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雕屬於大型猛禽。它的體羽主要呈黑褐色。頭有褐色絨羽;頸裸出,呈鉛藍色;皺領淡褐近白色。飛羽黑褐色,尾羽暗褐色。雕嘴顯出黑褐之色。碩大的腳掌為灰色,銳利的雕爪為黑色。
可是在黑石村安家的這隻座山雕,它那原本黑褐色的體羽在這大半年間有了些許的變化,竟然有淡淡的金色摻雜在內,這讓黑石村的眾人感到十分奇異。
而且這隻座山雕竟然在來到黑石村的數個月後開始吃熟食,這也讓原本餵養它的蘇靈珊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卻因為這座山雕三天兩頭朝外跑,帶回來的都是一些奇異花果,蘇子賢更是以這些東西發明了另一種老酒,花果酒。
這酒味道甘甜,香醇醉人,成為了這黑石村中另一種特產。
清晨,當朝陽升起,晨霧盡散,黑石村的眾人又迎來了新的一天,他們中有的人還在沉醉不醒,有的人則已經早早起床,開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在他們身上是很好的體現。
絕魂仰躺在床上,享受着這最後的寧靜時間,他雙手枕在頭下,看着這溫馨的小屋。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卻給了他一種家的感覺,他會永遠記住這種感覺。
屋外,黑石村的三十餘戶人家升起了炊煙,配着隱約傳來的雞鳴犬吠之聲,升起了一陣寧靜而又祥和的氣息。
「離開之前,還是去看一下那座山雕,看來那座山雕很不簡單!」絕魂眼中顯出一縷精光,他從床上坐起,徑直走出屋外。
屋外蘇子賢已然早早的起來了,老人家這一覺睡的看來很不安穩,顯然那蘇靈珊的離開讓原本視靈珊如掌中之寶的蘇子賢很是不舍。這個命運多桀的老人正拄着一根拐杖,看着從那遠處天邊升起的朝陽怔怔出神。
「賢叔,怎麼起的這麼早,您老身體不好,應該多休息一下。」絕魂看着佝僂的蘇子賢,語氣中的關心之意透露無疑,顯然這次跌落人界,對他整個人性格來說都有了很多的變化,或者說他真正的成為了一個「人」。
「不知道珊兒現在怎麼樣了?」蘇子賢正說着,卻聽屋外傳來一個調皮的聲音。
「爺爺,叔叔,我回來了。」卻是蘇靈珊帶着吒虎從門外走了進來,此時的蘇靈珊原本梳在額頭前的那漂亮的流海已經梳了上去,腦後的那幾根馬尾辮也被挽起,這種方式叫做攙髻。攙髻以後,便真正成了別人的妻子,這也是少女和婦人髮式的一種區別。
蘇子賢那蒼老的臉上顯出幾絲欣慰的笑容,「珊兒,從今天開始,你便是吒虎的妻子了,不可再任性了,知道麼?」
「知道了爺爺,您從昨天開始都說了多少遍了。」蘇靈珊撅着小嘴說道。
「這孩子,從小把她慣壞了,吒虎,你可要讓着她點。」蘇子賢溺愛地看着蘇靈珊。
「吒虎明白,爺爺您就放心吧!」吒虎一拍胸膛說道。
靈珊進入屋內開始忙活起早飯,雖說靈珊已經為人妻,但是這孝道還是不會變的。畢竟爺爺年事已高,百善孝為先。
虎娃和蘇子賢在一旁不知道再說些什麼,這個平時沉默的漢子,成家之後好似一夜長大了,話也漸漸多了起來,畢竟人都是會改變的,包括絕魂。
絕魂閒來無事,便再村中轉了起來,畢竟靈珊剛剛開始忙活,想來早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做熟,這也是絕魂在人界來的第二個改變,開始享受生活了。
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他曾經發呆的那顆老樹下,那顆老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異常古老,似自黑石村建起,便已經存在了。
它的枝幹粗大,而主體足要五六個青年壯漢才能懷抱住,枯黃的樹葉早已凋零殆盡,只剩下少數的幾片葉子還在樹上垂死掙扎,看樣子,似只要一陣微風拂過,便可將它們吹落。
這顆老樹的高處,赫然有一個巨大鳥窩搭在其上,這個鳥窩異常寬大,足可以睡下兩個青壯年男子,通體是以樹枝建成,更是在鳥窩內鋪着一些死去的動物的毛皮,看起來極為軟和。
「這便是那座山雕的窩麼?」絕魂目光凝聚在這鳥窩上,此時座山雕早已出去覓食了,畢竟它也是猛禽,抓一些小動物還是不難的。
絕魂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座山雕飛回來,於是便邁着悠閒的步子朝回走,此時正好靈珊的早飯已經備好,正要叫絕魂回來一起吃,絕魂卻好似算好了時間一般,準時回來。
遠處,絕魂剛剛所立身的老樹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便沒入了那巨大的鳥巢中,片刻之後,從這巨大的鳥巢中,一雙靈動的鷹眼從那鳥巢的空隙中露出,這道身影正是那座山雕。
此時他正擬人化的輕撫着胸口,仿佛受了什麼驚嚇一般,半響才緩緩平靜下來。
「嚇死爺了,還好爺夠聰明,哼,爺是最聰明的,知道這煞星要來,爺乾脆不回巢,唉,困死爺了,先小睡一會。」那座山雕黑褐色的雕嘴竟然張嘴說話了,這可真是前所未見,一個鳥禽竟然開口說話了,這可是只有在妖神域才見到的事,卻在這人界出現了!
若是絕魂知道這座山雕如此具有靈性,一定會嚇一跳,因為他幾乎是和那座山雕一同來到這黑石村的,這大半年的時間竟然愣是沒發現這座山雕還會說話,而且它所表現出來的樣子,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真讓人聯想到借屍還魂一說,可是在這人界,哪會有鬼魂的存在了?
夜色如水,似帶有絲絲寒氣,沁透了人們本來溫暖的內心。眨眼之間,一天便過去了,絕魂看着天上的明月怔怔出神,曾幾何時,他嚮往着這片蔚藍色的大地,如今真正來臨,卻好似失去了方向,自己該何去何從?
月明星稀,絕魂腳步輕盈,漫無目的踱着步子。恍惚之間,他再次來到了那顆參天老樹之下。這一次,他卻失神了。
是的,來到人界這麼久,第一次有了迷茫,絕魂盤坐在樹下發着呆,卻聽見一聲尖叫,震耳欲聾。他循着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那密密麻麻的枝幹之間,一雙如銀鈎般銳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再仔細去看時,卻是那早先待在鳥窩內的座山雕。
只是這座山雕似剛剛睡醒一般,還在搖晃着它那滿布黑羽的身軀。
「你好像很怕我!」絕魂似知道那座山雕能聽懂一般,看着那老樹之上的座山雕眸光中閃出些許光芒。
那座山雕下意識的向着後方退了數寸,卻不料直接從老樹上摔了下來,那雕身本就龐大,從這樹上摔下揚起一陣塵土。
「看來你真的不簡單,竟然這般通靈,不知是吃了什麼異寶?」絕魂似在自語一般。
那煙塵瀰漫的樹下,座山雕翻滾着從地上爬起,樣子狼狽之極,但是它此時卻仰起了頭,似在驕傲着什麼。
「胡說,大爺我可是這天地下最聰明的,天賦異稟,豈是什麼奇遇就可以造就的!」那座山雕竟在絕魂面前不再掩飾,緩緩張開雕嘴說道。
「你竟然會說話,你到底是誰,怎會附身在這座山雕身上!」絕魂雙目綻出精光,似要將這座山雕看個透徹一般,盯着它一動不動。
「你,你,你,我說了,這是大爺我自己天賦異稟,別再盯着爺看了!」那座山雕感受到絕魂掃視它全身上下的目光,竟開始害怕了。
「他爺爺的,還在盯着爺看,爺臉上有花不成,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可是爺為什麼要害怕,該死的,他身上到底是什麼氣息!」那座山雕心裏想到,龐大的雕身正在緩緩收縮,似在積蓄力量破空而去一般。
絕魂雖然被蚩魔的改天換地換去了一切,但是有一樣卻是換不去,那便是靈魂,萬物有靈,伴生為魂,靈者一身精氣所在,魂者一身神智所在。
他的靈魂氣息依然是龍族的,龍乃是萬獸之尊,即使是非常淡薄的氣息,亦可以威壓猛禽,何況只是座山雕這樣鳥類。靈魂仍在,就意味着他的意念還可以動用,只不過沒有了神魂的支持,持續的極為短暫罷了!
當絕魂的意念剛剛掃過那座山雕時,那座山雕猛然暴起,就要破空逃離而去,卻聽見絕魂一聲冷哼,那座山雕如遭雷擊一般,渾身瑟瑟發抖,似經歷異常可怕的事情一般。
「這位小哥,不,這位大哥,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把,您看我這上有老雕要養,下有小雕要照顧的,若是我丟了性命,等於全家一起送死啊,您就放過我吧!」那座山雕低着它的頭,似小雞琢米般,不斷點着頭,顯然是在求饒。
「說出你的真正來歷,我便放過你。」絕魂轉過身去,面色卻是一陣蒼白,顯然貿然動用意念身軀受到了損傷,只是這一幕在座山雕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他竟然被對自己,難道他要動手了麼,肯定是,這,這,爺能屈能伸,怎會就這樣死去。」座山雕內心計定,緩緩開口了:「上仙啊,小的不過是一介凡禽啊,只是偶然在一個地方開啟了靈智,求上仙饒命,我定當粉身以報啊!」
「哦,那開啟靈智之地可還在?」絕魂內心翻騰,竟有這等奇地,竟然能讓一隻普通的座山雕擁有如此靈智定當不凡啊!
「在的,在的,只是······」那座山雕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帶我前去,我便饒你一命!」絕魂轉過身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他臉色總算有了緩和,配上他的氣勢,一時間真有一番世外仙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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