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之魂 第四章問天帝

    「一般第三紀元的開始就算是第二紀元的結束，而第三紀元是人類智慧光輝最燦爛的一個時代，第三紀元初期，神跡現世，七彩匯聚，上天顯德，廣降天露，使得民智大開，其中有大賢能者明悟天道，得己心道，開始廣收弟子傳承自己的學說，遊走諸國宣揚自己的處世治國理念，後來，越來越多的大賢開始湧現，出現了百家爭鳴，千書傳經，萬子頌道的智慧時代！」

    樂婆的語調變了，帶着一種尊崇，就連先祖炎黃二帝她的語氣也沒尊敬之意，只是在講歷史。

    「無數的智慧之光交相輝映，那真是最好的時代，那個時代，武人處於弱勢地位，世界進入文人主導的時代，大才大賢者問道質天，掌控天地不測之神力，萬民尊崇，甚至可削去無道皇帝之位，滅無德修士之人，教萬民靈慧，就連秀才一怒，也是舉國惶恐，人類紛紛開始求道問道，大賢們開壇傳經，不知傳下多少奇世佳話，道法天地，人類的智慧之光無比閃爍。」

    看着頂上的壁畫，聽着樂婆的講述，樂神以為這又是諸子百家的影子，卻沒想到第三紀元會是這樣一個時代，諸子百家簡直不能比啊，文人居然已經到了代掌天地的程度……

    「那這樣的話，國家和皇帝的存在還有什麼用？」樂神不禁疑惑。

    樂婆的眼睛黯淡了一下，語帶惋惜。「就算是通明達理的文人也無法擺脫人類自相殘殺的宿命，各家之間因為主張不同，矛盾也是重重，誰都想徹底熄滅對方的道火，讓自己的道火永世傳承，這樣紛爭不止的諸子百家，又本是自甚清高的文人，如何能管理凡俗之事？」

    「再說，國家和社會的存在也才能更好的讓人類生存和生活，而且就算是在那樣的大時代，真正能解開疑惑、得道問天的也只有區區數人而已，自創學說道法、萬民信服者才可成聖，一家學說之大成傳頌千經者才可稱子，這又有幾人？」

    樂神一時沒有說話，看着牆上那些畫的很玄妙的壁畫。樂神突然想起前世的傳奇壁畫敦煌莫高窟，他沒看過那壁畫，不知道會不會是他此時的這種感覺……

    「那如今統一中洲的大夏又是如何在那樣的時代誕生的？」

    樂神的疑問讓樂婆雙眼一亮，她目光繼續向後移去。「這就要不得不講一個姓氏了——華姓，華姓本只是一勢微寒門，卻誕生了一位堪比炎黃二帝的絕世天才，華天問！這也就是現在大夏皇族的前身。」

    樂神轉過頭看着樂婆，提到皇族，提到這個世界如此高大到恐怖的皇族，樂神聚起了所有精神。

    「華天問起於寒門，從小便展現了驚絕天下之姿，但也招惹了諸多危險與迫害，可是不論在多大的挫折和打擊之下，華天問都能重新站起來，以更強硬的姿態面對世人，一路過關斬將，同代一輩無人可阻其鋒芒，後來更是拜入了最強大的學家之一道家門下，成為聖人老子的親傳弟子，百年之後再出世，已稱華天子，其崛起速度之快之強之大，一直都是那個時代的傳奇。」

    「華天子成為道家後，卻是主張入世，他在東海之濱建立了一個國家，也就是大夏，這在當時不知遭到了多少子家的譏笑，認為華天子根本沒有得道，也配稱子？但華天子不聞不問一心發展凡俗實力，有人敢阻擋，他就會以絕殺的姿態提醒世人自己的強大，警覺了不少世家，但不論是誰甚至是合縱連橫也無法阻擋大夏擴張的腳步，最後，華天子棄子稱號開始稱帝，自封問天帝。」

    「那後來呢？就算他稱帝，不也還是文人代掌天地的局面嗎？」樂神有了興趣。

    「你向後看。」

    樂神目光移動看着接下來的壁畫，那裏，畫了很多仙風道骨之人，戴着各種各樣的表情，看樣子好像要是去赴宴，而天空是血色的……

    「問天帝稱帝建立大夏後，開始呼朋喚友，召集很多世家名士，要與他們同謀大事，雖然遭到了很多子家的反對甚至嘲笑，但還是有一部分世家相信了問天帝，願意輔助他一掃中洲文人相爭萬年的荼蘼之態，回到正常的人類發展，開創空前絕後的萬古盛世，而接下來就是一路的荊棘坎坷，有人離開，有新人加入進來，甚至有人舉家相信問天帝，為他的帝王之路葬亡，很漫長艱辛的一段路……」

    「然後呢？他們怎麼打敗可掌控天地誅伐世間的聖人呢？」

    「這就是這場宴會了，這場後來被稱為鴻天宴的宴會，那時，大夏已掌控了中洲三分之一的土地，是一個強大的人間帝國，而這些卻根本不看在那些強大世家名子的眼裏，他們依然得道鼎天，想摧毀一個國家實在是反掌之間的事，但是就在這場鴻天宴上，擁護問天帝的三十六大世家對其餘世家展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殺！天鴻宴上，血流成河，日月都被遮蔽了，百日不見其光，最後，站立的只有十八人，倖存的只有十八個世家了。」

    「那聖人呢？聖人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問天帝的師承道家也不會允許啊？！」樂神情緒有點激烈，他只瞄了一眼那壁畫們便是觸目驚心，氣血翻湧，不敢再看了，再怎麼樣，也沒必要屠戮這些教慧人類的諸子百家啊？！！

    「聖人！」

    樂婆的語氣有了點顫抖，道：「鴻天宴上，問天帝根本沒有去，他和樂家家主樂逍遙早在之前便同時宣戰了當時的十一位聖人，沒有道家，因為道家聖人老子在問天帝出師的那一天就不見蹤影了，據說是飛升了，帶着道家七子飛升，從此，道家開始沒落、消失……而問天帝和十一位聖人的結果也沒人知道，只是後來傳說，問天帝斬斷了所有聖人的道，破了他們的道果，斷了聖人與上天的聯繫，從此也熄滅了文人的鼎盛道火，一個時代被問天帝結束。」

    「鴻天宴後，聖人們不見蹤影，餘下的子家如何與問天帝的大夏對抗，大夏以秋風掃落葉之態迅速佔領中洲全境，成為了****，據說當時還成了一位新聖和大夏對抗，給問天帝造成了不小的阻礙，可天地大勢已定，無人再可回天，後來這位聖人的弟子和世家還被說成了邪教……」

    「大夏就是這麼崛起的麼……」樂神還是有點無法釋懷，鴻天宴上實在太殘忍了，簡直是對人類智慧的一種抹滅，果然一將功成萬骨枯，成立帝國當上皇位的人都是血淋淋的雙手。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時代總是需要進步的，初期的百家爭鳴的確是輝煌，但後來也是變味了，得道之人不再廣收外姓弟子而是傳於親近之人形成了世家，後來的相爭萬年，人類的腳步的確沒有再往前踏了，問天帝也是順勢造時，時代成就了他，他也創造了時代……」

    「話雖這麼說沒錯，但是……」樂神本想辯解，可接下來樂婆的反應讓他嚇了一大跳！

    「但是！！但是！！！真是怎麼也沒想到問天帝真正統一中洲，在我們的幫助下開創了大夏盛世後，會變得六親不認！毫無人性！！」

    樂婆仰天悲呼，隨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樂神沒想到這沉靜的可怕的樂婆突然會有這麼劇烈的情緒反應，嚇了一跳，同時心裏隱隱猜到了一些原因，而出於好心看樂婆咳嗽不止又想上前幫一忙。

    樂婆擺擺手阻止樂神上前，露出兩隻眼睛盯着樂神道：「我想你也猜到了吧，沒錯，當年和問天帝一起對戰十一聖人的樂逍遙就是我們樂家的先祖，我們先祖從最開始就站在了問天帝這一邊，一路過來我們先祖不離不棄，為問天帝的霸業立下滔天功勞，卻不曾想到，華問天那個小人在大業功成之後，只因政見不合便對我樂家大舉屠刀，更是冠上想要篡位的莫須有之罪名，親手殺死了曾經稱兄道弟的樂逍遙，還對我們樂家趕盡殺絕！要不然我堂堂樂家，在那個時代都是百家在列的樂家，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竟然要在地底萬米之下苟且偷生！！！」

    樂婆乾枯的手緊抓住拐杖，仰頭看天，看着滿牆的壁畫，看大夏再無樂家的輝煌……樂神終於看到了樂婆的全容，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是有多悲憤，竟有淚光在閃現。

    讀史使人明智。樂神也是多少了解他那個世界的大概歷史的，知道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事例，帝王始終都是殘忍的帝王，登上帝位之後便保全帝位，滅掉一切可能存在的潛在威脅，多少英雄死在帝王的猜忌里啊，樂神明白這是多麼讓人痛惜的事情……

    樂神本想勸慰一下，但話到嘴邊又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勸慰，最後囁嚅道：「那個……總之你們現在不是都還活着嗎？這就挺好的了……」

    「不好！！這麼大的血海深仇怎麼能忘！！當年先祖死在華問天那個小人的劍下的時候就以道心發下詛咒宏願『亡華必樂！我樂家後輩定為我洗刷無盡怨屈！！』」樂婆睜大着雙眼，猙獰地看着樂神。

    「而你姓樂，也就是我樂家的後輩，祖上蒙塵，先祖受難，你身為後人該不該為先祖雪仇！！」

    樂神心裏咯噔一聲，右眼皮狂跳，覺得這樂婆帶他來這裏真實意圖終於顯現出來了，事情開始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