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墜地加上哀嚎,葉成徹底從他的夢境中醒了過來,他趴在地上嘴裏咕噥着什麼,好像在埋怨,每次做到關鍵的地方就被咔嚓掉,就跟難產胎兒早夭似得鬱悶。
「誰?誰他媽踢老子的,給我站出來。」
「我!」
葉成眨了眨眼,從被子了彈出腦袋循着聲音方向望去,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太熟悉這個股味道,這是屬於醫院的味道。
不會吧!灰袍人的虛境這麼逼真?連氣味這種東西都能營造?不對啊!剛剛他好像壓着什麼來着?啊對對對,他壓着個金髮碧眼的波斯女人,那叫聲簡直是絕頂了,就差一步就把人給辦了。
「看來,我老公還沒醒徹底啊,芍藥妹妹,去接一盆冷水來,讓我們的這位大爺去去火,看他那小蘑菇都快造成原子彈了!」
穆凌蝶不溫不火的聲音再次響起,葉成唰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手擋在了關鍵部位,一邊等着面前的七個人,表情可以用憨豆先生的經典來形容,傻叉一個。「你們,你們怎麼都進來了?」
噗!
一大盆冷水澆了下來,葉成哇的叫起來,他瞪向一邊的芍藥,氣的話到了嘴邊盡然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罵起來。「死丫頭騙子,你......」
「我什麼我?」芍藥把臉盆往邊上一丟,氣鼓鼓的跳上床。「你他媽的就是個傻叉!」
哇!
葉成被芍藥這句粗魯的話給震呆了!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在他一夜春夢之下,這小鬼的罵人水平突飛猛進啊,說髒話都不帶打嗝的!「那個,你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邊,我聽聽!」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太深,葉成有點不敢相信。
「神經病!」
芍藥白了葉成一眼,伸手摸摸葉成的腦袋,回頭衝着穆凌蝶說道:「退燒了,應該死不了!我們這就撤吧!」
眾人呼出一口氣,喬英哲帶着胖子兄弟先行離開病房去辦理出院手續,阿三與大山開始收拾病房將葉成的生活用品打包裝袋,穆凌蝶拿出一套換洗的衣物走向浴室。「還杵在那幹嘛,你不想泄瀉火?」
「想!」葉成憨厚的點點頭,他的回答引來了兩個大男人的乾咳聲,他們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一個架起芍藥識趣的走出了病房,在門口充當起門衛來。
「喂,你們不好意思出來,幹嘛還要拉着我!」芍藥站在門口大呼小叫起來。
阿三,面無表情的捂住了芍藥的嘴,他從虛境出來,整個人更加隱晦起來,就連大山也是如此,不知道他們在虛境中遇到了什麼。
「嗚嗚嗚!討厭的混蛋,早知道就把你們弄出來了。」芍藥一腳踩在阿三的腳背上,小丫頭蠻力不小,用力之下讓阿三頻頻皺眉。
「別鬧了!來訪客了!」阿三盯着走廊的另一頭說道。葉成住院的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他心裏與兩外兩人同時有了這麼個疑問。
蕭苗提着高檔水果籃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在室內還要帶着寬大的墨鏡,派頭十足。
「喲,真的都在這裏啊!我還以為消息有誤呢,葉少在裏面嗎?我是代表夫人來看看他的。」蕭苗盯着阿三看了許久,眼神飄渺的落在了芍藥的身上。「好可愛的小妹妹,叫什麼名字?」
芍藥厭棄的扭過頭掙脫開阿三的掌控走向一邊,不用阿三多少,大山主動跟上了芍藥,像個保鏢似得護在左右。
蕭苗尷尬的乾咳了聲。「小姑娘很有性格啊,她應該就是茅山後人芍藥小姐吧!」
「你來做什麼?」阿三答非所問。
「我代表夫人過來看望葉少,麻煩冷先生進去通報一聲。」
阿三的臉瞬間陰沉下來,鮮少人知道他的姓氏,但凡知道他姓氏的人,現在都已入黃土。
蕭苗感受到阿三身上傳來的殺氣咯咯笑起來。「聽說你砍掉冷月半條手臂,我對你興趣十足。」
「不想死的話,滾!」
「嘖嘖嘖!你好兇,我好怕哦!」蕭苗佯裝收到驚嚇的樣子叫起來。
下一秒,阿三已經掐住了蕭苗的喉嚨將她推到在牆壁上。
「這裏好多人的,你殺了我也逃不掉,就跟四年前的事故一樣。」
手指猛地收力,蕭苗皺起眉頭,痛苦的張開嘴。她可以輕易的從阿三的手低掙脫開來,但蕭苗不想這麼做,她艱難的喊着救命,一隻手抓着牆壁。
醫院的走道上屬於公共區域,幾處通道口都裝有監控,所以兩人在走道上發生的狀況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保安在接到護士台電話的同時,已經有人趕了過來。
「還不放手?」蕭苗陰險的衝着阿三嘿嘿笑起來。
喬英哲剛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到走廊上位置不少人,幾個保安從樓梯里衝出來,有人給他們讓開一條路,剛好讓他看到阿三掐住蕭苗脖子的鏡頭。「該死,這個問題兒童又闖禍了!」
無奈的嘀咕了一句,喬英哲施展身形搶先一步衝過保安來到了兩人的身邊。「你在搞什麼鬼啊!」
喬英哲扣住阿三的手腕試圖讓他鬆手,但這個傢伙的殺氣太重,根本就撼動不了。「鬆手,你想坐牢是不是,還嫌我們麻煩不夠多嗎?」
阿三盯着蕭苗整張臉猙獰如鬼!
喬英哲眼角瞄到保安的靠近,無力之下,只好一腳踹開病房的門,把兩人一同推了進去的同時鎖上了門。
這一進門就發現問題不對勁了,這動靜實在是有點大,簡直就是旁若無人的地步了!
咳咳!喬英哲尷尬的咳嗽了幾聲,衝着浴室的門踹了幾腳吼道:「有客人,動作迅速點。」
浴室里傳來一陣叫罵,喬英哲翻了個白眼對倒在地上的兩人飛起一腳。「鬧夠了,就給我起來。」
蕭苗趁着阿三躲避的空隙從他的挾制下脫逃出來,站起身對着鏡子整理了下衣物,那靡靡之音也是絡繹不絕的灌入耳中,她好不羞澀的說道:「喲,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葉少的好興致,真是罪過了喲!」
「知道了,還不走?」喬英哲淺笑的問道。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葉少事務繁忙要見一面可不容易,我可以等一下的。」蕭苗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翹起長腿厚臉皮的盯着喬英哲。「喬公子看起來沒睡好的樣子,是不是在為霧島上的兩條人命犯愁,其實我這次來,多半也是為這事......」
「不勞蕭小姐操心,此事已經了解,替我像夫人問好。」
「哦?真的嗎?我怎麼在來的路上聽聞,這案子又有了新的變故,喬公子沒有收到消息嗎?」
仿佛是刻意準備好似得,蕭苗這邊剛剛說完,喬英哲的手機便想了起來,他安靜的聽完馬教授的話後掛了電話。
「新義安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喬英哲靠着病床坐下,他拍了拍阿三說道:「去把芍藥找來。」
蕭苗眯起眼,她笑的很開心。
等阿三離開後,蕭苗身子向前說道:「夫人不過是想跟葉少還有您吃個飯,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對不對?」
「不過分,時間地點由你們來選,我跟葉少準時出席!」
「不不不!」蕭苗忽然搖起頭來。「出席晚宴的人,應該是葉少、喬公子、芍藥小姐和冷家小小姐!」
喬英哲笑容從嘴邊褪去,新義安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現在三合會還是陳家做主,夫人這麼做是不是急迫了點?」
「陳家?呵呵呵,陳家老大就是個慫貨,即便是能從醫院出來也難瞪三合會老大的寶座,老二謀反被抓,老三因殺人未遂被警察追捕,剩下的那些陳家長老不是金盆洗手便是老的掉了牙,還有誰來主事?」
「沒有陳家,還有秦家和白家,秦學林的死因只要傳出去,秦家第一個為難的就是新義安,夫人不知道這其中的理?」
蕭苗咯咯咯的笑起來。「這就不用喬公子操心了!還是先考慮自己吧,只要我報警,阿三下半輩子只能在牢裏度過餘生,在那種地方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的喲,當然喬公子也是如此,你們得勝再有勢力也管不到這裏是吧!」
鄙夷的笑聲聽着令人作嘔,蕭苗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口大聲的說道:「冷家小小姐刁鑽任性,可不好馴服,我等候兩位少爺的佳音,夫人的酒宴隨時為你們準備着,我這就告辭了。」
浴室里,穆凌蝶被葉成壓在牆壁上,她妖嬈的俏臉燒的火紅,一半是因為春潮情動,一半是因為蕭苗的話而憤怒。
「你別壓着我,我要殺掉那個可惡的女人。」
「噓!你看你站都站不穩了怎麼殺一個意大利黑手黨殺手啊!」
「呸,怪我咯!」穆凌蝶臉紅瞪了葉成一眼。「難道你就這麼讓那個醜女欺負?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葉成寵溺的將穆凌蝶納入懷裏。「現在咽不下也得咽,誰讓咱們被人揪住了小辮子。」
說着葉成抱起穆凌蝶進入淋浴房,洗刷刷去了!
半個小時後,包括葉成在內,八個人齊聚病房之中,喬英哲把蕭苗的話重新原封不動說了一變,現在不能確定的是這位三夫人是不是已經跟夜煞聯手,或只是與華夏組織聯盟,但她知道他們四人背後與寓意是肯定的。
這場鴻門宴逃不掉,當要讓冷家小小姐跟着他們一起赴宴是個難題,且不說這個丫頭刁鑽,對葉成本身就充滿敵意,就算她首肯,冷家老爺子也不會答應,太過危險。
其次,大圈幫與新義安旗下的公司在交通上達成合作戰略共謀,換句話說,大圈幫已經歸位新義安門下,以它與夜煞之間的關係,新義安的目的更不單純。
「我闖的貨我自己承擔。」在一片低氣壓下,阿三跳了出來。
葉成一巴掌呼了過去,他都沒有找他算賬,這個問題兒童還想繼續任性,真是欠收拾的傢伙。「坐下,咋呼啥?」
阿三皺着鼻子被大山拉着坐了下來,他一臉的煞氣的表情,讓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