
這份邀請讓麥什多維奇皺了皺眉頭,他看着景彥:「這……容我失禮,景彥您姓白,這些小傢伙叫您殿下,想來您就是那位親王的孩子吧,我覺得你的手下人才濟濟,應該不會缺我這樣的兇手與人渣吧。」
「父親說過,人的一生有無數條路,但這些路走到頭卻只有三個終點,一條路是活的默默無聞,一條路是活的遺臭萬年,還有一條路就是活的流芳百世。」景彥說到這兒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徽章:「父親還說,有的人一生下來就註定要走上其中一條路,除非有別的人伸出手拉一把或是推一把,我覺得你與你的那幾個隊員雖然惡行,但實際上你們也應該是別無選擇而已,現在我伸出手拉一把你與你的朋友們,為我們工作,你覺得如何。」
「幫你們……包括殺人嗎?」麥什多維奇問道。
景彥一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是的,麥什多維奇先生,按勞分配和多勞多得並不只是你們地球人的專利,實際上這兩點是這個多元宇宙中所有文明所共有的信條,軍情七處裏面除了尖耳朵就是方耳朵,太顯眼了,我需要你們這種不顯眼的專業人仕……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實在沒辦法投入您的麾下,我知道這樣的選擇實在是不知抬舉,但我還是要拒絕,因為我沒有辦法代表我的朋友們……同時,我也不想跟隨着你們,對着我的同胞們開戰。」
「那這樣吧,工作條約里我們可以寫上不能主動要求你們針對地球玩家,至於自衛,我想你們也不會聽任刀劍撲面而來吧。」景彥並沒有生氣,而是開出了全新的條件。
麥什多維奇沉默了一下,然後看着景彥開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您這樣的存在會想到幫助我這們這樣的傢伙,這是施捨嗎?」
「不,只是覺着,既然當年那些來自鐵渣街的年輕人都能夠在我的撒哈琳母親的幫助下走出來,我為什麼不能夠幫助那些我覺得並不壞的傢伙脫離苦路?麥什多維奇先生,你在這兒的一個月里的表現都被我們看在眼裏,我相信你並不喜歡你所展現的模樣……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
景彥說完,靜靜的看着麥什多維奇,這個侏儒沉默了很久,最終他低下頭用力的點了點:「謝謝。」
「嗯,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合同我會通過線下寄給你,你可以通過你的那三位朋友,你們可以在線上為我服務,我不強制你們來到半人馬,只需要記住,從你們簽下名字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在為我服務了,我給你們薪水與優厚的條件,也希望你們能夠拿出名為『忠誠』與『可靠』的特質來面對我。」
「這一點請你放心,我還記得自己學過那麼一句話,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殿下,能夠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麥什多維奇剛說到這兒,瑪索就聽到了那個叫丹瑪瑪的草原精靈尖叫了起來:「東區第三哨衛失去視界!」
「第二哨衛已經沒有響應!」
「第四,第五哨衛失去視界!」
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瑪索掏出了射釘槍,將尖釘彈匣裝上,站起來的景彥接住來到武器架邊的林洛洛丟過來的雙管霰彈槍,然後伸出手將麥什多維奇推回到了座位上:「我知道你想做些什麼,但是麥什多維奇,現在保護你是我的工作,所以……拿上這東西,最終也許你會需要它,面對很有可能是邪魔的對手,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單手火槍,侏儒最終伸出手將它握在了手裏。
「為生存而戰了,我的同胞們。」景彥舉起空着的左手給在場的眾多草原精靈上了一個群體士氣鼓舞,聖騎士的超能能夠讓友方獲得在意志鑑定方面+5的巨大優勢。
「第九哨衛看到了目標!」丹瑪瑪將一張似乎是對手的截圖打在了屏幕上。
瑪索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特殊的模樣,貓崽馬上認出了這位的身份,而景彥皺起了眉頭:「蒼白的法師袍,長劍與拳套……是天選者?」
「是的,只不過他是信仰奸奇的天選者……墮落巫師,最好最壞的打算吧,各位。」瑪索想了想,先是將射釘槍收回,然後捲起左手皮袍長袖,讓自己的世界樹護臂整個露出,最後拔出自己的長刀。
「瑪索,你……」
「我下樓去會一會他……這是我的戰爭,我是蘇德金的子嗣,這個天選者的叛徒,理所當然的需要我去面對,對了,別忘了打信號彈,告訴神殿裏的各位,我們有客人了。」
說完,瑪索推開了升降梯的柵欄式拉門,走進去的貓崽按下下降鍵,扭頭看着景彥等人,直到升降梯降下,再也見不到他們。
貓崽掏出了一塊軟布,平時都是用這塊布保養長刀,貓崽細心的給長刀倒上保養油,然後用布將保養油抹好,最後在其上釋放了神聖武器。
升降梯停到了位置,梯門打開,貓崽打開了直播頻道,接着伸出手拉開柵欄式拉門,看着面前打開了傳送門,貓崽走出梯門,關上梯門,最後將一瓶聖水潑進了升降梯,聖水沾染了升降梯之後,瑪索轉身看着已經大半個身子走出傳送門的墮落巫師。
「晚上好,我是瑪索·蘇,蘇德金的子嗣……order,萬物之力。」
「order從來都不是萬物之力,唯有真神才是唯一,異端之子,帶着你的信仰,去死吧!」下一秒,眼前的巫師消失,瑪索長刀遞向身後,擋住劈來的長刀,同時轉身,揮出的拳頭與這個墮落巫師的鐵拳重重的撞在了一塊兒。
下一秒,貓崽一個翻滾讓開長劍,同時,護臂直接撥開飛來的酸液箭,瑪索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靦腆笑容。
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呢。
真是令貓……愉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