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唐天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柳月回過頭,淚流滿面的看着唐天,然後哽咽的說道:「夫君,對不起,月兒也是身不由己。」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難道一直以來你都是在騙我嗎?」憤怒而又痛心的怒吼在廣場上響起,唐天的臉孔變得有些扭曲。
憤怒當然是裝的,現在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唐天的掌控,他必須要想辦法自保了。不過痛心卻是真的,不過不是因為柳月的背叛,柳月的坦白無疑是把她自己逼上了絕路,此時此刻唐天意識到有可能真的會失去眼前這個女子了。
身不由己!
如果在幾個月前,唐天或許不相信,因為那個時候唐天還不知道柳月是雲郡主的女兒,以為柳月出賣自己是為了往上爬,但是自從知道真相後,唐天已經可以理解柳月的所作所為的確是身不由己。
雲郡主是天嵐國皇室,而柳月是她的女兒,血濃於水。憑心而論,如何唐天和柳月異位而處,他或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更何況,柳月由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傷害過唐天,她把解蠱毒的解藥給雲郡主,也只是想讓自己站在林武帝這邊而已。
「太師,太師,聽……聽見沒,她承認了,她承認我是她爺爺了。救我,太師,救我啊!」這個時候孟老爺子臉上露出了狂喜,他迫不及待的對古元山說道。
孟老爺子的無恥,讓所有人眼中都閃過了一聲不屑。古元山用輕蔑的眼神看了看趴在地上不斷哀求的孟老爺子,然後平靜的說道:「本太師耳朵還沒聾,答應你的事情本太師肯定會做到,不過唐夫人的問題,你最好認真回答,不然本太師救得了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
柳月的坦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看到事情對自己更有利,於是古元山別有用心的說道。
「多謝太師不殺之恩,多謝太師不殺之恩。」聽到古元山肯放過自己,孟老爺子不由得的老淚縱橫,有古元山的保證,他終於可以不用死了。但是當孟老爺子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柳月正用冰冷的眼神望着自己。
「月兒,是這樣的。在風岩城被攻破後,燕大人追上了我們,衛城他武功全廢,為了不連累我們就咬舌自盡了。」孟老爺子低下頭迴避了柳月的眼神,然後唯唯諾諾的說道。
「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當初爹已經武功全廢,鬼影堂的人不是承諾給我們一處僻靜之處,讓爹在那邊頤養天年嗎?為什么爹會在風岩城?」柳月的語氣非常冰冷,問的問題同樣也很尖銳。
「那是因為鬼影堂接到密報,說燕大人會去風岩城救唐天的父母,要我們留下做餌,所以……」孟老爺子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而你居然就這麼答應了,這麼多年爹跟着你出生入死,他都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你竟然連一個廢人都要利用,你究竟有沒有把他當成你兒子。」淚水又一次涌了出來,柳月那瘋狂的咆哮讓孟老爺子的頭更低了。
「因為鬼影堂的人說萬無一失,只要燕大人進城肯定有來無回,而我也想趁機打探風岩城的虛實,所以就……」到了這個時候,孟老爺子還在為自己狡辯。
「就為了這個昏君,這二十幾年,你帶着孟家的人四處逃竄,不肯安定下來,到最後你得到了什麼,你說啊!這麼多年來,事是我們孟家辦的,物資是鬼影堂支援的,你口口聲聲要效忠的皇帝除了在事敗之後要殺你滅口,還做過什麼?以前我恨二叔他們背叛孟家,導致爹被鬼影堂抓住武功全廢,但是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才是真的為我們孟家好,要為我們孟家保留一絲血脈,而你只會把我們孟家帶入萬劫不復之地。」柳月也算是豁出去了,她指着祭壇上的林武帝,大聲的質問着孟老爺子。這番話已經在柳月心中憋了很久,這次她終於能夠一吐為快。
站在祭壇上的林武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很想阻止柳月繼續說下去,但是當他看到古元山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時,從心底湧出的恐懼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對不起,我……」孟老爺子這個時候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在罵完之後,柳月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樣,她轉過身搖搖晃晃的走到唐天面前,然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夫君,是月兒不好,今生月兒無緣繼續侍奉夫君,來世做奴做婢也要常伴夫君左右。」說完之後,柳月立刻拿起匕首往自己心窩裏刺。
然而就在鋒利的匕首刺入心臟的一瞬間,一隻手準確抓住了柳月的手腕。柳月驚訝的抬起頭,但是卻看到了唐天那張充滿怒火的臉。
「夫君……啊!」柳月臉上露出了驚訝,但是這驚訝很快就變成了痛苦。原來唐天手一扭把柳月的手腕給扭斷,然後一腳踹在柳月的胸口,把柳月踹到雲郡主附近。
「別在這邊裝可憐,要死給我死遠點。」
一腳把柳月踹飛之後,唐天就不再看柳月一眼,現在唐天自身難保,能夠為柳月做的只有那麼多了,而雲郡主也很識趣的抱着柳月,不讓她繼續尋短見。
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古元山看到唐天居然沒有殺柳月,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麻袋撕裂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在處理完孟老爺子的事情後,放置在古元山面前的另一個麻袋被撕開,一個中年男子顯露在眾人面前。
「這不是阮二爺嗎?」
「他怎麼……」
這個中年男子唐天很陌生,但是周圍的群臣卻一下子認了出來,廣場上立刻響起了竊竊私語。
「說,燕東星去風岩城救人的消息是誰透露給影月國的?」平靜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此時古元山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祭壇上面無血色的阮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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